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任崴打算聚精會神聽言少敬接下來話的時候,遠方一女生跑了過來。
“不好啦,出事了!”她見到言少敬後,便大聲喊道。
“小慈,出什麽事了?”言少敬走了過去,讓小慈緩緩氣。
“又……又有人死了。”小慈聲音有些哽咽。
“快帶我去看看。”
“嗯。”
三人一直沒有說話,了解情況後,都跟在小慈身後。
不久,三人就來到了一大堂,裏面有着許多人,基本都是生面孔。
地上躺着五個人的屍體,他們臉色全都發黑,好像中毒了一般。
大堂内的人見到三個陌生面孔,全都将視線投了過去。
任崴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們眼神中的不善。
“你們也來了,我剛才去找你們,卻發現你們不在。”言落在門口見到三人後,打了聲招呼。
“我們四處逛逛。”丞謙答了一句。
這時,任崴又見到一人走了進來,面龐給任崴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人進來後,見到地上的屍體,眉頭緊皺,開口道:“我已經說過了,最近不要私自下山!”
他洪亮的聲音在大堂回響。
當任崴正在冥思苦想那種熟悉感的時候,他見到言式淺出現在了那人身後。
“哈……難道……”一個念頭猛地閃現在了任崴腦海裏。
他越想越有可能,于是盯着那人的面孔仔細看,将胡子之類的東西去除之後,任崴越看越像。
看一兩眼本來沒什麽,但是任崴看人的表情着實有些奇怪,導緻對方不得不轉過頭來望他一眼。
“他就是蒼雲山的掌門哦。”言落在任崴身邊小聲道:“也是我哥的父親,叫言鼎衡。”
“我知道……”幸好對方沒有再理會自己,不然任崴想轉移對方注意力還真有點困難。
“他們隻是下山采購而已……”一個與地上屍體年齡差不多的女子輕聲答道。
女子見到周圍的人都用一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眼神看着自己,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就止不住留了下來。
“哭什麽!不要哭,如果有時間哭,不如多修煉一下,到時候也有能力報仇。”
這聲音一開口,就将任崴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非常好的美女面色嚴厲站在不遠處。
“檢查過了麽?”言鼎衡的虛着眼看着地上的屍體。
“檢查過了,和之前的人一樣,都是中毒而死。”一老者拱手說道。
言鼎衡微微思考了一會,“将遺體好好安葬,事情我會盡快處理,大家先回房吧。”
任崴見到大部分人都露出不情願的表情,不過卻沒有一個人違抗言鼎衡的話。
任崴三人也打算離開,卻被言鼎衡叫住。
“任崴、張燎、丞謙?”言鼎衡叫出了三人的名字。
三人點了點頭。
“首先我要代表蒼雲派感謝你們的幫助。”言鼎衡微微颔首。
“沒什麽,應該的。”張燎這樣回答。
對他來說的确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張家此時本身就有危險,那麽他們張家一定會派人來幫助言家。
“作爲靈異界,幫助同僚是理所當然。”丞謙回道。
“我和他一樣。”對于這種沒有實際意義的話語,任崴實在懶得應答。
不過此時自己有事求别人,還是不要那麽特立獨行。
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呵呵,你們不用這樣見外。”言鼎衡突然笑了起來,“我可不是你們想象中那種迂腐的人。”
任崴扯了扯嘴角,對這突然轉換的氣氛不知該做什麽表情。
接着言鼎衡看着丞謙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能不能将眼鏡摘下來?”
“嗯?”丞謙猶豫了一會,還是将眼鏡給摘了下來。
當見到丞謙摘下眼鏡之後的面龐後,言鼎衡的表情從疑惑迅速轉爲了驚喜,“你父親是不是叫丞語叔?”
此時,張燎和任崴也是第一次見到丞謙摘下眼鏡的樣子。
任崴第一次見丞謙的時候,嘗試過一次,結果卻失敗了。
丞謙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你和我父親是朋友?”
“哈哈,當然,仔細算來,應該算是故交了。”言鼎衡見到許久不見的友人的兒子,心中的愁雲沖淡了不少。
“好了,具體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議,你們先去休息吧。”言鼎衡說完轉向任崴,“任崴,有點私事想和你談談。”
張燎和丞謙此時很配合,走了出去。
“小清回來的時候和我談起過你,認真算來,你可是他下山後交的第一個朋友。”言鼎衡說話的同時,自己卻陷入了回憶。
“他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既然他願意用自己換你出來,那麽他一定是真心将你當作朋友,所以……”
“我知道,我也當他是我的朋友。”周圍的氣氛頓時又變得沉重起來。
凝爲什麽不将不死藥還給他,他至今也想不清。
聽到任崴的話,言鼎衡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
簡封來到了羽飛孤兒院。
這幾天他過的很奇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感到很模糊,就好像大腦在嘗試遺忘一樣。
不過小藍的事他沒有忘記,那個可能十二歲都不到的男孩。
當他将貧民窟發生的事情上報後,上面遲遲沒有回應。
出于無奈,他隻好将報告交給了刑幕,讓他給自己更上位的親人看。
最後終于出動警力進行了調查,可是再次去到那裏的時候,當初繁華的黑市,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座廢墟。
警員們沿着線索沒日沒夜的尋找。
終于在一簡陋的平房裏發現了小藍的屍體,他全身傷痕累累,牙齒與指甲全被扒光,最後被綁在橫梁上流血至死。
驗屍官在檢查的時候,在小藍的肚子裏發現了一用來包口香糖的錫紙,錫紙内側寫了一個地名。
現在警方正沿着這條線索追蹤着。
簡封敲了敲門。
他等了一會,見裏面沒有反應,又用力敲了敲。
這次門打開了,卻不是意料中的那位老伯,而是小紅。
“你……”簡封走進門後,還沒開口,便問道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當他急沖沖沿着氣味跑進房間的時候,隻見到裏面躺着兩具屍體,正是當日那兩名老人的。
從死狀來看,兩人死前一定受到了殘忍的折磨。
老太雙眼像死魚眼一樣差點爆出,而那位老伯則全身**,身上布滿傷痕,從傷痕的形狀,很容易判斷出這是抓出來的。
簡封上前檢查了一下老者的手指,頓時明白他身上的傷痕都是自己抓的。
“我起來時就是這樣了。”小紅在簡封身後說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死亡吧,我想,一定是小藍做的。”說到第二句話的時候,小紅居然笑了起來。
簡封不知怎麽,頓時有墜入冰窖的感覺。
死前被折磨成這樣,他們住在二樓小孩怎麽可能聽不到?一直睡的很淺的小紅怎麽聽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
簡封伸出略顯僵硬的手,摸了摸小紅的頭,“不用擔心,一切都過去了……”
“是嗎?”小紅輕輕推開簡封的手,“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這時,一聲汽笛聲響起。
“水開了。”小紅轉身朝廚房走去,卻被簡封一把拉住。
他蹲下來,雙手放在小紅肩頭,“你所體會的隻是世界的一小部分,不要讓這最不重要的部分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小紅視線越過簡封,看向曾經照顧他們,現在卻已經死亡的兩人。
“實際上,這才是世界最大的一部分不是嗎?”
簡封知道小紅很成熟,但是沒想到她已經想了這麽深。
“也許,你們生活的世界才是世界最小的那一部分,就像沙漠中的綠洲,稀少而獨特,受到幸福眷戀的地方。”
聽到這話,簡封知道自己再怎麽努力也是徒勞。
現實永遠比話語更有說服力。
“不要讓小孩看到這些好嗎?”簡封輕聲問了一句。
“……嗯。”小紅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