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甯無痕首先緩緩的揮舞拳頭，速度很慢，如流雲細水，因爲他想仔細觀察自己的變化。
果然，揮舞的拳頭金光如沙，一條條的盤繞在肌膚上，雖然微小，但能看出的确發生了變化。
甯無痕抑制不住驚喜，再次揮動。
速度越來越快，變化也越來越明顯。
先前如流沙一般細小的金光不斷變粗變豔，金光幻化成金芒，逾快逾奪目。
“锵。”
甯無痕條件反射的一揮拳，卻見金光燦燦，射出一縷神芒，洞穿虛空，将一塊百年沉寂的頑石轟碎。
“锵锵锵。”
巨大的撞擊聲轟隆隆的作響，甯無痕化拳做掌金光閃爍，連拍數十下，金色浮光橫殺數十裏，将面前的古樹頑石悉數擊潰。
“不論是揮拳還是出掌，攻擊力絲毫不減。”甯無痕摩擦着雙手，沉思道，“難道真的是蒼天霸典讓我發生了變化？”
甯無痕愣愣的看着自己金光燦燦的右掌，非常迷茫。
甯無痕疑惑道，“我乃生而無慧根的庸人，未涉武道，可剛才那數掌分明讓我有了真氣流轉，而且體内一通百通，似乎有了無窮的力量。”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這件事，也許我真的能修煉了。”
他睜大眼睛，望着右手，順道化掌爲刀在虛空中不斷揮斬，金光旋轉，美輪美奂。
“修行之力？”
“武道之氣？”
最後，甯無痕閉目試着調動五髒之内的氣息，發現自己氣血翻騰，有九處大脈連接首尾，分九條金線遙相呼應。
更爲驚人的是他能感覺到，此時體内充盈的力量越來越足，如一條大河怒嘯，波濤滾滾，何其兇猛。
“九竅發光，氣海奔騰。”甯無痕嘴巴張的老大，望着身體，久久不知如何言語。
甯無痕忍不住舉起雙手，激動的吼道，“氣海貫通，九竅皆開，這是古籍中描述的氣海境界，我真的能修煉了。”
“哈哈，甯無痕，你終于踏上了武道之路！”
“果然是蒼天霸典。”甯無痕摸着胸膛中那熟悉的感覺，恍如隔世。
此一步，對他何其的難？
從甯家廢材被人一路嘲諷，到一腳踏入武道之路，緊接着，貫通九竅，成功走進氣海境。
回憶這兩日的遭遇，甯無痕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但此夢非夢，是事實。
“謝謝你。”
甯無痕摩擦着胸膛，喃喃自語。
忽然，他的雙眸射出駭人的光芒，冰冷道，“不近人情的甯三祖甯青，嚣張跋扈的柳雲，早晚我要将你們踏在腳下。”
甯無痕自語一陣，拿出蒼天霸典左右觀摩，因爲早晨蘇醒的時候急于下山将其遺忘，現在正好有時間查看。
蒼天霸典已經改變了當初質樸，腐朽的原貌，轉而幻化成一本有四張頁面的金書。整體看來很薄，四張加起來不足指甲蓋厚。
“既然能夠讓我貫穿氣海九竅，那麽這四頁必然藏有修煉功法。”
甯無痕不笨，他能确信自己猜的不會錯，身爲太古第一神書除了本身來曆驚人，更多的是承載了令天下人都可能爲之争奪的絕世功法。
甯無痕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緩慢的打開扉頁，進入正文部分。
“嗤。”
甯無痕跳過扉頁，就欲翻開第二頁，熟悉的寒意射入體魄，他咬咬牙一狠心，努力翻開。
“呼。”甯無痕長舒一口氣，強壓來自蒼天霸典逸散出的蠻橫氣息。
“嘭。”
頓時，金光沖霄，無數個螞蟻般的小字懸浮在空中，有序排開，形成一頁淩空的書籍。
甯無痕平靜的看着眼前變化，顯得穩重。有着先前蒼天霸典對他身體的徹變打頭，現在遇到什麽奇異的事情他都不會驚訝。
即使金光刺目，眨眼欲裂，他也紋絲不動，努力的攝取書中的東西。
“走奇經彙八脈，貫天靈而起，彙玄黃之氣，覆九九八十一大穴，自改命格，入丹田塑般若金剛體，不破不滅。”
“斬天斬地斬虛空，百裏之敵皆可殺，是爲大淩空斬。”
甯無痕順着字迹默讀，默默道，“大淩空斬？這是功法的口訣。”
“大淩空斬大成之後百裏之外的敵人都可随意碾殺。”
甯無痕強壓激動之情，不敢懈怠，默讀口訣，研習起來。
他根據口訣從奇經八脈運行真氣，直沖天靈，玄黃運轉全身九九八十個大穴。
“噗噗噗。”
粗綜複雜的脈絡中金光激蕩，分九十一處同步沖擊。
“不行，沖不破。”
甯無痕努力數次，悉數失敗，但他不氣餒，繼續演練。
“自改命格，取玄黃之氣沉于丹田，可成般若金剛體，大成之日，不死不滅。”
甯無痕嘴唇親啓默練口訣，佐以實際演練，反反複複，不斷加深，不斷參悟。然後雙腿盤旋，端坐在地面上，雙目緊閉，身臨玄境，參悟至理。
初晨的旭日慢慢升起，漸而日上三竿，直至夕陽如火，渲染蒼天。整整一個漫長的白日，甯無痕端坐如石，紋絲不動。唯有金色流光環繞周身，将他襯托的烨烨生輝，散發着神聖的氣息。
“破。”
夕陽退隐，甯無痕脫口而出，一股雄渾真氣噴湧，轉而一記手刀橫空掃殺，直飛三丈之外，斬落一棵綠樹。
他在磨煉大淩空斬，以參透此功法的奧秘所在。
“不行。”甯無痕擡眼凝視遠方，自語道，“威力太小，況且第一次接觸，很多地方理解不深，難以破解。”
越是這樣，越發焦急，雖然甯無痕口上不說但心裏清楚，留給他的時間很短，今夜一過柳雲将帶走甯無雙。換言之，甯無痕若想改變什麽，隻能在一日之内有所成。
“一日太短。”甯無痕搖搖頭，歎息道，“若是給我更多時間，也許就不用這麽着急了。”
“不行，一日就一日。”甯無痕一咬牙，沉聲道，“拼了。”
一招不行兩招！
兩招不行三招！
三招之後是百招，千招！
甯無痕照葫蘆畫瓢，連續使出大淩空斬，揮掌縱劈，不知疲倦。
“嗤嗤。”
連貫性的揮動，不知何時血絲溢出，順着掌心流出，而身上的袖袍早就破碎，露出手臂。
明月高懸，已然入夜。
一聲‘少爺’将甯無痕拉扯回現實，不遠處老鬼蹒跚而來。
老鬼年邁且瘦弱，每踏一步氣喘籲籲，渾然就是将死未死之人，但當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使之渾身一顫，眸子更是閃過一抹精光。
“怪了。”老鬼心有所語，并未說出，眼中的震撼更是被他完好的掩蓋。
“少爺，夜深了，咱們還是回去吧。”老鬼心有不忍，尤其是看到他掌間溢血，更是難受。
“呼。”甯無痕長舒一口氣，岔開話題低聲道，“明日一到，柳家将帶走我姐姐，我不想讓她過去受苦。”
“她是我姐姐，是我最愛的人，我怎麽能忍心讓她離我而去，去做那毫無尊嚴的妾。”
“可是，你能有什麽辦法？很多事情不是一句我不願意就可以解決的。”老鬼繼續道，“人生多般無奈，本就是順勢而爲，放下難道不好嗎？”
“放不下。”甯無痕搖搖頭，“隻要我不想，誰攔殺誰。”
“嗯，此話不假。”老鬼反常的點點頭，“但前提是你必須很強，強到足以碾壓一切壓迫。”
“所以我要變強！”
“老鬼，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告訴你一件事。”甯無痕轉身，伸出手掌道，“我能修煉了。”
“果然如此。”老鬼眉毛一立心中自語，不見半點驚訝，心中卻像有着什麽重物終于落了下來，如釋重負。
“你不驚訝？”甯無痕疑惑的看着一臉平靜的老鬼，道。
“嘿嘿。”老鬼笑道，“老鬼隻是高興，不需要驚訝。再說老鬼是高手，怎麽會看不出來少爺的變化？”
甯無痕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望着藍天道，“明日，無痕要殺人，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殺的掉。”
“嘿嘿，老鬼陪你。”
“哈哈，如此甚好。”
一老一少，身形漸隐，直至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