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南朝風也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正式的展露出真身,縱使是徐子媚這般跟他關系暧昧的女子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種類。
隻是偶有傳聞,南朝風是某類大妖的後裔,來頭不小,不然也不會成爲道宗弟子,更不可能跻身道宗年輕一輩的第九席。
“甯無痕竟然把南朝風都陰了一把。”
“這膽子也實在是太肥了。”
諸人反應過來後都爲甯無痕捏了一把汗,這麽做的等于是虎口拔牙,連南朝風這樣的人都敢玩。
不過轉念一想甯瘋子這個稱呼,也就沒那麽意外了。
“甯無痕,你竟然陰我。”南朝風五髒熱血沸騰,在快速的發生質變,一旦達到臨界點他将徹底獸化。
若不是發現及時,後果将不堪設想。
“嘶嘶。”南朝風強行壓制,逼迫自己鎮靜下來,以防獸化。
“我陰你?”甯無痕見前期目的達到,放慢進程沒有繼續出手,“此話又如何說?”
“你哪裏來的化形水?”南朝風憤怒的同時也很疑惑,甯無痕身藏化形水讓他非常意外。
他不是人類,所以清楚由妖獸化形成人類的危險性以及重要性,可以說需要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險才能完成。
南朝風幼年時完成蛻變成爲人類後,族中人就明确的告訴他最好不要輕易的獸變,以免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人與獸畢竟存在着本質的差别,實力不達到一定的地步,自行轉換軀體等于找死,以南朝風目前的實力還無法遊刃有餘的在人與獸之間自行轉換角色。
外人不知道南朝風的本體不是他不願意讓人看到,而是不敢輕易獸變,南朝風已經保持人形數十年,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回歸本體的。
此刻甯無痕用化形水逼他現出本體,等于将他推到了鬼門關,稍有差池就會丢了性命。
縱使獸變後實力大增,但也隻是短暫的,後遺症非常大,後期若是恢複不善極有可能要散盡過半修爲來保命。
而且往後的成長之路也會大打折扣。
南朝風現在的狀态是人,一旦成獸根骨大變,回歸到初始面貌,而後想要再度成人就非常麻煩,畢竟他已經十數年沒有獸化本體了。
所以他現在對甯無痕非常痛恨,恨不得一掌拍碎了他。
甯無痕才懶得管那麽多,他不懷好意的一笑然後回答出自己爲何有化形水,“這是你情敵爲你準備的禮物,他希望你能夠喜歡。”
旋即搖手一指,遠側的魔驢立馬接過話茬,“混小子,作本少的情敵可是要吃點苦頭的,這是開胃小菜,後面才是正菜,您慢慢享用。”
“本少爲你準備的禮物,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嗚哈哈。”
“該死的。”南朝風算是徹底認栽了,暗怪自己過于大意讓甯無痕陰了他一把,竟然連化形水都用上了。
這可是頂級靈藥,人間很難找到,縱使他的家族也隻有幾滴而已。
若是他知道魔驢其實倒了一瓶化形水抹在黃金戰弓上隻是爲了針對他,隻怕要氣的吐血,這簡直是玩死人不償命。
“甯無痕,你我本就是公平決鬥,但是你竟然暗地裏耍詐,用一些陰狠的手段算計我。”南朝風惱怒道,“你還要不要臉?你這麽做未免太無恥了吧。”
“即使你今天赢了我,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難怪甯無痕剛才舉動怪異,原來用了化形水,據說這東西能逼出妖獸的真身,非常有針對性。”
“甯無痕把這東西都用上了,确實有失公允,至少對南朝風不公平。”
周側議論聲四起,甚至有人對甯無痕的作爲感到不屑,覺得他确實在耍詐。
徐子媚瞧見南朝風面色痛苦,亦是出聲呵斥道,“諸位都看到了,這就是風雪大陸聲名鵲起的甯公子,竟然用旁門左道迫害他人,這作風實在是令人不齒。”
“也不知數月裏那些被他打敗的高手,有多少是甯無痕用陰謀詭計戰勝的。”
徐子媚借着趨勢盡量抹黑甯無痕,以達到動搖甯無痕聲名的目的,最後她更是一錘定音諷刺道,“甯三郎甯槍王怎麽會有這麽個陰狠奸詐的兒子,我真爲他感到痛心,難道甯槍王沒好好教自己的兒子如何做人嗎?還是說這本就是甯槍王暗中慫恿自己兒子這麽幹的?”
甯無痕對徐子媚的冷嘲熱諷不理不睬,他隻是沖着南朝風輕笑道,“你跟我談公平?”
“那行,我就跟你說道說道。”
甯無痕不但實力強勁,嘴皮子也很利索,所以他接下來一番話讓衆人啞口無言,“南公子,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始終是妖獸。”
“我讓你用真身跟我決鬥,怎麽就耍陰謀了?”甯無痕譏笑,“身爲一隻妖獸,卻挂着一張人皮跟我決鬥,這對我似乎也不公平?因爲你沒有拿出真實容貌。”
甯無痕搖搖手指頭出聲道,“你隐藏本體,那我就逼你出來,這是我的實力,更是計謀。并不是你口中的耍詐,再說你自己大意了被我抓住破綻怪得了誰?”
“說話之前注意措辭,不然人家會認爲你在無理取鬧。”言罷他又指向徐子媚道,“還有你,不要借機潑髒水,我有沒有耍詐你心裏很清楚。”
“最後再警告你一件事,我父親是我一生中最敬重的人,誰都不可以侮辱他。你若再敢說一個玷辱他名聲的字,我立馬殺你。”甯無痕冰冷的繼續道,“别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與此同時,甯無痕身上爆發出一股近乎實質化的殺氣,直指徐子媚。
“呼呼。”
徐子媚愣神,無意對上甯無痕的雙眸後升起一股心悸感,以至于她連退數步,不敢接話。
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尤其是近千人聚集在她身上的焦點,讓她更無地自容。
風雲十席上的人物備受整個天下人尊崇,而這其中甯川和玉如意的名聲最好,兩人成名後不驕不躁,常年接濟普通百姓,不帶半點桀骜之氣。
不然十六年後甯川複出,會有那麽多人高興甚至是感歎蒼天有眼。
“甯槍王跟青花女恩惠四海,本就值得尊重,此話我等就當沒有聽見,不然甯無痕不出手,我等也要好好的問問你徐家到底是什麽意思?竟然堂而皇之的質疑起甯槍王的人品。”
暗中開始有強者不滿,出言冷聲質問,徐子媚咬牙低頭,陷入沉默。
徐家雖說很強大,在南庭城有不小的勢力分布,但若觸犯了衆怒,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十個徐家也能賠個幹幹淨淨。
徐子媚知曉輕重,所以很是收斂,不再出聲。
一場原本激烈的大戰因爲連連意外而暫時停止,徐子媚算是徹底失了聲,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甯三郎’這三個字對風雪大陸億萬子民的意義。
僅僅因爲一句話差點引起衆怒,普天下也就那麽屈指可數的幾個人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沉默些許,甯無痕重新将焦點對上南朝風,“你若覺得今天這一戰對你不公平,立馬離開,我絕對不攔你。”
“而且我會在這裏随時等你找我。”
南朝風長吸一口氣,盯着甯無痕半晌沒有低頭,“我沒那麽容易認輸的。縱使你能逼出我真身又如何?你以爲就赢定了?”
“那好,我現在就逼你現身。”
“轟!”
甯無痕不廢話,猝不及防之下擡手彎弓,當場就出手。
“這,這出手也太快了吧,好歹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啊。”
莫說是他人,南朝風也被甯無痕吓到了,他實在是摸不清甯無痕的性格。
也許先前一刻能跟你好言好語,下一刻就要殺你,态度轉換很快,完全沒有規律。
“嘿嘿,要的就是這股狠勁加無恥勁。”
遠處魔驢和神秀并肩而立,認真的看着場中變化,不過魔驢的一句話讓味道全變了。
神秀摸了摸铮亮的光頭,頗感無奈。
“和尚,今天就别走了,本少請你吃大餐。”魔驢故作熱情道。
“此話何意?”
魔驢撇嘴指向遠處,“我跟甯小子商量好了,一旦那混蛋被逼出真身,定要切下一塊肉炖當做晚餐犒勞犒勞自己。”
“看目前的局勢,很快就有肉下鍋了。”
神秀先前已經領略到了魔驢的作态,對于他的這番話并不意外,隻是神秀看魔驢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猜到了什麽。
于是他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看出來了?”
神秀問得自然是南朝風的本體。
魔驢聳了聳鼻子,長吸一口氣,點點頭道,“如果本少猜的沒錯的話。”
“他應該是一隻狐妖。”
“狐妖?”神秀驚訝,擡頭看了一眼與甯無痕交戰的南朝風,低聲道,“你确定沒猜錯?”
“不會錯的。”魔驢确認道,“他不但是狐妖,而且是狐類最強的那一脈。”
“最強?”神秀越來越覺得魔驢的神奇之處,也沒繼續質疑,而是追問道,“是那一類?”
“他是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