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村民們,這裏時常有蛇出沒,你們要心。”在前方探路的張行天回頭提醒了一句,這句話算是進山以來的第一句有意義的話了。
丞謙與葉淵當然知道兩人心中仍然有芥蒂,不過他們兩個人一人懶得解釋,另一人則不在乎。
“還能加快速度麽?”過了一會,丞謙才開口問了一句。
“可以是可以,不過……”張行天有些猶豫。
“如果是體力方面的原因,可以不用擔心。”丞謙語氣平淡,不過卻不容置疑。
“那……好吧。”張行天低着頭想了會,“不過,如果支撐不住了,一定要和我,硬撐對大家都不好。”雖然張行天認爲自己身後這兩人不簡單,但是他還是将兩人當成普通人來對待,現在情況不明,一切還是按照正常情況來處理比較好。
“如果我們堅持不了,一定會馬上告訴你。”丞謙了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葉淵,葉淵會意,也了一下頭。
随着四人的深入,樹林越來越密,甚至已經到了阻礙他們前進速度的程度。此時開路的人已經變成了兩人,張行天和餘若兩人一左一右在前方披荊斬棘,收了别人的錢就要就要做事。
葉淵走着走着停了下來,因爲四人距離很近,所以剩下的人很快就察覺到了葉淵的不對勁。“怎麽了?”丞謙開口問道,在這裏,也隻有他才能夠和葉淵正常對話。
“溫度降低了。”葉淵壓抑着聲音,“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變冷,現在應該……”到這裏,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接住了一片從天而降的雪花。
這一幕,都被三人看在眼裏。
“下……下雪了?”餘若驚訝地話都結巴了。
“現在可還隻是初秋,這邊是南方,就算再冷也不過是多添一件衣服的事,怎麽會下雪?”張行天還比較冷靜,見過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樣。
丞謙擡頭看向天空,六角形的雪花越來越多,看這陣勢,不下個一天一夜絕對不會停下來,“我們必須快走了,沒有應對措施的話,凍死在這裏也不定。”這句話一出,其餘的人也沒有心情再讨論奇異天氣的問題,現在躲避寒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地下恰好能夠提供這樣一個條件。
“根據村民們的法,古墓應該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張行天了一句鼓舞士氣的話,不過看起來并沒有多大的作用。
漫天的飛雪阻礙了四人的視線,卻阻礙不了他們的步伐。
“怎麽走了這麽久,還是在這個林子裏?”連續的奔波讓餘若有些勞累,最主要的還是他感覺自己在做無用功,這讓他有些洩氣。
“我想我們迷路了。”丞謙,“剛才我就發現周圍的景物不對勁,所以我在幾棵樹上做了些十字記号,你們過來看,這三棵樹上的标記就是我之前做的記号。”三人順着丞謙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看到了三個明顯的十字标記。
“那我們怎麽辦?如果不快走出去,很可能就凍死在這裏,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在這裏……”餘若的心理狀況令人堪憂。
“一般來,迷路通常都是由于人們錯誤估計自己的方位或者是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随意走動造成的,在有指南針輔助的情況下,因爲這兩迷路而的可能性對我們來不大。”丞謙開始解釋了起來,也許是爲了安慰某人的情緒,不過效果實在不怎麽樣,“所以,這應該是……”
“鬼嗎?”餘若心的問。
“夠了!是什麽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怎麽走出這個林子,怎麽找到羽。”張行天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接下來由我開路吧。”葉淵一句話就将本來有些火藥味的氣氛給鎮壓了下去。接過張行天手中的刀後,葉淵以極其兇殘的速度前進着,凡是擋在他面前的草木都被他給一刀斬斷,當然,代價就是他手中的刀也以同樣兇殘的速度損壞着。
“等等。”走了一段路後,丞謙出聲叫住了三人,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巴掌大的鏡片,“也許讓我們迷路的就是這東西。”他左手指了指右手的鏡片,接着右手輕輕用力,鏡片就碎成了粉末,“我們繼續走吧,前面應該還有這種東西。”
雖然危機得到了解決,但是張行天和餘若看葉淵兩人的眼神越發警惕了,葉淵兩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張行天他們的預期。
向前走了一段路後,果然如丞謙所,又發現了模樣差不多的鏡片。餘若看見後,心中有些不解,“這麽來,我們隻要這樣一直走下去,就可以走出這個奇怪的林子咯?”
“不一定,這也有可能是用來轉移我們注意力的東西,現在時間拖的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對于謀劃者來,最理想的情況是将我們困死在這裏,所以即使在此之上施加一些障眼法也是完全可能發生的事情,我們剛才和現在所看見的鏡片也許都隻是随意丢棄的兩塊無關大局的鏡片罷了。”丞謙話的時候并未停下自己的腳步。
“你這麽一,我越發覺得冷了。”餘若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怎麽了?”這句話是丞謙的,不過他并不是回應餘若,而是對身前停下腳步的葉淵。
“前面被什麽東西擋住了。”葉淵完側着身子,讓身後的丞謙上前。丞謙越過葉淵,伸手摸了摸,前方的确有一層無形的壁障。如果不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阻礙,他們可能真的要一直待在這裏。
“能強行突破麽?”葉淵低聲問了一句,确保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最好不要,後面可能有陷阱,她雖然不敢和我們正面碰撞,但是在背地裏做一些手腳,削弱我們的實力還是沒什麽問題。”丞謙搖了搖頭,“我們換個方向繼續走,破解的辦法一定在這個林子裏。”
“怎麽了?”張行天看見兩人竊竊私語,心中有非常不妙的感覺,早在問路的時候,他就聽到了村裏的傳言,什麽被吸成人幹之類的事情他是不怎麽相信的。
“前面過不去了。”丞謙回頭了一句。
“怎麽可能?”張行天走上前來,他徑直向前走,卻被一面無形的牆壁給擋住了,無論他怎麽用力,也突破不了身前的防線。
“我發現結界内外沒有明顯的界限,能不能利用這些粗大的喬木?”葉淵了一句張行天聽不太懂的話,不過這句話本來也不是給他聽的。
“怎麽樣?”餘若提高音量問前方的張行天,周圍的溫度越來越冷,他已經将能夠取暖的衣物都套在了自己身上,即使這樣,他還是冷的雙手抱胸瑟瑟發抖,令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那兩名雇傭他們的人居然和他的老大一樣也不需要加衣服。
“不知道爲什麽,身子就是過不去,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擋住了一樣。”張行天回到餘若身旁,出了自己剛才的感受。
“試試吧。”丞謙仔細思考了一番後,回應了葉淵的話。
張行天和餘若兩人突然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周圍的樹木好像都遭遇了伐木機一樣應聲而斷。
“老……老大。”餘若聲音有些發抖。
“先穩住。”張行天聲道。
“被隔絕開了,辦法破壞。”葉淵看着眼前界限分明的樹木,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還是往回走吧。”丞謙仔細看了看結界的邊緣。
返回的速度比前進快了許多倍,不過張行天與餘若兩人卻更加沉默了,此時他們才真正的相信自己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至少不是他們能夠随意插手的事情。
“不用擔心,隻要你們沒有惡意。”到‘惡意’兩個字的時候,丞謙看着兩人的眼神突然變得非常鋒利,好像要刺進兩人的大腦一般。張行天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餘若則心虛般的避開了丞謙的目光。
“又發現了一塊。”葉淵并沒有理會身後發生的事情,他在仔細尋找鏡片。此時此刻,他們消滅鏡魔已經不是爲了防範于未然了,村民們的生死他們兩人不能置之不理,所以無論鏡魔是否還觊觎着他的容貌,他和丞謙都必須去消滅她。
“給我看看。”丞謙接過葉淵手中的鏡片,握着鏡片的右手微微用力,不過與之前的兩塊不同,這塊鏡片并沒有碎成粉末,而是變的漆黑一片,好像被塗滿了墨水一樣。
“能夠感覺到鏡片上的陰氣,看來這就是布結界所需要的材料,隻要将其餘的鏡片全部找到,這結界也就不攻自破了。”丞謙仔細看了黑色鏡片一段時間後,才将那塊黑色的鏡片放在自己包裏,然後他示意葉淵繼續向前走。
最後,兩人總共找到了五塊黑色的鏡片,繼續找了一段時間後,四人又回到了之前被結界阻擋的位置,這一次,四人就能通過原本不能通過的地方了。在兩人尋找鏡片的時候,張行天和餘若一直在背後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讨論什麽。
“浪費了一個時,我們得加快進度了,争取在天黑前找到古墓。”丞謙催促了一下身後的兩人,他剛完,身子突然一僵,好像被人挾持了一樣。
“嘶,我還以爲有多厲害呢,嘿嘿,也不過如此。”從丞謙的背包裏蔓延出濃濃的黑霧,最後形成一個雙手刀狀的奇特黑影,黑影的面貌根本看不清楚,上身與人類男性類似,下身則是模糊的雲霧狀。黑影的雙刀一左一右放在丞謙的脖子處,鋒利的刀刃散發着死亡的氣息,讓人背脊一陣發涼。
“不過是兩個普通的靈異者罷了,也用得着耍這麽多的手段?呵,居然還需要我出手,真是大材用,殺雞焉用牛刀。”黑影着着語氣不由的得意起來。
也許是周圍環境的不同,張行天和餘若兩人居然能夠看到黑影的存在,不過他們也僅僅隻能夠看到罷了。
“你是誰派來的?”丞謙開口問了一句,話剛完,他就感覺自己的脖頸處有些發涼,一絲血迹出現在了他脖子上。
“嘎?我什麽時候允許你話了?”黑影語氣越發嚣張。
“你是誰派來的?”葉淵問了一句同樣的話。
“嘿嘿嘿,我爲什麽要告訴你們?現在你們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大這種心理就是這樣,一旦出現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張行天與餘若兩人此時正在慢慢的後退,雖他們收了錢,但是那并不是拼命的錢,再了,就算是拼命,他們也沒有任何作用,所以還是防止被誤傷比較好,一旦發現事情有什麽不對,馬上跑路才是上策。
“現在,我就送你們……”到這裏,黑影突然停住不動了,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夠明顯感覺到他此時驚訝的心情。
丞謙右手輕輕将兩把鋒利的刀刃從脖子處移開,“早在發現第二塊黑色鏡片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并不僅僅單純是布置結界的材料,所以我在鏡片上面做了手腳,而且,還将它放在了背包裏面,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到這裏,丞謙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條長繩,然後将三清符貼在了上面,接着他将繩套套在了黑影的頭上,這整個動作好像是給黑影戴狗鏈一樣。
“你知道鏡魔的位置吧?”雖然這句話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黑影猶豫再三,最後終于了一下頭。
“現在你帶我們去,如果位置錯誤,我滅了你;如果路上有拖延,我滅了你;如果想要将情報傳遞給鏡魔,我滅了你;如果反抗,我滅了你;如果成功将我們帶到指定位置,我廢了你,你自己選。”丞謙這些話的時候面無表情,語氣令人發寒。
“休想……啊!!!”黑影剛霸氣的拒絕,就瘋狂的哭喊起來。他那黑色的身軀上突然出現了藍色的火焰,火焰迅速在黑影身體表面蔓延,“我……絕對……不會……”
“那算了,我們走吧。”丞謙将手中的繩子一丢,原本隻是在黑影表面燃燒的火焰,突然深入到了黑影内部,看這架勢,不把黑影燒成灰燼,藍色的火焰就絕對不會熄滅。黑影堅持了兩秒鍾,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吧,反正都是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這是黑影妥協的理由,簡直完美的诠釋了識時務者爲俊傑這一句話。
就這樣,隊多了一個領路的鬼魂。
“你們可以回去了,剩下的路将會更加危險,我們很有可能顧及不到你們,至于陸琪羽,你們不用擔心,隻要她還沒死,我們就會把她帶回去,酬勞方面我會按照約定支付,不過要等我們回去之後。”有了黑影之後,丞謙就對張行天與餘若兩人下了驅逐令。
張行天兩人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可是這樣的結果對他們來卻是最好的選擇。
“不,如果讓我在旅館等,我一定會擔心死羽,所以還是讓我們跟着一起去吧,至少在墓葬方面我們還是能夠幫上一忙。”餘若上前一步,鼓起勇氣大聲道。
“我不會加錢。”丞謙冷冷的了一句。
“我不隻是爲了錢!”餘若着急的,“還有别的東西。”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臉莫名其妙紅了起來。
“你現在讓我們回去,我們也不一定能回到越駭村。你看這天氣,雖然你降服了一個奇怪的鬼怪,但是卻沒有任何改變,如果我們在路上碰到了另外的鬼怪,那絕對必死無疑,所以還是讓我們跟着你們吧。餘若的也沒錯,至少在墓葬方面我們還能幫上一忙,酬勞方面仍然按照之前商量的就好,隻不過希望兩位能夠多多照顧一下我們。”相比餘若,張行天話就圓潤了許多,而且在情在理,除非丞謙他們執意要将兩人趕走,否則張行天這段話一出,那麽他們兩人可以一定不會被趕離隊伍。
丞謙再次看了兩人一眼,隻不過這次的眼神有些不同,他沒有多,牽着剛捕捉來的寵物走到了隊伍前面,“剩下的路就讓我來吧。”丞謙接過葉淵手中的刀。
有了知道路線的鬼物帶路,四人的行進速度明顯快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影的緣故,四人在路上并沒有遇到别的阻礙,一路暢通無阻。最後,黑影帶着四人來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處,出現在四人面前的是一個一人高的山洞。
“就是這了,現在……可以放了我吧?”黑影的語氣心翼翼,深怕不心自己哪裏惹怒了身後的煞神。
“我怎麽知道這裏是不是正确的位置?”丞謙這話的時候,提了提手中的繩子,将黑影朝後拉了拉。
“混蛋!你居然敢耍……啊!”黑影剛燃起來的霸氣瞬間又被打壓下去了。
“凡事還是要動腦子。”經丞謙這麽一,好像主要責任反而在于吃虧的某鬼。“你們呢?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麽?”丞謙又問了張行天與餘若,不過看到兩人的表情,丞謙發現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
……
昏暗的墓室中,燭火的微弱光亮不但沒有驅逐房間中的黑暗,反而爲其添上了恐怖的氣氛。陸琪羽蜷縮在墓室的一角,她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好像在做噩夢,并且是最恐怖的那種。突然一陣陰冷的風刮過她的身體,冰冷的溫度讓她的身子不住的抖動,最後,在噴嚏聲中,陸琪羽醒了過來。
“這是……哪兒?”陸琪羽睡眼惺忪的雙眼掃視着周圍的環境,她的臉上還是一副沒睡醒的表情。過了幾秒鍾,她總算完全清醒了過來,之前恐怖的記憶瞬間充滿她的腦海,即使是現在,她仍舊感覺到一陣後怕。
“無論我在哪,這都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陸琪羽一都不傻,躲在角落裏哭哭啼啼的事情她可幹不出來,她想站起來,卻發現身體有些虛弱,無奈,隻好用左手扶着牆壁站起來,“這環境,應該是在地下,這是……墓室吧?副室麽?怎麽空蕩蕩的?”歸,陸琪羽還是沿着牆壁走了一圈,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這可怎麽辦?”陸琪羽走了一圈,除了一扇封閉的大門之外,什麽都沒有找到。“我一個少女,穿的這麽少,在這麽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想想都令人害怕!”
猶豫再三,她還是認爲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想通了以後,陸琪羽的動作更加利索了,她從牆壁上拿下一盞燭火,然後來到了之前發現的大門前,“雖然燭火還在燃燒很奇怪,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她推了推眼前的大門,卻沒有動靜,“有沒有搞錯,反正是死人待的地方,有沒有必要弄這麽緊,如果詐屍的話,相互之間還可以互相聯絡不是?”雖然嘴上仍舊在吐槽,但是陸琪羽的右手已經找到了一個孔,接着,她用力的向後一拉,沉重的鐵門終于有了動靜,這一讓陸琪羽安心不少。
“果然,我的運氣不可能這麽差!”隻要有方向,那麽就不需要擔心,陸琪羽将手中的燭火放在地上,然後将左右手分别放在對應的孔中,再用吃奶的勁向後拉門。“給!我!開!”她緊緊咬着牙,心中在瘋狂呐喊。
可是理想中的情況并沒有出現,大門并沒有打開,她仍舊被關在這間黑暗的墓室中。“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啊,等等,會不會在别的地方有開關?”陸琪羽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興奮的她急忙檢查起了周圍的牆壁,可是她剛走幾步,原本緊閉的大門卻突然打開了,如此的突兀,陸琪羽甚至都被吓呆了。
她顫顫巍巍的轉過頭,看向突然打開的大門深處,那裏仍舊有燭火,不過現在陸琪羽想要前進的念頭已經減弱了許多,“也許待在這裏更好。”這個念頭不斷沖擊着她的意志。陸琪羽咽了一口唾沫,最終,理智戰勝了恐懼,她将燭火端在手中,心翼翼向前走去。
與此同時,葉淵四人也在黑影的帶領下進入了古墓。
“這條通道怎麽看都像是工匠爲了活命而留下來的暗道。”張行天摸了摸一旁的牆壁,手掌立即沾滿了厚厚的灰塵。走了一段時間後,丞謙就發現他們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他用手電筒上下照了照,然後擡起腳用力一踹,頓時,前方就出現了一條路。四人陸續走了進去,丞謙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地上有一些瓷器碎片之外,再沒有更多值得注意的東西。
張行天從背包中掏出手套戴在手上,然後将那些碎瓷器給撿了起來,他仔仔細細的觀察着手中的瓷片,好像連一粒灰塵都舍不得放過。“我可不相信這是軍閥兒子的墓葬,那名軍閥最多隻是借用了這裏,我估計他将兒子葬在這裏根本隻是爲了給盜墓找一個掩護,甚至,那名軍閥的兒子根本就沒有葬在這裏,又或者,根本沒人死。”
“這已經不重要了。”丞謙此時卻給張行天潑了一瓢冷水,“我現在更想知道我們怎樣去主墓室。”
“因爲這間墓室是最外側的墓室,所以隻要選取與我們進來相對的那一面牆壁前進,就可以接近主墓室了。”到這裏,張行天從背包中掏出了一根半米長的鐵棍,他拿着鐵棍在三面牆壁處各敲了幾下,之後再轉身對衆人,“如果不考慮墓室的整體結構選擇強行突破,那麽就要心牆壁夾層中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硫酸,也有可能是火油。”完這些,張行天又來到了側面的牆壁處,“你們看這裏,中間這一部分明顯是後面才封閉的,牆壁的紋路都在中間這一塊遭到了阻斷,所以這裏才是逃生的工匠進來的地方。同樣,我們也不知道房間的對面是什麽,爲了防止那些工匠逃跑,他們在中間設置一間毒氣室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不是有防毒面具麽?”葉淵開口問了一句。
“那隻能防吸入式毒氣,許多毒氣都能夠造成接觸性損害,這方面我們并沒有做準備,實際上,按照我們搜集到的信息,我們所攜帶的裝備應付近代的墓穴完全綽綽有餘,不過現在出了一些變化。”到這裏,張行天看了一眼丞謙,他話語中的意思很明顯。
“嘿嘿嘿嘿。”黑影刺耳的笑聲傳進四人的耳朵,“哪裏有那麽麻煩,就隻是石頭,這些牆壁就隻是石頭罷了。”這話聽起來雖然是他在指路,但是卻更像是嘲諷張行天。“哼哼,其實這裏面的東西都被偷的差不多了,這墓還有别的入口,不過那些入口都被盜墓賊給損壞了,所以我才帶你們走這條路。”
一時間場中的氣氛尴尬無比。
“你應該是那些不幸死在這裏的盜墓賊的怨念集合體吧?”丞謙冷冷的問,根本不理會剛才黑影的話。“既然是這樣……”到這裏,丞謙放開了手中的繩子,在他放開繩子的同時,黑影凄厲的慘叫聲在墓室内不斷回響。藍色的火焰從黑影體内噴湧而出,瞬間就将他全部覆蓋,在烈焰的灼燒中,黑影化爲了一縷薄煙,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爲……爲什麽?”對于丞謙的行爲,餘若有些不解,之前丞謙明明答應過黑影要放了他,可是現在……
“什麽?”丞謙轉頭問了餘若一句。
“沒,當我沒……”餘若後退一步,雙手放在胸前搖了搖,好像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我們快吧,時候不早了。”葉淵适時提醒了一句。
最後,張行天和餘若用攜帶的工具成功弄出了一扇門,與黑影的一樣,牆壁中間并沒有陷阱。開了第一道門後,後面的路就好走了許多,墓室與墓室之間大多都處于聯通或是半聯通狀态。他們這也是沾了前人的光,絕大多數機關都已經被破壞或觸發,剩下都是些不怎麽打緊的機關。
陸琪羽在布滿燭火的通道中前行,随着身心的放松,她的步伐越來越大,腳步聲也越來越響。“都走了這麽長時間,怎麽還沒看見盡頭,隻不過是一個過道,修這麽長幹嘛?”也許是爲了反駁她的話,她剛完不到十秒的時間,前方就出現了一個泛着白光出口。
刺目的光線讓陸琪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等完全适應了以後,她才睜開她明亮的雙眸。這個房間與她醒來的那個房間極其相似,隻不過這個房間處處都被柔光所照亮,奇怪的是,陸琪羽沒有在房間中看見任何光源。房間的正中央有一面一人多高的鏡子,在沒有任何支撐的情況下,它就那樣伫立在房間的正中心,好像是嵌在地面上一樣。
陸琪羽來到鏡子面前,她本以爲會看見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可是鏡子中顯現的并不是她有些疲憊的面容,而是另外的東西。她仔細看了一會,終于确認鏡子中顯示出來的内容是張行天一行在古墓裏的情況,鏡子的視角在四人周圍不斷轉換,有時候還給一些特寫鏡頭。
“張大哥和餘若?還有眼鏡腹黑男和口罩男,他們難道都在古墓裏?這麽來,我現在也在古墓裏?”陸琪羽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她就被其餘的東西給轉移了注意力,因爲她看見四人身後出現了一個朦胧白影,這個白影就那樣光明正大跟在四人身後,卻沒有任何人看見它。
白影出現以後,陸琪羽的心都提了起來,“這是什麽東西?它的目的是什麽?有什麽辦法可以對付它?”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但是卻沒有一個有答案。
這一切,四人卻并不知情。
“按道理來,我們現在應該穿過了半座山的距離,無論怎麽樣都會靠近主墓室,怎麽還是一直在這種副室之間轉悠?”張行天皺着眉頭,對現在的情況非常不看好,“一種情況就是這個古墓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但這應該不現實,修建一座大墓所耗費的人力物力絕對是天文數字,除了地位極其高的人,其餘的人最多隻能想想。另外一種情況就是我們走的方向有問題,也許主室與副室并不在同一個平面上。”
“老大你是,主室在下面?”餘若難得又了一句話。
“很有可能。”張行天了一下頭,他剛完就感覺自己頭被打了一下,雖然不重,但是力道也不,“誰打我?”他轉頭怒道。在他身後,隻有丞謙與葉淵兩人,可是此時兩人都用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實際上,因爲警惕丞謙與葉淵的關系,他和餘若一直和兩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雖他們兩人都有能力做剛才的事情,但卻完全沒有必要。
“剛才沒人打你,我一直看着。”餘若之前一直看着張行天,如果有人打他,餘若會看的一清二楚,“難道?我們又碰到鬼了?”餘若到鬼字的時候,看了看丞謙兩人。
“你剛才有人打你?”丞謙開口了,這種詢問的語氣讓張行天感覺有些不妙。
“嗯,打了我的後腦勺,力道還不。”張行天肯定的了一下頭,即使是現在,他被擊打的部位還有些痛。
丞謙與葉淵對視了一眼,沒有再多。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餘若緊張的問丞謙,卻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回答。
“現在還不知道,我們還是先找古墓吧。”丞謙催促了一句,讓兩人繼續前行。
剛才發生的事情都被陸琪羽看在眼裏,她清楚的看見朦胧的白影對着張行天後腦勺狠狠了來了一下。“不行,我必須想個辦法幫助他們。”陸琪羽在鏡子周圍轉了起來,她摸摸這裏,敲敲那裏,卻沒有任何收獲,這樣或許不對,至少發現這些東西沒有任何作用也算收獲。
就在她找辦法的時候,丞謙一行已經找到了向下的通道,那條通往下方墓室的通道隐藏在一副石棺中,這也是多虧了張行天經驗豐富,不然又要耽誤一些時間。
“你們連續走了好幾個時也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下,磨刀不誤砍柴工嘛。”張行天詢問身後兩人,畢竟連身後兩位沒怎麽經曆過這些事情的人都不覺得累,他們也不太好意思喊累。
丞謙了頭,從背包中拿出了幾塊面包。
喝了幾口水後,張行天又款款而談,“走到這裏,我心中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古墓很可能是一個墓中墓。”
“墓中墓?”餘若表現出來的樣子比丞謙他們還心急。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好了,究竟是不是,我們隻需要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張行天草草的解決了手中的幹糧。
另一邊,徒勞無功的陸琪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白影跟着四人的腳步前往下一層墓室。“可惡啊!我該怎麽辦?這樣下去,那奇怪的白影隻要随便做些手腳就可以讓他們團滅了。”她雙手扯着自己的頭發,希望自己腦海中能夠靈光一閃。“對了,反正看着也鬧心,還不如将這鬼鏡子給砸了!也許正好歪打正着呢?”她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擺了個帥氣的姿勢,然後……被提了起來。
“我……不能……呼吸了。”陸琪羽憋紅着臉在空中掙紮着,可是她卻看不到任何人,情急之下,她扭頭看向鏡子,發現裏面的内容變了,她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還有……一名衣着華麗,面容嬌美的女子,女子此時正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妹妹長的還不錯嘛,可惜馬上就要死了。”女子諷刺了一句。
“你……你是……誰?”因爲脖子被掐住,陸琪羽隻能憋出這幾個字。
“我呀,就是他們要來找的美女,不過他們永遠不會成功。”女子挑了挑眉,一臉不屑的樣子。
“快……快放了……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陸琪羽掙紮了幾下,卻發現沒有任何作用,眼前這名女子的力氣比她大很多。
“如果我放了你,那我爲什麽又要将你帶到這裏?”女子的語氣更加不屑了。
“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看來你們都忘記了,你們早在一個星期前就來過古墓。”女子到這裏,終于将掐着陸琪羽脖子的手松開了。跪坐在地上的陸琪羽抓緊時間呼吸,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會被掐住脖子。
“開什麽玩笑?我們有沒有來過,我們會不記得?你别騙我了。”确定隻能在鏡中顯現人影的女子并沒有在再掐自己脖子的想法後,陸琪羽雙手撐地站了起來。
“妹妹真是單純,剛才還和那幾個男人不是一夥的,現在都用‘我們’了。”
陸琪羽選擇了沉默。
“你們提前一個星期來,當然不是爲了别的什麽,僅僅是爲了那些放了很久的破爛,當然,你們比其餘的盜墓賊要幸運,成功來到了第二層墓室。看你那表情,是不是想起了什麽?看來忘的也不是很幹淨。”
“然後呢?發生了什麽?”
“也沒什麽,你們後來被我給逮住了。”女子嘴角微微一笑,“與那家夥類似,我也不想一直被人惦記着,還是一次性解決比較好,更何況,主場在我這邊。”
“我聽不懂你在什麽?”
“你不需要聽懂,隻需要……”女子此時話的聲音好像帶有魔力,陸琪羽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