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告訴我吧。另外,人質這回事,相信你還有其他的處理辦法,所以就不需要我出謀劃策了。”言清站了起來,看向遠處的青山。
青應沒有話,因爲他在言清的身上見到了死志,那是将死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好像在沙漠中行走,抱着不想活心态的人一定不會比想活的人活的更久。當初見到言清的時候還沒有這麽明顯,但是此時,言清身上的死志差令青應窒息。
沒有生的留戀,也沒有死的必要。
隻是感覺,就這樣消失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地球仍然繼續轉,太陽依舊會升起。
青應想,如果不發生什麽變化,就這樣讓言清出去,可能過不了幾天,他就會站在一高聳的懸崖邊,背對着外面,閉上眼睛,然後他的身體像失去了支撐物一樣朝後倒去。
“你能活着回來嗎?”青應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嗯?”言清回頭,對他的問題表示不解。
“你這麽有自信,能保證自己活着回來嗎?”青應接着問了一句。
“你能保證自己都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嗎?”言清用一個問題回答了另一個問題。
“顯而易見。”青應低語,“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不留你,記得你的承諾,那藥。”
“放心,我一直很守信用。”言清輕笑了一聲。
同時,一個程序突然在離成安市最近的導彈發射基地運行起來,它的存在,除了植入者外,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回到戰場,此時的言清看起來憔悴不少,腳下的太極圖也是忽隐忽現,似乎随時都會消失一般,之前他又發動了兩次進攻,可以,他剛産生了近身的意圖,就被肖楚給攔截了下來。他知道,肖楚這樣做純粹是爲了耍他,之前他就已經嘗試過了,近身對肖楚也并沒有太大的影響,而肖楚這樣做,就是喜歡看到他希望破碎時的樣子。
另一方面,肖楚也知道言清知道近身對他的影響不大,但是他就是要這麽做,其中的侮辱意味不言而喻。
“就到此爲止吧。”肖楚将手放了下來,插在口袋裏,“對了,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你壓制我能力的東西根本沒用。”他剛完,言清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
沒用?既然如此,爲什麽不一開始就展現出這麽強大的力量,難道是準備玩弄我一番?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他剛才已經找到了能夠讓自己的能力避免被影響的方法。
言清思索着解決辦法,無數的可能性湧上他的腦海,同時也在不斷的思考着對應的解決辦法。
也有可能他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采用這種欺騙的辦法是爲了讓我舍棄戰鬥的**。
不過,無論他怎麽思考,此時他的身體不能移動已經是事實。
“你在想什麽?”肖楚毫無預兆的來了這麽一句,然後接着道:“其實,無論你在想什麽我都知道。”話的同時,他拿出自己的右手,在太陽穴那裏繞圈。
“我所做的事情,你們根本不知道其意義所在,連對手的目的都不知道,你們如何與他對抗?”肖楚徐徐走到言清面前。“難道你們都是沒腦子的脊椎動物,整天隻知道制造糞便,爲那些青綠色的植物提供營養不成?”肖楚的話越來越不堪,侮辱的意味越發嚴重。
他在生氣?爲什麽?
“可以,你們的存在與那些早出晚歸的人并無兩樣,你們就是工蟻,腦子對你們來,就隻是操控肢體的工具,至于爲什麽操控肢體,你們完全不知。”
他在什麽?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整個社會都散發出腐爛的氣息,看似在進步,實際上卻是由内置外的**,剝開那層鮮亮的外衣後,能看見的,隻有蛆蟲。”肖楚話間已經走到了言清面前。
所以呢?
言清突然發現自己拿着命玄劍的手動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并不是什麽好事,因爲劍身已經放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此時,他才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肖楚的恐怖,也難怪那麽多靈異界的人士對成安市避而遠之。
“所以必須要有外力來幹預這一個過程,找出造成這一切的毒瘤,然後……清除他。”最後一個他字出口的時候,言清右手突然用力,向外一拉。
蛆蟲?指那些屍位素餐的人麽?毒瘤呢?毒瘤又是什麽?制度嗎?還是别的什麽東西?人類本性中的貪婪?這怎麽清除?要将所有人都殺光麽?可是這樣,爲人類所做的事情就完全沒有意義了,如果人類都不存在了,那肖楚所做的一切都有什麽意義?他爲什麽要對我這些,之前他都是完全保密的,因爲我反正要死了,所以對我也沒關系麽?也就是他也需要一個能與他談話的人,他……也感覺孤獨?但是又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孤獨,所以……才做這麽多無意義的事情?
他缺愛?還是他有精神分裂症,所以才做這麽多沒意義的事情?也許是雙重人格?我究竟在想什麽,怎麽一直在思考這種事情,現在最主要的不是怎麽解決現在的危機麽?也許我能夠讓命玄劍消散,畢竟是我自己的武器,如果不行那怎麽辦?我的脖子會劃出一條長十厘米的口子,動脈血管破裂,血液會濺出三米遠。我能夠收縮肌肉嗎?能達到控制動脈血管的程度嗎?我會什麽治療型的道術?周圍有什麽可以利用的東西?對了,何老爺子和石陷他們兩位應該還在廣場吧,這麽一思考……
我……要死了?
爲什麽突然感覺好累?周圍的景色都開始變暗了,大腦也好像被冰凍了一樣。
青龍的幻影從肖楚身上彈出,躺在地上後,那幻影便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般。周圍古戰場的景象突然開始旋轉起來,然後一束陽光照射到了肖楚身上,那是太陽溫軟的氣息。溯望一個人沐浴在陽光下,他渾身帶傷,手上已經沒有了武器,嘴角慢慢溢出深紅色的血液,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慢慢笑了起來,笑的很輕,好像怕驚擾了别人,随後,他緩緩的朝後倒下,結束了他不凡卻又普通的一生。
就在幾分鍾前,數十枚内載靈力炸彈的導彈向着成安市發射了,目标是成安市上空,這次的目的是打算将鬼雲全數摧毀,明亮的白色光芒照耀了整個城市,讓這個城市又一次被光芒照耀,也讓這城市避免了被陰暗統治的命運。
當鬼雲被摧毀後,勝負便沒有了懸念,在衆人毫不停歇的攻擊中,溯望終于敗下陣來,畢竟與他對決的都是靈異界的佼佼之輩,其中更有凝這樣的種族意念附身的存在。
站在肖楚面前的言清也倒了下來,此時的他血流如注,臉上那如标志般的自信神色也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不解與迷茫。随後,他也倒了下來,與溯望一樣,就那樣直直的倒下。
“言清!”
所有人都跑了過去,雖然這場戰鬥會有傷亡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但是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之前的想法都會被抛諸腦後,身體會遵循心中的想法而行動。
沖在最前方的是凝,就急救而言,在場所有人中,恐怕她是能力最高的,也是最有可能将言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可是當她接近言清一米的距離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感覺就像是時候玩一二三木頭人一樣。
不僅僅是凝,緊跟在她身後的葉淵等人,也全都如被定住了一樣,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更加可怕的事情便已經發生在他們身上。正處于疾跑姿勢的葉淵,突然轉身将他手中的他刺入他爺爺的腹中;緊跟在龍甯身後的然鳴則突然一掌拍在他的徒弟身上,那一掌的力度,即使能夠劈金裂石也不爲過;站在莫似行身旁的夏寒,身體猶如木偶一樣,提着劍劃過她身旁的人……
陌生的電話鈴聲響起,站在衆人眼前的肖楚從口袋中掏出他的手機。
“基因調試出了一些問題,請您過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蒼老的聲音,顫抖而無力,也許僅僅是撥打電話這件事,便已經讓他的血壓升高了許多。
“我知道了。”肖楚将手機挂斷,然後轉身離開,隻給衆人留下了一個冷漠的眼神,就好像人低頭看螞蟻一樣。
當然鳴發現自己能動的時候,他眼中隻有錯愕與驚恐,龍甯躺在不遠處,鮮血染紅的了他的衣衫。葉淵握着刀的手在不斷的顫抖,他甚至不敢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此時,他才感覺到了真正的無力。
寂靜的廣場又被喧鬧聲充滿了,夏寒馬上丢掉手中的劍,撲到莫似行的身上,她急忙對方的傷口,可是又隻能無助的擡起頭,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