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甯無痕而下的修爲,一刀出,霸烈之極,居然隻是打的他痛而已。甯無痕剛才對刀之時,查探過魔驢的反應,應該做不得假。
“這個世界果然不可以常理衡量,一頭無恥的驢子也可以強到這個地步,還要不要人活了。”甯無痕自嘲的笑笑,踱步離開,進入郡州,準備動手。
橫空一現的彩虹消失之時,三條斜影出現在郡門口,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來了,柳家三少年進郡了。”
“終于等到了,柳家的人終于還是殺過來了。”
一聲驚呼頓時在都城爆發,成千上萬的人站起身,遙望出現的三條身影。
三人同爲青色長袍,整齊劃一,袖袍上秀有‘柳’字,可以看得清晰,确實是柳家人無疑。
三名少年很是年輕,臉上稚嫩之色不減,而且觀其相貌居然長的差不多,在其背上無一例外的都縛有一柄青色長劍。
“果然是少年人,看年齡最多不超過二十歲,跟甯無痕一般無二,隻是不知道這一戰打起來,柳家是打群戰還是單挑甯無痕。”
“一下子來了三,應該是三個打一個吧,不然來一個就是了。”
“也不一定,柳家這次出三少年,顯然在挽回面子,既然要挽回面子,未必會選擇群戰,單挑倒是更大度。”
現在對陣雙方出現了一方,剩下的就看甯無痕何時出現了。
“甯無痕已經消失很久了,隐居栖霞山,不知何日出山,你說他會不會接戰?”
“他既然敢用一斬十二這麽霸道的手段跟柳家宣戰,那就不是怕事之人,以我之意,他很快就會出現。”
“少年戰少年,蠻期待的。”
“、、、、、、”
甯無痕其實已經下了山,不過他這個時候不急于出面,而是選擇一處茶樓慢悠悠的品嘗,反正遲早要打,也不急于一時。
而且三人來勢洶洶的打出這麽強的威勢,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甯無痕此時出面倒是助漲了他們的威勢,所以暫且緩緩,先晾你們幾個時辰再說。
三少年在郡門處遲疑了一會,而後齊肩走進了主道。
一條主道,萬人空巷,唯有這三人踱步前進的聲音。
三人三劍,古井無波,看不出一絲氣息,很是平靜。
行至八百步,三人看了彼此一眼,而後三股殺氣傾瀉。
“嗤。”
第一劍橫空出世,一少年跨前一步,沉聲道,“鄙人柳雄!”
“嗤!”
第二劍接連而至,又一少年橫劍格擋雄起,亦是沉聲道,“鄙人柳豪!”
“嗤!”
第三劍劃破雲端,殺氣沖洩,最後一位少年擡前一步,收劍然後自報姓名,“鄙人柳傑。”
而後三人齊齊劍指蒼天,同時出聲道,“我等來自清河郡柳家,奉家主之命,于天門郡約戰甯無痕!”
“甯無痕何在?”
“可敢一戰?”
三劍氣勢如虎,劍走偏鋒,而後合爲一處。
“轟!”
一聲炸響,前方煙塵四起,一條裂縫隐現,咔的一聲蔓延三丈,足見劍氣之恐怖。
“這是在給甯無痕下馬威啊,這殺氣,漬漬。”
“好強的劍氣,這三少年果然不簡單,竟然被柳家壓了這麽多年,如今才二十不到就已經彰顯出如此氣勢,隻怕日後會更強。”
“甯無痕這次有大敵了,柳家雖然出了三少年,但都是未來的種子,這手筆,果然是沖着殺甯無痕來的。”
“今夜少年之戰,有的打了。”
自三劍出世之後,引起一陣嘈雜,而後舉城沉默,因爲都在等着第四人,甯無痕出現。
柳豪等三人出劍,揮劍,回劍,而後收劍,四手之後站在天門郡主道之上靜立,不進也不退,顯然他們也在等甯無痕。
比照都城迅捷的通訊消息,隻怕這三個少年前一刻剛剛進城,後一刻滿城皆知,那麽栖霞山上的甯無痕自然也會知曉。
如果甯無痕知曉,那麽這三人當然有等下去的理由。
所以現在衆人關注的問題隻有一個,不是甯無痕知不知道,而是出不出山。
秋日漸寒,尤其是即将入夜後,空氣都散發着濕漉漉的氣息,再加上下了一場雨,讓整個都城呈現一股肅殺之氣。
“滴滴滴!”
時間在緩緩流逝,滴水自屋檐之上墜落,彙入大地,漸而消失。
“呼呼呼!”
寒風又起,在都城的上空盤旋嘶吼。
無不例外的将今夜襯托的格外蒼涼,肅殺。
沉默,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一座城池似乎刹那間變成死亡之城,無半點生氣。
許久,有人低聲問道,“怎麽還不出現?難道甯無痕真的怕了?不對勁啊,當初一斬十二那麽霸道,今夜來了三個,不存在怯場啊,怎麽還沒出現?”
言語中有焦急有疑惑而更多的是迫不及待。
因爲距離三少年靜立主道上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甯無痕依舊沒有出現。
此話一出,全場靜寂,無人可解。
“再等等吧,興許馬上就會出現了。”
“以甯無痕的秉性遲早會殺出來的。”
懷鄉閣是天門郡頗爲出名的茶閣,泡制出來的茶茗不但香氣四溢而且回味無窮,是天門郡的老字号産業。
據傳品上一口懷鄉閣的茶,無論你來自哪裏,都會品出家鄉的味道,這就是懷鄉一名的來曆。
此閣向來是外地人彙攏的地方,而今夜同樣人滿爲患,且絕大部分都是外來修士,都是在近幾日進郡觀仰天門晉選的開啓。
隻不過沒想到這一屆的天門郡會如此熱鬧,天門晉選還未開啓,就被一個十六歲少年攪得風雲巨變,滿城驚駭。
或許他們沒有見過甯無痕的真容,畢竟才來天門郡不到兩天,當然見不到。可見不到不代表不知道,尤其是驚聞那少年一人屠殺十二位柳家人,以少年無敵之姿單挑整個柳氏家族,着實将他們吓壞了,心道,這少年也太生猛了吧。
少年如此,自然想一覽其無敵風采。
所以今夜柳家三少年殺至天門郡,所有人都瘋狂了,預測下面肯定會又來一場大戰。
于是懷鄉閣人滿爲患,于是懷鄉閣很多人都在期待。
以至于很多人忽略了周邊不知何時走進了一位白袍少年,點下一杯茶,低頭品嘗,對裏面略顯亢奮的人群不聞不問。
兩個時辰之後,甯無痕還未出現,這裏開始出現議論聲,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到底敢不敢啊?他·媽·的,等了這麽久還不出來,莫不是真的怕了吧?聽說甯無痕那小子擡刀殺人,絕不拖泥帶水,怎麽今夜就如此磨磨唧唧。實在不行,老子出去殺殺那三個娃娃,免得丢臉。”
一彪形大漢罵罵咧咧的一巴掌拍向桌子,顯得極爲煩躁。
這一動作很大,吓的周邊的人皆盯着他,心道,人家來不來關你啥事?你用得着犯這麽大的火?還揚言代甯無痕而戰,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便在這時,一白袍少年将一杯茶放置嘴邊,輕笑道,“不出現不代表不敢,你這話說的不對。”
聲音很輕,但很多人都聽見了,循聲望去,見一少年淡然的獨處一席獨自品茶,顯得雲淡風輕。
衆人遲疑了一陣,望向彪形大漢,因爲白袍少年是在與他交談。
“以你的意思是說甯無痕今夜會出戰?”彪形大漢瞧了白衣少年一眼,追問道。
“會。”
“哼,你倒是挺自信的,我看呐,那甯無痕未必敢出現,柳家那三個娃娃氣勢如虎,劍氣沖霄,一眼就看的出皆是高手,甯無痕未必打的過。”大漢雙臂環抱,自以爲是的判斷道,“今夜也别等了,甯無痕怕了,還打個逑,都回家睡覺吧,真是無趣。”
“我向來自信,既然敢說甯無痕一定出現,那麽他就會出現。”白衣少年擡眼看了下大漢,繼續道,“我不但猜到甯無痕會出現,而且還可以給出今夜一戰的結果。”
“你想聽嗎?”
此話一出整個懷鄉閣陷入死寂,皆好奇的盯着白衣少年,不知他爲何說出這番話。好奇的同時又很期待,期待少年的答案,是否可信。
大漢雙臂緩緩放下,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舒緩一口氣,問道,“你說今夜一戰會是什麽結果?”
“甯無痕一挑三,殺的一幹二淨,你信不信?”
“呼!”
全場陷入死寂,連大漢都愣住了。
許久此位大漢不确定道,“你給我一個理由,爲何如此笃信甯無痕今夜會一挑三?”
“因爲我就是甯無痕!”
白衣少年喝下一杯茶,放在桌上,咧嘴笑道。
“咚咚咚。”大漢嘴巴張的老大,不可置信的踉踉跄跄倒退幾大步,表情很是震驚。
“今夜我殺給你看。”
“锵!”
甯無痕單掌光芒一顯,一柄天刀出現,而後他起身走出懷鄉閣,進入主道。
茶飄香,人已去。
夜有星辰,月有柔光。
甯無痕提刀上陣,欲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