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利恩肖大教堂後,一股暖氣迎面而來,出于習慣,兩人找了個後排的位置坐了下來。**整個教堂大概能坐五百人左右,現在已經坐滿了三分之二,在教堂前,一名神父正在演講,他一頭幹練的白發顯得jing神十足,雖說是名外國人,但是他那抑揚頓挫的聲音,說的普通話竟然比絕大部分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要好。
“你在看什麽?”付休見任崴的目光四處搜尋着什麽,忍不住問了一句。“好奇怪,這麽多人中,居然沒有流浪漢。”
“給我适可而止好嗎!流浪漢怎麽會……等等,你是說?”付休盡量壓低聲音,可是前方還是有兩排人回過頭來望着他。
“我們進來的時候可是沒見到任何接待,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進入這個教堂,在這個時節,一個免費且有暖氣并且不會排斥的教堂,可是流浪漢的絕佳去處。”
付休低頭思考了一會。“也許是被神父安排在了另一個地方呢?”教堂的工作人員并不少,隻不過絕大多數都是本國人,所以不那麽明顯。
“也隻有這種解釋了,但是流浪漢并不都是很好說話,出于貧富差距,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願意觀察一下富豪的生活與自己有什麽不同,可是我掃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見到有流浪漢存在的痕迹。”
“也就是說……這些流浪漢都被清除了?”付休正轉頭小聲與任崴說話,沒有發覺正在演講的神父朝他望了過來。任崴提醒了一句,付休轉頭望去,發現神父已經朝着他們走了過來,跟随着神父移動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兩人身上。
“怎麽辦?”付休有點緊張,畢竟臉皮和臨場應變能力還是略遜于任崴。
“不用擔心,就算他看上你了,現在有這麽多人,也不能将你如何。”
“喂,我說,你思想不要太龌蹉。”經過任崴這麽一調侃,付休心理也放松了許多,略有些顫抖的手指也平靜了下來。
神父下來後,無視了任崴,與付休談了一些關于信仰的問題,話末還誇贊了他幾句。
“難道是因爲他知道你這個人的品xing,所以才無視你?”付休抓住這難得的機會進行反擊。
“也許是因爲我不和他胃口吧。”任崴面不改sè的答道。
“可以停止這個梗嗎?我……”付休說到這裏的時候,大腦似乎被一層紗給遮住了,一種迷茫的感覺從他的心髒處慢慢蔓延開來。
付休的一切,任崴都看在眼裏,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現在他全身都動不了,連話都不能說,隻能像一個玩偶一樣坐在那裏。
“是剛才動的手嗎?實力差距太大了,完全沒有發現,靈力如泥潭一樣,根本無法調用。”任崴就這樣如木偶般坐在那裏,雖然大腦仍能思考,可惜身子完全動不了。
“現在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這地方有問題了,話說這根本不值啊。”即使調用全身的力量,身子也沒有任何動作,“其餘人和我一樣嗎?”因爲視線的關系,任崴隻能向前看,教堂前神父演講的主題似乎在慢慢轉移。
“應該和我差不多,不對,如果都和我一樣,那麽神父的演講完全沒有意義,這麽說來,他們都被催眠了?潛意識正在接收神父傳遞過來的消息。”一邊讀秒一邊想辦法,就這樣數了大概一個小時後,任崴就有點受不了了,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就像被人狂灌了一瓶醋一樣。
在漫長的等待中,任崴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起繭了。随着神父一聲高昂的贊頌,這次演講終于進入了尾聲,接着除了任崴與付休,所有的來賓都鼓起了掌,從動作上來看,似乎很是享受神父的演講。
接着除了工作人員之外,在座的所有人都無視任崴與付休,一個個喜笑顔開的走了出去。
“情況不妙啊……”
工作人員将門關閉後,神父踏着步子,不慌不忙的走到兩人身前。“沒想到你們兩人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如果不是納洛瓦大人恰好降臨這裏,到還真有可能被你們躲過去。”
“what?你這意思是我們中彩票了嗎?”可惜心裏不斷的吐槽沒有任何作用,神父根本就聽不到,如果能聽到,估計任崴已經在心裏構思一篇專業的羞辱人的文章了。
“你,簡直是完美的祭品。”神父指着付休,可是付休沒有任何反應。“而你呢?納洛瓦大人親自點名要見你,所以,你好自爲之。”神父說完拍拍手,任崴就感覺後脖子被人砍了一手刀,接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滴水聲不斷的在任崴耳旁響起,他伸手一摸,結果摸到了一團黏糊糊的東西。“卧槽,什麽鬼東西,等等,不能擦在衣服上,這件太貴了。”制止住自己動作的任崴看着眼前奇怪的生物,鷹頭蛇身獅尾,燈籠大小的豎瞳盯着任崴不放,鳥喙中不斷流出口水。
“你叫任崴?”
任崴聽到後的第一反應是:這怪獸說人話了,還挺标準的。“啊~~你是誰?”試了一個音節,發現自己可以說話後,任崴回道。
怪獸挺起身子,低頭望着任崴。“我就是你要找的納洛瓦。”
在這麽近的距離仰望三米高的生物,不是一般的辛苦,任崴果斷的後退了幾步。此時,任崴才注意到周圍都是朦胧一片,隻有石灰岩的地面上有一些圖案,雖然細節有些不同,但是整體形象都是面前這位納洛瓦。
“等等,我并沒有要找你,這是個誤會,誤會懂嗎?”任崴右手手臂平舉,掌心朝前反駁道。
納洛瓦并沒有回話,龐大的身體圍繞着任崴不斷的轉圈。“你知道嗎,我很想吃了你,可惜我不能。”
“是因爲你有潔癖嗎?那真是抱歉,人類這種生物身上總是帶有許多細菌的,當然,其中有一些是有益的,隻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雖然不喜歡這樣轉圈,但是任崴還是将視線集中在納洛瓦身上,因爲将背後對準納洛瓦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
“呵呵。”納洛瓦輕笑了一聲,停了下來。“我可對凡人的軀體沒有任何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你的靈魂~”
“我jing告你,我實力很強的。”遠離納洛瓦兩步後,任崴擺出了不小心在電視上看到的招式。“靈力還是無用,應該是它封印了,逃跑的話,即使不考慮成功率的問題,也不知道要跑到哪裏去,四周白茫茫一片,坑爹呢!”
“隻要獲得了你的靈魂,我就可以再次奪回屬于我的東西,所以,請你乖乖的……”說到這裏,納洛瓦鷹嘴一張,向任崴撲去,可是在半路,被一層看不見的膜擋住了。
擦了擦額角的汗,任崴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太久沒用了,隻能動用這種程度的力量,話說如果不是有之前的一系列事件,說不定就死在這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靈魂,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凡人也有這麽強大的jing神力量。”說完後,納洛瓦雙瞳猛的一睜,任崴就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千萬根刺紮過。見任崴滿臉痛苦的捂着頭,納洛瓦再次撲上。
“叭!”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回蕩在這空間中,納洛瓦再次被擋住。
“凡人!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就讓你死前承受這世間最痛苦的煎熬。”納洛瓦獅尾甩動了一下,任崴就像斷了線的風筝飛了出去。
伸手擦幹嘴角的血,任崴艱難的站了起來。“你充其量也不過是隻實力比較強大的獸類而已,别凡人凡人的念,你煩不煩啊。”大家請無視任崴這種找死的行爲。
“哼。”看來魔神大人不太願意逞口舌之利。“等你被我吞噬之後,就會知道自己是不是凡人了。”說完,繼續進行剛才沒完成的動作,朝任崴撲了上去。任崴擡起右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可是這次沒有擋住納洛瓦的進攻,一口就被吞進了肚子。
吞下了任崴之後,納洛瓦盤起身子,閉眼修養了起來。五分鍾後,納洛瓦驚訝的睜開眼睛,将任崴給吐了出來。“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呵,你的确不是我能染指的,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要送你一份禮物,相信你一定會開心。”說完,納洛瓦居然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
擡了擡沉重的眼皮,任崴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監獄裏,四處彌漫着尿sāo味。從手指開始,然後是手臂,最後站了起來,一共花費了任崴五分鍾的時間。“門沒關?”任崴虛弱的推開門,出來後,聽見有一陣陣歡呼聲響起。
确定了聲音的來源後,任崴朝着走廊盡頭的一扇鐵門走去。試了試門把手,發現可以打開後,任崴将門開了一條縫隙。
門外,許多穿着黑sè袍子帶着彩紋面具的人正跪坐在地上,不停的高呼一句話,可惜任崴聽不明白。視線繼續前移,在一個高台上,一些穿着藍sè袍子帶着彩紋面具的人也跪坐在那,雖然沒有聽到聲音,但是任崴隐隐約約的看見他們嘴巴在動,估計是在念什麽咒語。
在高台的正zhongyāng,一個人被反綁在一根柱子上,身旁一名穿着紅sè袍子的人正拿着匕首向柱子上的人刺去。經過了零點五秒的時間,任崴意識到那柱子上的人正是付休,而那穿白袍的人是教堂的神父。
“停下!”任崴高聲喊道。随着任崴這一聲話落,正刺出那一刀的神父手上的力道明顯變輕了,可是即使這樣,仍然會刺中付休,接着神父的左手猛的擡起,想阻止右手繼續前進。
鮮豔的血染紅了高台,雖然經過重重阻隔,但是匕首還是刺進了付休的心髒。
“讓開!”任崴發瘋似的沖過去,本來跪坐着的教徒竟然全都聽任崴的話,給他讓開了一條路。沖上高台之後,任崴一把搶過教徒的匕首,将繩子割斷。
感覺到身體的失重感,付休睜開眼睛。“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會的。”眼淚在眼眶裏不停打轉,任崴轉頭望着神父。“你們的魔神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嗎!快點給我治好他!!”
神父想張嘴拒絕,可是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上,全身心的感受納洛瓦的力量。“抱歉,納洛瓦大人似乎屏蔽了我,我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力量。”神父迷茫的答道。
“不……用了。”付休虛弱的抓着任崴的褲腿。“告訴……我,我很……好,我……不是被……父母抛……棄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
“告訴他!你們綁架他父母沒有!?”任崴大聲的喊道,聲音在房内不斷的回響。
過了兩秒鍾,黑袍信徒中的幾位出聲說道:“是我們去綁架的他的父母,但是後來被另外的人劫走了,他們實力太強,我們完全沒有能力抵抗,那些半路殺出來的人似乎稱自己爲魔族。”
“你聽……”本來抓着任崴褲腿的手掉了下來,虛弱的呼吸聲完全沉寂,消失不見。
……
jing笛聲在夜空不斷回響。
“夫人,這是你們的孩子嗎?”謝怡回頭,看見任崴低頭站在jing察後方一言不發。
“是的,謝謝你,jing官。”見任崴平安無事,謝怡連忙道謝。
“不用謝,這是份内的事情。我們在教堂地下的監獄中還找到了許多流浪漢,現在還要去處理,就先走了。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奇怪,除了那名神父,所有的教徒都自殺了。”jing察嘟囔一句,也不期望謝怡能回答什麽。
正當謝怡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任戚雙将她抱在懷裏。“放心吧,沒事的。”
“已經三年了,又發生了這種事情,而且這次……”謝怡很擔心。
“唉,回去再說吧,也許事情并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糕。”任戚雙無奈的看了一眼任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