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知道自己今天被逼入了絕境,不過他不在乎,在他的記憶中,自己隻是作爲工具而存在,他的能力是克米爾用某種秘術賦予他的,雖然現在克米爾已經死了,但是還有他的徒弟接位,對他來沒有任何改變,自己終究隻是一個傀儡。
他雙手背在身後,沒有拿周圍的武器,他不精通這些,也不需要這些。
厮殺的過程就如絢麗的煙火,很快就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原本慘烈的聲音已經被激昂的聲音所取代,複輕輕看了瞥了一眼,發現周圍的人在不斷的歡呼與呐喊,在爲他們兩人打氣。
“開始了。”任崴拖着劍,急速奔跑起來,不到百米的距離轉瞬即過,在到達複面前的時候,他出了三劍,分别是眼睛、咽喉與心髒。
複輕松的躲開了,對于他來這并不是什麽難事,雖然來自魔族的傳承被限制了,但是并不影響他的身法,這是他保命的最大依仗。躲開任崴的攻擊後,他肩部輕輕一推,将任崴給撞開,然後急速後退幾步。
任崴沒有繼續追趕,而是又從地上拾起一把長劍,雙手各持一劍,他揮動兩劍輕輕碰撞,試了試劍的重量與手感後,再次向複沖了過去。三十秒後,他倒退着飛了回來,口中還吐了一口血,但是複也不好過,身上多了四五條口子。
“真是厲害,原來在之前你從來沒有出過全力。”任崴半蹲在地上,右手輕輕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不過你最危險的能力已經被限制,即使靠你的步伐,也挽救不了你的死期。”
聽了任崴的話,複眼中的星雲突然轉動了一番,接着,他後退兩步,右手輕輕握住一柄劍,用力抽了出來。“原來我被肖楚給誤導了,你的能力此時還很弱,也許是魔族之子身份的影響,你不能直接對我下死手,隻能限制我的部分能力。換句話,你不是不想直接殺了我,而是不能。”完一連串的推到後,複眼神中多了一絲憐憫。
“切,被發現了嗎?”任崴非常中二的道:“不過也無所謂了。”
“原本打算拖延時間,讓煞魔解決那兩名人之後再對任崴下手,那樣我就可以安全脫離了,現在看來,在此将這個處處擋路的人處理掉也是不錯的選擇,不知道肖楚知道後會不會生氣,呵呵。”複心中思忖一番,然後劍直指任崴,他的劍術不好,所以這柄劍的作用不在于對決,而是作爲利器。
略微休息了一番後,任崴再次選擇了進攻,他右手進攻,左手輔助,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爲了直接了當的殺人,打法更加趨向于以命換命。在複避開他右手淩厲的一劍後,任崴左手猛地反握劍柄,然後從上至下向着複的眼睛刺去,兵器相撞的聲音傳入任崴的耳中,也讓他感到手臂一陣發麻,不過他沒有猶豫,而是松開了被制的右手,瞬間出擊。
複一連退了好幾步,他捂着自己受傷的脖頸,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任崴輕輕亮了亮右手的袖劍,猩紅的血液在上面流淌,證明這不是一個玩具。微微擺手後,袖劍被收了回去,“我何嘗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其實,我也在拖延時間。”
複收回驚訝的目光,他太低估眼前這人了,從第一次從自己手中逃脫之後,這個叫任崴的青年總是做出出乎意外之外的事情。他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的景色已經改變,原本的冷兵器戰場已經變成了繁華的廣場,攤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讨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而他眼前的任崴也已經改變了形象,天藍色的刺客服裝讓他顯得有些神秘。
“這是怎麽回事?”複聲嘀咕了一句,不過卻被任崴聽了去。
“你想利用煞魔的無差别攻擊将自己給拉回現實,可是這需要時間,因爲丞家父子正在與它戰鬥,而我,則需要更多的時間理解你能力的傳承機制,一旦被我徹底破解,那麽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完,任崴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複想要什麽,可是面前的任崴突然消失不見,接着,他的後背傳來劇烈的疼痛,兩把袖劍同時刺進了他的腎,當袖劍抽離的時候,血液如泥石流一般湧出。
“在對決的時候千萬不要大意,因爲,每個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敵人。”任崴輕聲對複道,此時他的裝扮已經變成了攤販的形象,不過手中的劍套顯的特别顯眼。“以這種角度攻擊腎部的話,可以讓你活的更長一。”
複皺了皺眉,沒有去制止身體的血液流逝,因爲他知道這種傷無所謂,隻要他沒死,當意識回複的時候,他的能力很快就能夠修複。讓他真正感到驚悚的是,他感覺身後的任崴有些許不同,好像換了一個人般。
就這複思考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再次變換,嘈雜的市場一瞬間變成了嚴肅的法庭,複擡頭一看,任崴赫然就是法官的形象,周圍的陪審團成員全部以一種仇恨的目光看着複,好像他殺了他們全家一樣。
“罪犯925号,我以監管者的身份對你宣布審判結果,你因觸犯了生命共同進化法案中的……”任崴的聲音此時聽起來顯得更加厚重與威嚴,好似代表着一種準則一般,可是聲音的内容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無法理解。
可是變化并沒有結束,複突然感覺自己被綁在了一個手術台上,眼前的無影燈非常刺眼,讓他不得不閉上自己的眼睛,周圍一名穿着淺綠色衣服,戴着淺綠色口罩的醫生正在觀察他,複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透過醫生的眉宇,他能清晰的認識到那名醫生就是任崴。
“醫生,麻醉劑已經生效了。”醫生身旁一名穿着粉紅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孩嚴肅的道。
“嗯。”醫生了頭,然後從托盤上拿出了一把細緻的手術刀。
複感覺時間正在飛速流逝,他的眼中一片黑暗,什麽都沒有。
“孩子,該起來喝藥了。”嘎吱一聲,慈祥溫暖的聲音從遠處響起,複回憶了許久,終于想起了這聲音的擁有者。
“母親,我這是?”複回答的很自然,好像自己已經這樣生活了許多年一樣。
“你想問什麽?來,先把這碗藥喝了,待會涼了就不好喝了。”一雙溫暖卻略顯粗糙的手摸着複的額頭,像似安慰,也像愛撫。複接過母親手中的藥碗,藥中傳來一絲苦味,讓複心中湧起了熟悉的感覺。
“怎麽了孩子?是不是太燙了?我幫你吹吹。”
“不不,沒事。”複慢慢的将藥碗放在嘴邊,他的動作很慢,很猶豫,他感覺有什麽事情被自己忽略了,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事情。這時,複突然聽到一絲輕笑聲,笑聲非常陰險,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複心中突然燃起一股無名怒火,他猛地将手中的藥碗朝地上一摔,怒道:“你在玩我?!”
頓時,四周陷入一片寂靜,原本眼中一片黑暗的他感到此時自己被寂寞所籠罩,慶幸的是,那慈祥溫暖的聲音再次響起,“孩子,如果你不想喝藥,直接和母親就可以了,母親不會難爲你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委屈。
“不是,我……”複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你母親不會難爲你,但是我會難爲你母親,呵呵呵哈哈哈!”陰險的笑聲突兀的在複耳旁響起,笑聲中不知包含着多少惡意,多少殘忍。笑聲過後,一灘熱血灑在複的臉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血還是溫熱的。
“來,現在把這碗藥喝了。”笑聲的發出者用怪異的語氣道。緊接着,慈祥溫暖的聲音再次響起,“沒錯,我在玩你!”完後,又是一陣陰險的笑聲,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最後好像要斷氣了一樣。
複僅僅的握着拳頭,身子在不住的顫抖。
“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放了我孩子,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求求你!”之前慈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卻是哭求,也不知道是爲何事,複聽到後終于忍不住一拳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揮去。
“咳咳咳!咳咳!”九澤鎮中的任崴猛地跪在地上,他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嘴角的血迹證明他現在的狀況很差,他的右手握着兩個漆黑的眼球,眼球中還有星雲在流轉。不遠處的複已經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雙眼處隻剩空洞,臉上盡是憤怒的神色。
“剛才是怎麽回事?好像失去控制了?”任崴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想要緩解一下胸口的疼痛,剛等胸口的疼痛好了一些,頭卻開始發昏,眼中的事物也開始變黑,過了十幾秒才慢慢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