楔子
肖染坐在地鐵redline裏依舊捧着一台macbookair,耳裏塞着耳機,裏面放着backstreetboys的《aslongasyouloveme》,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着明天要交給教授的報告。
直到地鐵到達kendall/mit站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狹長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擡,看到站名後才不慌不忙地合上筆記本電腦,将其放進電腦包,然後快速出了站,回到了麻省理工學院附近的一間小别墅裏。
這是一間合租别墅,房東黃太太也住在公寓裏,是在美國居住了40多年的華人,見到肖染回來打了聲招呼,其他的租戶正在客廳陪黃太太聊天,一個是中國女大學生,一個是韓國工程師,還有一個阿根廷廚師。
肖染面無表情地朝他們點頭問了聲好,便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被自己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小房間裏,肖染換了身居家服,然後重新坐在書桌前敲自己的報告,敲了一會兒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最近有點累。
他現在正在波士頓一家世界500強的軟件科技公司實習,最近參與了一項非常大型的項目,天天在公司通宵,今天總算完成了項目,剛剛下班,而一星期前教授給他布置了一份報告,他雖然把數據都調查好了,但是報告還沒開始動筆,所以一下班就連忙趕報告,畢竟這次報告對于自己期末評a+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但是連續熬了4天夜,他又不是超人,還是會有些疲倦的。
如果她在,估計就會一邊嘲笑他:“你不是肖大神嗎,天天牛逼得要死,這就撐不住了?”,一邊給他泡她最喜歡而他最讨厭的意式特濃咖啡,強行給他醒神,然後坐在他的旁邊,即使困得要死也要呆在他旁邊陪他奮戰到天明。
多久了?
她不在身邊有多久了?
肖染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心裏暗暗數着。
快三年了吧,大四、研一、研二。
原來他已經獨自一人在美國生活了三年,原來她已經不在身邊三年。
原來他們已經有三年沒有過聯系了。
現在她變成什麽樣子了,還是像以前一樣沒一點女人味,留着一頭利落的短發,穿着帥氣的男裝嗎?
忽然,手機響了,肖染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号碼,忽然就愣住了。
國内區号,後面的電話号碼是即使他換了手機仍然爛熟于心的号碼。
他閉上眼睛良久,然後再睜開,手機屏上的号碼依然是那個,他沒有看錯。
當他天人交戰之後,剛伸出手指要按下接通鍵的時候,電話斷了。
肖染的眼神一下子就黯了。
懸在空中的手落寞地垂下,他怅然所失地看着手機屏,難得覺得那麽的不知所措。
是她,對麽?
忽然手機又響了,這次不是電話,而是iphone手機的facetime呼叫,依然是剛才那個号碼。
肖染瞬間抓起手機,回頭看了一眼衣櫃上的全身鏡裏的自己,雖然眼底有一點點泛青,略顯疲憊,但依然是那麽清俊帥氣,不可一世。
他難得地笑了笑。
國内,g市,君合律師事務所。
葉淩雲剛從一間公司談判回來,穿着利落的黑色職業西裝,更是顯得身材修長窈窕,頭發依然是利落的男孩子頭,但是化了點淡妝,鐵娘子之餘流露出一點成熟女人的姿态。
她表面上強勢又淡定,走路帶風,實際上雙腳已經被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折磨得快要變形,她走這麽快純粹是因爲受不了了,想快點坐下揉揉腳。
打開上個月爸爸剛配給她的獨立辦公室的門,然後迅速一合,拉上玻璃窗的百褶簾,她便撲進了自己的黑色辦公椅,雙腿一蹬,兩隻高跟鞋就被踢到了老遠。
累死老子了。
雖然畢業已經兩年了,但是仗着老爹老娘是事務所的合夥人,以及持律師執照三年,這麽算來她其實已經參加了三年工,從大三開始就被爹媽逼着來事務所打雜,到後面當老爹老媽的助理滿國滿世界地飛,再到現在可以獨當一面地接一些小case以及享受着獨立的辦公室,這些都是能夠讓在外面坐格子間的小律師和助理羨慕嫉妒恨的。
拼啥都不如拼爹呢。
不過還好葉淩雲的業務能力不差,勉強能夠堵住不服她的人的嘴。
“葉律師。”
忽然外面有人敲門,聽聲音是老爹的助理。
葉淩雲吓得連忙撲到地上把蹬開的高跟鞋撈回來重新穿上,然後人模狗樣地叫外面的人進來。
“葉律師,這是葉大狀讓我交給您的資料,有關百彙集團老總傅思明的财産調查報告。”
“百彙集團那個案子嗎?唉,老爹也真是的,我剛辦完一個案子又給我攬活。”
葉淩雲接過一大沓資料,謝過那個小助理,開始不耐煩地翻資料。
這次這個案子的對手不能小觑,百彙集團的法律部可是一點兒也不比他們君合遜色,老爹老媽共同坐鎮這次大案,順手把她給捎上了,她是招誰惹誰了,剛忙完又來個燙手山芋。
一頁一頁地翻着,忽然看到傅思明的得力秘書的财産名錄裏有一間龍岩别墅區的小别墅。
她家也有一套這個别墅區的别墅,但是看傅思明秘書的這間别墅的戶型竟是該區最豪華的一套,離小區裏其他别墅還有一段距離,絕對不是以傅思明秘書的财力能夠買下的。
這間别墅的主人隻有可能是傅思明。
仔細一看别墅的單位号和别墅的擁有期,葉淩雲忽然渾身顫抖了起來。
痛苦和憤怒一下子湧上心頭,她顫抖得不能自已,她似乎有些無法置信地再次确認了一下紙張上面的黑色鉛字,覺得怒火幾乎要瞬間從内将她燒着,她連忙去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抖着手将水一飲而盡。
這麽多年了,終于被她逮着了。
這麽多年了,這個死禽獸不如的東西終于被她查到了!
是他!一定是他!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無比痛苦的時光。
她似乎又想起了那個女孩,那個純潔又美好的女孩。
她想尖叫!
這樣的痛苦和憤怒她不能憋在心裏,她要宣洩出來,可是她要怎麽宣洩?
眼淚一下子湧出了眼眶。
她重新蹬掉高跟鞋,将自己蜷縮在辦公椅裏,額頭抵着自己的膝蓋,淚水一下子就浸濕了自己的黑色西褲。
她無意識地重複喊着一個名字。
“肖染……肖染……肖染……”
我好想你,如果你在的話一定會告訴我怎麽辦的對不對?
肖染。
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聽見那把三年未聽過的低沉聲音。
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張三年未見的臉。
那張可以讓她瞬間平靜下來,讓她無比心安的臉。
她忽地擡起頭,抓起手機,從通訊錄裏翻出三年前就從肖染爸媽那裏旁敲側擊得到的肖染新号碼,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沒人接。
現在北京時間上午10點,波士頓現在應該是晚上10點,他肯定還沒休息。
她咬咬牙,直接發了一個facetime申請過去。
沒過多久,申請通過了,手機屏裏是放大的肖染那張清俊依舊的臉。
雖然帶了點疲憊,卻依舊不能掩去他那故清冷的不可一世的神情。
視頻裏的肖染習慣性地皺了皺眉,似乎是不解三年未有任何聯系的她爲什麽突然找他,也有對她現在滿臉淚水脆弱不堪的樣子的擔心。
“葉淩雲?”
肖染!
她日思夜想的肖染!
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肖染,你回來!我認輸了,你回來好不好?我好想你!”
葉淩雲不知道自己和肖染的故事要從哪裏說起。
也不知道自己和那個她深埋在心裏的美好女孩的故事要從哪裏說起。
也許一切的一切都要回歸到那個兵荒馬亂的青春裏。
那個既平凡又不平凡的青春裏。
那個一直有他的青春裏。
那個有他,有他,有她的青春裏。
葉淩雲看着那張她晚上睡覺都會夢見的臉,時光似乎忽然倒流,回到了高一開學的那個早晨。
那個平凡的,有肖染的早晨。
第一章等待是最矯情的自嗨
隻是因爲你
誰的青春沒有在心裏裝下過一個人?
在我那剛剛開始的躁動的青春裏,曾有那麽一個人,把我的心塞得滿滿當當的,以至于再也裝不下其他。
我渴望知道他的一切,像偷窺狂一樣偷窺着他和他的世界。
可是我從來不敢邁出靠近他的第一步。
因爲我已經習慣了總是躲在角落裏窺探他。
默默地自卑着,又默默地期待着。
我曾天真地以爲,人與人之間是有一種奇妙的感應氣場的,我喜歡他,他會感受到,然後因氣場相合而被我吸引。
而我隻要在原地等待他慢慢地向我走來就好。
葉淩雲是被肖染第二十八通電話給鬧醒的,她按下接通鍵,側着身子,将手機擱在側臉上,重新把手塞回暖暖的被窩裏,因沒睡醒而聲若蚊蠅:“幹嘛?”
手機裏傳來肖染低沉的聲音,帶着點薄怒,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很好,葉淩雲,看看你腦袋邊上的鬧鍾,回答我現在幾點了。”
葉淩雲閉着眼睛,不情不願地又從被子裏伸出手,将床頭櫃上的鬧鍾拿到眼前,勉勉強強将眼睛睜開一條縫,待看清了上面的時針和分針的分布位置後瞬間怒火沖天:“肖染你神經病吧,七點半就打電話吵我,你信不信我上去揍你!”
肖染似乎早就料到葉淩雲會如此,呵呵冷笑,語氣嘲諷:“忘記提醒你了,今天是9月1号,十分鍾後開學典禮就要開始了。”
如果說方才看了時間後因爲憤怒而清醒了稍許,那麽現在,肖染的話就像一桶冰涼的冷水,對着她的腦袋傾斜而下,徹底将她給澆醒了。
丫的,今天開學!
葉淩雲像個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起來,第一反應是跳下床,結果被棉被絆了一下,直溜溜地滾下了床。
她也顧不上被磕得生疼的後腦勺,以光速穿上校服,抓起書包就往門外沖,啪啪啪啪地按着電梯鍵。可天公不美,現在剛好是上學上班高峰期,電梯在頂樓,以龜速往下走,每到一層就停老半天,和她想要瞬間飛到學校的急切心情形成鮮明對比,另一個貨梯則停在負一樓半天不動,她急得想也沒想就推開安全出口的門,順着樓梯從十六樓一路向下狂奔。
從樓裏面跑出來時,葉淩雲已經滿頭大汗了,她氣兒都沒理順,就在小區裏發瘋一樣地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了小區外不遠處的公車站。
公車站牌旁立着一名俊秀的少年。
他的身材高挺修長,穿着白襯衣校服和墨藍色的校服運動褲,雙手插在褲袋裏,單肩背着書包,斜靠着站牌,細細碎碎的劉海被微風吹得輕輕拂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如此清新帥氣的少年,若是忽略他那極爲不爽的表情和陰沉的氣場,應該是公車站上極爲亮麗的一道風景。
“肖染!”葉淩雲氣喘籲籲地大叫一聲。
肖染向她看來,劍眉緊蹙,待葉淩雲跑到他身邊,一手撐着膝蓋喘氣,一手擦汗的時候,他才收回目光,又冷笑了一聲:“葉淩雲,你前世是豬吧?這麽能睡。”
葉淩雲擡手重重捶在了他的肩膀上,瞪着他那冷笑嘲諷的欠揍樣怒道:“你個王八蛋,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昨晚陪你打了通宵的遊戲!都怪你,害得我開學第一天就遲到,”她伸手又去扒拉肖染的臉,看到他臉色如常,白皙的面龐還透着紅潤的健康光澤,心中頓感不忿,“一樣熬到了淩晨4點,怎麽你一點黑眼圈都沒有,臉色這麽好?”
“因爲我天生麗質,精力充沛。”肖染一手揮開葉淩雲的魔爪,揉着自己被捶痛的肩膀,一手向馬路上呼嘯而過的出租車招手,可惜路過的出租車基本上都有乘客,揚起的灰塵撲了他倆一臉。
他的臉色愈發陰沉了:“還有,明明是你一直輸,逼我不許下線的,什麽叫你陪我打通宵。再說了,爲了等你,我都已經錯過四輛公車了。”
葉淩雲聽罷,心情稍好地挑眉道:“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等你小爺我。”
可不幸的是,接下來的十分鍾裏,沒有公車,也沒有空的出租車。
肖染對着路口幹瞪眼,葉淩雲倒是一點兒也沒閑着。
她先是對着站牌玻璃裏的倒影整理了一下沒翻好的衣領,然後用肖染随身攜帶的漱口水漱了口,用肖染水瓶裏的溫水抹了把臉,還順帶捋平了她到處亂翹的短發。
肖染一邊等車,一邊用極其嫌棄的眼神看着她:“葉淩雲,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樣?”
“呸,咱倆認識這麽多年,我葉淩雲什麽時候像女孩子了?”葉淩雲咕噜咕噜喝完肖染水瓶裏剩下的水,将空水瓶甩給他後,便在肖染身邊來回踱步。
“你能不能别走來走去的?”
肖染張望着路口,覺得葉淩雲踱步的聲音太煩,便抓住她的後領,不讓她繼續煩下去。
葉淩雲的後領被扯住,前襟卡住了她的喉嚨,她哇哇大叫,背過手去打肖染,肖染便長臂一撈,将她的脖子扣在臂彎裏,控制住了她的行動。
葉淩雲自知肖染如此她是很難掙脫了,索性放棄抵抗,但還是不甘心地掐着他硬邦邦的胳膊。
她心塞地看向路口,将下巴擱在他的手臂上,撇嘴道:“得,白急了,現在鐵定要遲到了。既然早晚都要遲到,我就不那麽趕了,看我出的這身汗,真是難受。”
肖染這才想起來葉淩雲一身汗,一下子嫌惡地推開她,拍打着自己的衣服。
深知肖染有輕微潔癖的葉淩雲哈哈大笑起來。
“我是腦子抽了才等你。”他恨恨地道。
葉淩雲和肖染是發小,小時候住大院的時候是鄰居,他倆穿開裆褲的時候就在一個搖籃裏打架,你扯我的臉,我抽你屁股的,可一不見面又寂寞得慌,後來上了小學,兩家人一前一後地搬進了同一個高檔小區,肖染住葉淩雲的樓上三十樓,他倆又是低頭不見擡頭見了。
他倆小學還是同桌,三天一吵,五天一架,可班主任要把他倆調開的時候,他倆就并排站在班主任的辦公桌前哭。蹲在班主任辦公桌旁,邊哭邊寫保證書的次數多得數不清。
有一次班主任把他倆的家長叫來聊起這個事的時候,肖爸爸失笑道:“這倆孩子就是對歡喜冤家,孽緣啊。”
果然是孽緣。
小學同桌六年也就算了,初中又同桌三年是鬧哪樣?
他們初中的班主任比較年輕,思想很前衛,主張民主,說每個學期允許大家自由選擇同桌。葉淩雲當時想着她才不要和肖染那個讨厭鬼坐,可偏偏肖染拽着她的衣領,拎着她的書包走到了倒數第二排的靠窗位置,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道:“咱倆都同桌那麽久了,跟别人同桌我不習慣。”
她當時當然是很憤怒地說:“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想和你同桌。”
“你覺得别人能忍受得了你那火爆脾氣嗎?”當年肖染一臉鄙夷的表情,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說得好像你忍得了……”她小聲嘟囔道,心裏明明百般不情願,可手上卻莫名地開始收拾櫃桶了。
興許是習慣使然吧。
他們一起長大,雖然平時互相嫌棄,但不可否認,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她看着他從一個自戀狂妄的小屁孩長成現在同樣自戀狂妄的少年,他也看着她從一個不男不女的小屁孩長成現在依舊不男不女的少女。
她習慣了身邊一直有他在。
就連上下學,他們都總是一塊兒的,無論早上她起得多晚,她知道,他都會等她的,盡管會被老師罰。就像無論他下午打球打到多晚,她都會蹲在球場邊上等到多晚,盡管會被她爹媽罵。
這就是鐵哥們兒。
“把你的眼屎擦掉吧。”他嫌棄地道,在她毫不在意地抹了抹眼角後,735路公車才終于到了。
但是車裏面烏壓壓的人群,讓他倆不約而同地吞了一口唾沫。
在肖染的協助下,她終于被他推進了公車裏,她感覺她在公車裏就是夾心餅幹裏的那個夾心,艱難地站在公車入口台階那裏,前面是某個乘客的大背包,不停地撞擊着她的臉,後面是罵罵咧咧的肖染,他被擠得貼在車窗上,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他不斷重複道:“葉淩雲你給我起開,你再壓我試試看!”
“媽的,我也要能起開啊!”
公車搖搖晃晃的,她隻能靠在肖染身上找支撐,她的書包硌在他的胸膛上,他說他要被她擠出内傷來。
等他們好不容易從公車上下來,感覺就跟經曆了一場惡戰一樣,她本來就一身亂糟糟的,再亂一點也無所謂了,可一向幹淨整潔的肖染,這時帥氣清爽的發型也有點亂,白襯衣上也被她壓出了幾道褶子。真真是感覺,擠一趟公車五髒六腑就得移一次位,真是懷念以前隻用走路上學的日子,高峰坐公車真是死,她幹嘛非要來考這個什麽鬼天遙中學啊?
這一大早上,經曆了瘋狂長跑和自虐的擠公車後,她和肖染還是遲到了,天中的規矩是:開學典禮、散學典禮和升旗禮遲到的學生要在門衛處等到典禮結束後班主任親自來領人才能離開。
她和肖染癱倒在門衛處的長椅上,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
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肖染忽然發問道:“爲什麽要報天中?”
她一怔,摸了摸鼻頭,哈哈一笑:“哪有什麽爲什麽,當然是因爲天中好啊。”
“是麽?”肖染淡淡地問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聽她的解釋。
她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愧。
天遙中學确實是g市很優秀的高中,但并不是最優秀的。以她和肖染的中考成績,考g市最好的雲華高中都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她選擇了天中。肖染的那句淡淡的“是麽”顯然變相地戳穿了她的謊言。
“那你又爲什麽要報天中?”她問道,想要緩解一下空氣中彌漫的尴尬。
肖染默然,直到她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答道:“哪有什麽爲什麽,因爲你報了天中啊。”
“切。”她皺皺鼻子,嘴角卻忍不住綻開明朗的笑容,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好哥們。”
肖染嫌棄地推開靠在他身上的她,“哼”了一聲,可是沒忍住也笑了出來,“你這頭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