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人畢竟是六道主宰,沒有那麽容易徹底身死,甯川嚴格來說死而不滅,不然也沒有現在的大荒戰神出走人世間,難逢敵手。”帝釋天簡單言語,果然令甯無痕的怒火消弭。
“當年的事情太複雜,起初我四人名義上保持中立,但最後禁不住長生不死的誘·惑,出手攔下甯川的阻截。”帝釋天道,“解決甯川後,餘下五人共赴域外,試圖尋找青銅門,力求長生不死。畢竟隻有永生長存,才是我等的終生追求。”
“終于在星河的浩瀚處,我等發現一條汪洋大川,橫貫星河兩極,無邊無際。”帝釋天低着頭回憶,“不曾想無崖子倒戈,再度反水。”
“他要一人得道成仙,撇下我四人。若不是拼死反抗,昔日同門早就被殘殺的一幹二淨。”帝釋天有心結,言道此處依舊忍不住憤怒,他雙目血紅,渾身都在輕微顫動。
當年一事對他們帶來的創傷太大,尤其是在關鍵時刻無崖子的刻意出手,差點斷了他們的生路。
“那一戰,無涯子一劍渡河,融入彼岸,再也不歸。”
“時間長河。”甯無痕心中呢喃,直至此刻他才将所有的事情串連到一起,撇開中間跨度的時間,倒是能完整的切合起來。
“然後?”甯無痕問道。
“無崖子渡河,我四人落敗,再回故土,已經物是人非。”帝釋天恢複情緒,平淡道,“六道主宰已然不存。”
“若不是貪婪,事情遠不可能走到現在的地步。”帝釋天搖搖頭,似乎非常懊悔當年的決斷。
“再之後又發生了什麽?”甯無痕繼續問道。
“無崖子一劍渡河後,我等以爲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不曾想無崖子并沒有成功,依舊被困于河岸,不曾真正成仙。”帝釋天眸子綻放光彩,繼而猶如嗜血的狂魔,“我四人聯手數次,登臨時間長河,試圖滅了無崖子,可惜此人太強,而且時間長河的封鎖,屢屢無功而返。”
“不過無崖子當初進入星河帶來的後裔曆經時間的流逝,逐步發展成規模,我等一時氣不過索性滅了他後人。”帝釋天道。
“一路連斬三十二城,徹底的成爲浩大的墓場。”
“那是你們幹的?”甯無痕訝異,後三二十城死氣滔滔,血染河山,竟然是帝釋天等衆聯手所爲。
“确實。”帝釋天并不否認,然後繼續道,“人族分支在後世創建七十二城,隐然成爲星河中最強的種族。況且最先一批都留着無崖子的血液,不殺做什麽?”
甯無痕憤怒,帝釋天等衆殃及無辜,竟然将怨氣撒在這些無辜的後人身上,須知後三十二城至少千萬生命,就這般被抹殺,這等殺伐是被要誅心的。
“再然後?”甯無痕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停留,直接跳過。
“再然後,将七十二城分割成兩部分。”帝釋天背負雙手平靜如水道。
甯無痕訝異,他沒想到帝釋天還停留在這個問題上,不得不耐着性子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麽?”
“按照最初的計劃,是斷開無崖子對那裏的聯系,不過那厮也算心狠手辣,準備親自出手解決,免得那些後人被我等禍害。”帝釋天道。
“那些人是無辜的。”甯無痕終于忍不住,憤怒道。
“一人有罪,九族株連,你難道沒聽過?”帝釋天反問道。
甯無痕實在無言,帝釋天的冷血超出他的承受範圍,要知道他可是去過後三十二城,知曉那邊的慘狀。幸好是無崖子出過手,緻使計劃中斷。
久而久之那裏演化成封神戰場,成功的保存下來。
不過雙方都沖着封神戰場怄氣,那地方遲早要危險,且不論大後方無崖子的憤怒出手,這一頭的帝釋天未必就相安無事。換言之封神戰場充當的角色完全就是一出氣筒。
“後來雙方對立,一直僵持,我四人縱使聯手都無法打過去。”帝釋天無奈的搖搖頭,“至于無崖子似乎也被困住了,一人盤坐彼岸,進退維艱。”
“所以你們想到了我父親?”甯無痕何其聰慧,一口猜出帝釋天的計劃,因爲這已經是窮途末路。昔年唯有甯川能跟無崖子鬥個棋逢對手。
“确實啊,我六人雖然同爲主宰,但真正的強者隻有甯川和無崖子。”帝釋天自嘲的笑笑,貴爲帝級強者,竟然有點落寞的悲涼感。
“也好在黃途當初留了一手,絞殺甯川的時候并未做的絕天絕地,甯川的一縷亡魂尚在,我等索性複活甯川,讓他出世對付無崖子。”帝釋天微笑。
甯無痕長出一口氣,這六人紛紛争争,自相殘殺,竟然綿延了這麽長的跨度,這可是好幾十萬年的時間,絕非三言兩語能解釋的清楚。
“我父親的記憶應該不全,也是你們做的?”甯無痕試探性的問道。
“嗯。”帝釋天點點頭,“确實是我們斬了他的部分記憶,不然讓甯川回憶起當年事情,死的就是我們。複活大計等若引火燒身,不做的謹慎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如我所願,甯川的強大超乎想象,但記憶被斬,他隻能不斷輪回不斷恢複實力,但記憶一塊始終空白。”帝釋天平靜道,“因爲甯川過于強悍,隻能将其剝離我們的隊伍,讓他獨自發展,但又不能放的太寬。”
“正好時間耽擱的太久,我等氣血不足隻能采取滅世,以蒼生之血延續生命。于是姬無道将我推出來,站到他們的對面。這麽做,無非是等甯川救世心切,主動出現。”
“如此一來,作爲同路人的我尋找甯川商量計劃,以騙取他的信任。爲了逼真,我自行兵解,曆經十世九生,才算真真正正的得到了他的信任。”帝釋天笑笑,對這樣的計策頗爲自傲。
“殊不知,最後還是功虧一篑,遺漏了你這樣的變數。”
帝釋天忽而眸光泛出殺氣,冷冷的看向甯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