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放緩腳步,刻意與第一波隊伍拉開很長的距離,并于暗中前行。
扶花宮,桃花扶甚至是徐家,亂戰門,幾乎個個都與甯無痕多多少少的有着過節。甯無痕如果大張旗鼓的出現,很難說不會特意針對。
縱使這些人迫于甯川的威名不敢将他抹殺,但要給他下套子簡直毫無壓力。
其中更重要的一點是,滄海雖然流經南庭,可卻是無主之地,常年杳無人煙。甯川的聲威未必就能保證甯無痕在這裏不受攻擊,迫害。
所以爲了保險起見,甯無痕隐伏暗中,最後進場。
不過在臨近滄海之初,沿途還是有不少後續出現的松散修士,這些人都是獨立的分子,并不屬于任何門派,與那些提前進去的大勢力相比他們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興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們小心而謹慎的靠近滄海。
甯無痕沒有多加在意,獨自前行,可是越靠近滄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襲來。
“果然還是清場了。”
甯無痕借助大虛空遁隐藏在虛空中,稍稍一眼便看到崖壁上清晰的血迹和随意丢棄的兵器,很顯然在他沒出現之前這裏發生一場大的屠殺。
雲中歌曾經好言相勸讓他不要插手,但甯無痕沒有同意,此刻終于出現。
“看來死了不少人啊。”
甯無痕再擡首,借助高空絕佳的視線朝着海平面望去,發現有大部人馬逐步靠近滄海核心地帶。
但很明顯,比之最開始人數銳減了不少,隻怕少掉的這部分已經葬身大海喂魚了。
甯無痕不知道餘下的都是哪方隊伍,但不可否認的是皆是強者,不然不會生存到最後。
“不想死的都給我後退,這裏已經被封鎖。”
甯無痕忖思間,聽得下方傳來一聲厲喝,他低頭望去,發現那裏有變故發生。
先前有言,沿途他遇到不少松散的修士朝着這邊趕來,此刻應該也到了滄海附近。
不過而下被人強行攔截了下來。
雪中情既然要控制整個滄海,不讓外人插手,那麽等他進海後,懸崖這一段肯定要留有人手封鎖海岸,将這些人阻擋在外圍。
再言之,真正的大勢力都進入滄海,後期補進的隊伍充其量隻是小魚小蝦,不做理會。
雪中情隻需放置一些人手,借助‘扶花宮’三個字的聲威就能鎮住這些閑雜人等。
事實上的确如此,扶花宮數十位女流形成一線,三丈放一人,将海岸線悉數封鎖,成功的擋住了這些人。
“這是扶花宮的人,她們不讓進,我們也不敢強行進入啊。”
這些人被擋住,既是惱恨又是無奈,畢竟負責封鎖海岸的是扶花宮,且不說實力比他們強,光是對方的出身也不是他們敢針對的。
“都給我老實點,好好的呆在這裏,就你們這點身手也想進滄海,也不怕還沒靠近就葬身魚腹了。”
厲斥聲不斷出來,扶花宮一位年歲三十的紅衣女子手持長劍,面色冷漠藐視全場,将這些人全部擋下了。
衆人被這位年長的紅衣女子訓斥的面紅耳赤,但不敢出手,一時半會不知如何動作。
“真是太欺負人了,滄海又不是他們家的,憑什麽不讓我們進。”有人氣急,低聲反駁道。
“就是,這麽做太霸道了,竟然封鎖整個海岸線,真當自己是王侯了,随随便便就想控制這裏。”
人群繁雜,議論聲不斷,而此刻越來越多的人彙聚,但可惜的是全部被擋在了外圍,隻能站在原地眺望波瀾起伏的滄海。
“都給我閉嘴,再廢話殺了你們。”扶花宮的這位紅衣女子抽出長劍,冷笑道,“扶花宮做事,看誰敢反對。”
扶花宮畢竟是豪門,之于眼前的這些人等于是巨無霸級别的存在,倒還真沒人敢反對。
“怎麽辦?難道就這麽幹站着?哎,好不容易決定冒一次險,不想就這麽被擋了下來,實在是氣煞我也。”
有人氣急敗壞,開始打退堂鼓。
扶花宮的人封鎖海岸,諒他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強闖。
空曠的岸邊不斷有人靠近,不斷被擋,刹那間周圍密密麻麻全是人影,可惜無人敢再進一步。
“哎,那個是什麽人?你給我站住。”
便在這時,異狀再生,一名年輕男子似乎沒有意識到這邊的強制封鎖,旁若無人的出列,然後靠海而去,竟然無視扶花宮的人,主動前行。
“有人準備進了。”
人群興奮,皆目不轉睛的望着那一位特立獨行的男子。
可惜他面有霞光,諸人看不清真正的容顔,隻能大緻猜測是一位年輕人。
異狀發生後,扶花宮數位女子靠近想要将他擋住,但此男子當做沒聽見般依舊前行,完全無視。
“哪來的找死之徒?當我扶花宮的人好欺負,将他給我攔下來。”
先前出言冷曬諸人的紅衣女子出聲,她揮揮手,立馬有十人出面将此年輕男子困住。
“來人止步,不然殺了你。”女子警告聲傳來,并抽劍想将他逼回封鎖線外。
“這家夥到底哪來的,我們都被迫停在了這裏,他卻敢旁若無人的靠近,到底是嘩衆取寵還是在找死?”
“看看吧,興許會出現什麽意外。”
外圍人馬疑惑的看着這名被扶花宮人圍住的男子,不明所以。
“趕緊給我滾回去,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負責封鎖全場的紅衣女子還未靠近,就出聲辱罵一番,然後站在年輕男子面前,冷冷的盯着他,“識相的哪來的滾哪去。”
“如果我不滾?”年輕男子終于出聲,
“不滾立馬殺了你,然後丢進海裏喂魚。”紅衣女子強勢,出言恫吓道。
沉默半晌,年輕男子竟然搖搖頭,擡腳前行,準備進駐滄海,臨落腳他才出聲道,“隻怕你沒那個資格。”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我去,這個年輕男子到底是誰,膽子未免太大了吧?他不怕死嗎?”
“扶花宮興許遇到麻煩了,這男子明顯的有備而來。”
紅衣女子被一番無視,心頭大火,拔劍冷笑道,“大膽,你可知我們是什麽人?竟然這般無視我等,你不想活命了?”
言語間,又有數十位女子提劍靠近,完全的将他困死。
“你現在跪下來認錯,我或許還能原諒你,不然定要你死的難看。”
年輕男子似是非常無奈,又是搖頭又是歎息,“你這老娘們廢話太多了。”
“你。”紅衣女子面紅耳赤,顯然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番話。
但年輕男子出言後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道,“我知道你們是扶花宮的人,但在我看來,你們這一脈還真吓不住我。”
“你放肆。”
紅衣女子醒悟過來,大叫一聲,“我扶花宮豈是你這等無名小輩可以肆意侮辱的,今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宮門,已然犯了死罪。”
“給我殺了他。”
紅衣女子發出命令,周側的女子悉數出劍,欲在第一時間殺了年輕男子。
“噗噗!“
劍破長空,劃過數道弧光刺向年輕男子,但在堪堪刺中那一刹,一縷青煙袅袅而生,被困在中央的男子突然憑空消失。
“這、竟突然不見了,這人身手看似不弱啊,難怪如此無視扶花宮的存在。”
“照理說南庭城絕大部分強者都進入滄海了,怎麽此地還會出現這等身手的人?”
莫說是他們,就連一直負責全場的紅衣女子也是一愣。
“該死。”紅衣女子下唇一咬,預感事情不妙,她倒退三步正準備繼續出聲,後方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并有輕笑聲傳來,“你現在還要殺我?”
“嘶!”
紅衣女子渾身一震,剛欲出劍回刺,按在她肩上的手突然下滑,锵的一聲将她手中的長劍卸下。
“嗡!”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手,竟然暗藏玄機,不但讓她長劍脫手,更是震得其虎口酥麻,微微顫抖。
“這果然是個高手。”
“他竟然能夠随意間卸掉對方手中的劍,要知道那是扶花宮的門徒啊。”
“呼呼!”
紅衣女子倒吸數口長氣,暗中使了個眼色,周邊女子領悟,立馬出手圍攻。
“哧!”
忽然間一道金光遮攏,淩空一掃将所有的劍都套進手中,而後擡手一震,震飛這些兵器。
“砰砰砰!”
一陣煙塵炸起,數劍齊飛,震落遠方。
旋即他再度出手,眨眼間控制所有人,将她們悉數定住,動彈不得。
“全部被控制了,這簡直太快了,扶花宮的人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人群嘈雜,喧嘩不止。
“啪啪啪!”
男子拍拍掌心,而後雙手負後,朝着滄海走去。
“你到底是誰?”紅衣女子心有不甘,但是身體被控,隻能言語,“可敢報上姓名?”
“呼!”
一陣海風吹過,風中夾雜一聲輕笑,“我叫甯無痕。”
“我的天,他竟然是甯無痕。”
在場人瞠目結舌,倒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