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血橋如此寬大都不足以将它收攏住,兩根翅膀橫置于血橋,尾端懸空。
“呼呼呼。”
六隻鳥頭陰森森的泛着綠色的光芒,尤其是嘴角流着黏糊糊的液體,散發刺鼻的味道。
“呸呸。”魔驢看的心頭發緊,又是一陣幹嘔,“我特麽的剛才竟然差點将它的頭給吃了,惡心死本少了。”
“誰讓你不弄清楚狀況什麽都咬。”甯無痕落進下石道,“活該你倒黴。”
“咳咳。”魔驢憤怒道,“你不安慰本少還打擊我,你安得是什麽心。”
“說的你跟姑娘似的。”甯無痕龇牙道,“你若是妹子,興許我還能可憐可憐你,但是嘛。”
“滾蛋。”魔驢翻眼,一腳剁在六頭怪鳥上,以發洩心中的憤怒。
甯無痕擡頭看了一眼遠方,詢問道,“現在怎麽辦?前方一片閃爍的綠色鬼火應該都是變異物種,等會還會經受攻擊。”
“而且通天血橋前行不止,該如何行事?”
魔驢耷拉着耳朵亦是顯得有點無奈,“還能怎麽辦,殺過去咯。”
“殺?”甯無痕指了指前方片片閃爍的綠色鬼火,“這麽多,怎麽殺?”
“這些都是變異物種,應該是某些飛禽因爲長期居住在這陰森詭異的地方,從而發生質變,其實本身沒有太大的攻擊力,隻是外觀看起來吓人罷了。”魔驢繼續解釋道,“這裏常年無人造訪,它們應該是将我們當成食物了,不然不會貿然攻擊的。”
“媽·的,竟然想吃本少,看來今天要給你們一點顔色看看。”魔驢陰狠狠的自語一聲,而後将被擒住的綠色鬼火控制在半空。
“燒死你。”
“轟!”
一股精純的烈火立馬燃燒,将巨大的六頭怪鳥包圍。
“咔吱咔吱。”
骨骼燃燒發生質變,不斷有黑色的灰燼墜入。
“吼吼吼。”
陰暗中,綠色鬼火發出整齊劃一的怒吼聲,似乎在質問魔驢的暴行。
“喲,還跟本少僵上了。”魔驢龇牙,旋即加深火勢,将懸空的六頭怪鳥燒成一團黑。
“砰砰砰。”
刹那間,黑暗中綠色的鬼火相繼撲街。
僅一瞬,天地回歸甯靜,那些變異的物種紛紛放棄攻擊,沉默于黑暗。
甯無痕默默鼻子,誇贊道,“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
“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你不來點狠手段,丫的還以爲你好欺負。”魔驢一高興,回憶起了陳年往事,“本少當年變成這番模樣時,不少的驢子嫉妒我長大帥,連起手來欺負我。”
“他們以爲靠着種類多就能咬死本少,本少直接逮住一隻暴打,然後周邊得都怕了。但凡種禽都有從衆心理,一旦發現不可抗拒的強敵都會主動放棄攻擊,所以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比他們狠。”
“還有這事?”甯無痕故作驚訝道。
“那是自然,本少玉樹臨風風流倜傥,不管是人是獸都要嫉妒本少三分。”魔驢無奈的歎息道,“做一隻帥驢實在是有壓力啊。”
甯無痕額頭生出三根黑線,深感無語,破驢子無論什麽事情都能牽扯到相貌上面,最後都會不失時機的将自己誇贊一番。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有個閃光點比相貌還要優秀,傑出。”甯無痕出聲道。
“嘿嘿,真的?”魔驢心情大好,“來,說出來,讓本魔聽聽是什麽樣的閃光點讓你如此仰慕我。”
“皮厚!”
魔驢,“、、、、、、”
黑暗依舊延續,六頭怪鳥終究不敢攻擊甯無痕二人,選擇避退。
“轟轟轟!”
随着時間的流逝,遠方再度發出轟鳴,如怒海波濤,狂奔不止。
“應該要到盡頭了。”魔驢嘀咕一聲,期待道。
他們在自登上通天血橋後并沒有遭受像樣的攻擊,這片空間應該沒有太大的危險性,隻是環境駭人罷了。
聽聞魔驢提醒,甯無痕點點頭,沒有出聲。
“轟!”
突然間,通天血橋像是撞擊到什麽東西上面,铿锵一聲咔吱做響,整個橋面搖晃不止,險些就此斷裂。
“咚咚咚!”
血橋猛烈的撞擊所傳出的波動擊穿無數碎石,皆不自主的墜落進深不見底的地埋深處,似乎永遠都落不到最下方。
“呼呼呼。”
外圍裹挾漫無邊際的大風,似乎帶着泥土的芬芳,稍稍允吸,令人心曠神怡。
甯無痕和魔驢相識一眼,準備前進。
“嘩嘩嘩。”
随着步伐的推進,外圍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非常相似崖畔傾瀉而下的瀑布撞擊河石發出的聲音。
緊接着撲鼻而來的芬芳,讓他們心情愉悅。
“嗚嗚嗚!”
默然間,一曲笛音袅袅而起,嗚咽中似有數之不盡的悲戚。
“蒼天不仁,黃天不義,還我百萬兒郎性命。”
悲涼的哭泣聲随着笛音發出,旋即一道亮麗的人影自遠方登上通天血橋。
“蒼天不仁,黃天不義。”
那是一位擁有着傾國傾城容易的美人,隻是雙眸挂有淚痕,豆大的淚珠墜下臉頰,似有着無盡的哀傷。
紫色薄紗迎風飄舞,将她襯托的如月之仙子,美麗不可方物。
她赤足行進,滿目悲怆,聞着落淚。
“哧。”
随着紫衣美人的靠近,甯無痕緩緩的按住手中的銀月天刀。
因爲這人出現的實在太突然,甯無痕一時間無法确定對方是好是壞,隻能下意識的進入戒備狀态。
“甯小子,别妄動,這是幻象。”魔驢傳音,提醒甯無痕不可妄動。
“嗚嗚嗚。”
旋轉笛音幽幽而起,吹蕩在無盡的黑暗中。
幽深地脈傳來一陣風,與笛音遙相呼應,再者血海沸騰,沖出無雙殺氣,似乎不甘心淪落至此,想要重見天日。
甯無痕和魔驢緩緩倒退,不敢出言。
無雙殺氣,飄渺笛音,二者相合,相映成彰,時而悲惋時而肅殺。
“唰!”
紫衣美人似乎看不見甯無痕和魔驢,直接穿過他們的身體,沿着通天血橋走進深處,朝着相反的方向消失。
“我最愛的兒郎門,我爲你們譜曲一首,望永生安息。”飄渺女音蕩進深淵,繞梁三尺,餘音不絕。
“吼吼吼!”
地脈深淵,血海沸騰,讓這方空間都在顫抖,扭曲。
聲勢實在是太浩大了,一般人若是遇上隻怕會被活生生的吓死。
“嘶嘶。”
甯無痕和魔驢倒吸涼氣,面色凝重,哀婉中帶着一絲同情,似在爲埋葬的亡靈血海默哀。
美人消逝,餘音蕩蕩,并有一縷女子清香飄飄揚揚,扶搖直上九重天。
旋即,一曲終去,天地清寂,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麽。
“剛才那到底是什麽情況?”
興許是笛曲過于悲怆,讓甯無痕都身陷其中,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醒悟過來。
“哎。”聽得甯無痕發問,魔驢唉聲歎氣的低下頭,神色竟然隐現稍有的悲傷。
“看來這裏真的是一塊殺戮場,竟然葬盡百萬兒郎。”魔驢幽幽一語,似有無盡悲傷。
而後他怔怔的看着通天血橋下此起彼伏的血海,沉默下來。
“蒼天不仁,黃天不義,還我百萬兒郎性命。”甯無痕回憶些許,耳邊貌似還在回蕩那位紫衣美人的話語。
“百萬兒郎?”甯無痕又是一聲輕歎,難道這下面葬的真的有百萬人?
“隻怕這亡靈血海跟萬年前太古一戰脫不了幹系。”魔驢猜測道,“除卻那一戰,沒有曆史記載有這麽大的戰役,能夠殺掉這麽多人。”
甯無痕微微一怔,面色凝重,默默不語。
他之所以沉默不語,是因爲随着自身的成長,有些印刻在記憶年輪中的事件逐步複蘇,太古一戰正在緩慢的揭開神秘的面紗。
那一縷帝念在枉死之城明确的告訴甯無痕,萬古前一戰隻是暫時性的休戰,并未結束。
魔君未死,八将未斬,談何結束?
休戰一萬年,隻爲今朝再打!
屆時汲養億萬萬生靈的風雪大陸又将有多少無辜人士葬身?
“一将功成萬骨枯,自古如此。”甯無痕幽幽一歎,眉心泛起一絲無奈之色。
“嘩嘩嘩。”
“你認識剛才那吹笛的紫衣女子嗎?”沉默些許,甯無痕試探性的問道。
觀摩先前一幕,紫衣女子飄然如仙,雖是幻象,但不可否認是她來曆顯赫,不然何以一曲引百萬亡靈共鳴?
魔驢與甯無痕一般無二,還沉寂在先前的悲怆中,現下甯無痕詢問,他才緩過神。
忖思一陣魔驢無奈的搖搖頭,“本少也不認識她。”
“太古除卻帝皇還出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人物,不過是帝皇一人證道爲帝,壓下他們的風采罷了,但不能就此抹除他們的驚豔才絕。”魔驢繼續道,“本少雖不認識這位女子,但可以确認,這位女子很強大。可惜剛才隻是一縷幻象,隻怕萬載前也隕落了,哎。”
“那是一個諸強争霸的峥嵘年代,其中又以帝皇爲最。”魔驢幽幽道,“可惜一戰覆滅,悉數埋進漫漫黃沙。”
“諸強争霸!”甯無痕低頭自語,凝望前方,随即走下血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