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又一次回歸最初,還是那幾扇門,還是那些用僥有興趣的目光看着我的其他自己。
這個冷漠的我神情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變得柔和了一點。他微微撇過頭低聲對我說:“記住,不論遇到什麽人。隻要他是敵人,就不要心慈手軟。你會顫栗的原因就是因爲你對敵人還存有不該有的仁慈。再有動手的時候要每一招每一式都灌入殺意去攻擊對手才行,剛才如果不是你的身體那麽強悍,早在我攪動刀子的第一下就失去戰力了。”
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我承認他說的很對。正是因爲這樣我留下了史蒂夫,正是因爲這樣我留下了巴克,正是因爲我的心慈手軟才留下了這麽多禍端。
說實話我很怕他。那雙眼睛的每一道目光都如刀鋒般鋒銳,盡管殺意起不能被完美隐藏起來,但是他的殺氣和殺意都隐匿的很好,就算敵人與之擦身而過即便感受到殺意也無法根據如此飄渺的東西感應到他的位置。藏鋒斂銳的境界我隻在老安妮和庫林的身上感受過,不過很不巧的是庫林那種厚重的氣息應該是他自己都無法收斂。最令我心驚膽顫的是他出鞘的時候,鋒利無比,無堅不摧如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刃一般泛着點點寒芒。光是無形之中的氣勢就能攝的人難以生出反抗之意。所以與他擦身而過無異于與刀鋒擦肩而過,與他的對戰的每一秒都猶如刀鋒上跳舞。
“下面該我了。”輪到那個戴眼鏡面向和煦的我了。
他看着僵硬的面龐,一雙白皙的手掌溫暖而柔和。他抓緊我的手哈了口氣,笑着說:“你的手好涼,剛才肯定很吓人吧。”
與那個我完全相反的我,笑容如春風般沐浴在其中更有說不出的舒服。略有些沙啞又溫柔的嗓音隻有在夢煙那裏才能感受到,那雙幽黑眼睛裏仿佛如一片宇宙般浩瀚充滿着睿智的光華。
看到他,我心中有了一個很美好的印象。祥和,溫柔,睿智,平易近人。
我走進他的門裏,那裏是我曾經的家。這段夢,這段回憶的地方中,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撫摸着陳舊的桌椅。
“你也發現了吧?”他的話有點突然,我愣了一下。
他沒有回頭:“幾乎在這裏的每個人都是你的一種可能性。”
“嗯。”這個我的确發現了。
他把椅子轉過來:“你知道我選擇的是誰嗎?”
我張嘴剛想吐出一個名字,忽然又安靜了下來。我想了想才回答:“艾琳........”
他笑的很開心,旋即搖了搖頭對我說:“不,我沒有選擇任何人。剛才那個冷冰冰的家夥才選擇了艾琳。”
他忽然表情不自然了一下,臉上帶着一點歉意的對我說:“其實......還有一個最終通關的家夥,他們都藝高人膽大的跳進了剛才那個地方,所以.........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有勸住他,因我們都是你最重要的其他路線。少了一個你也會覺得有很大缺陷吧。”
“不,沒有。你們能夠這樣幫我,給我這樣的試煉,我應該感謝你們才對。這是你們留在我的夢裏的,我沒有理由再做無理的抱怨。”
我面前的這個我是個好人,從他離開夢想城之後對待廢墟中的那個孩子時。細心的爲他指明方向,安慰他,鼓勵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結局對他太不公平了。
想起當時看到的外面的世界,我想起昏睡之前老安妮說過的.........“沒時間了........”
這是什麽意思?
我把老安妮當時的話重複給了他,他聽到的第一反應讓我的心都揪了起來。那對瞳孔無限制的猛縮,足足十秒作用他才恢複正常,臉色發白。不過用他特有的微笑很好的掩蓋了剛才的驚駭之色。
我不出聲,眼巴巴的等着他先開口。
“對于那句‘沒時間了’我知道是什麽了。但我不能跟你說,說了你出去迎接的最後一刻就失去了意義。”他眉宇間那股凝重讓我起了疑心。
他的話沒有說完,猶豫了一下繼續跟我說:“得到你的消息,我有了一些猜測。”
一雙眸子沒有再泛起一絲波動,靜靜的注視着我。他臉上帶着凝重,用嚴肅的口吻問我:“你認爲誰可能是夢想城的主宰者?”
“......”這個叫我怎麽回答?現在加拉洛還擋在前面,想這個問題似乎有點遠。
他捏住下巴陷入了沉思,閉着眼睛經過短暫的幾秒之後,他睜開眼:“老安妮有這種可能,他在得到勝利之後得到了夢想城。拉維斯,絕對不可能是人工智能,她也有可能。庫林概率比較小,不排除。再有就是溫徹斯把咱們當成小白鼠觀察。”
他悄悄眯起的雙眼,詭異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他說的這些可能其實很早以前我倒是想過,不過被我否認了。直到聽到老安妮提到時空機器我才有了新的反應。
“會不會在你們死了之後他們把屍體扔進了時空機器裏進行穿梭?”我反複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
“那是時空機器,不是倒流時間的。會使人穿越到某個時間的某個地點。而不是意識保留,身體和其他返回到曾經。”他找到了我認知的錯誤點。
我面色忽然難看起來:“就是說,除非有人沒事閑的走上時空機器在你們死後返回到我剛進夢想城的時候。而且還是無限返回,這不是有病嗎?”
“所以老安妮才有最大的嫌疑!”
以老安妮的身體狀況來看活到百歲應該都不成問題,他看起來也有七八十歲了,絕對不可能這麽老,說起來他最後的一句話才是最讓人懷疑的。
“算了!跟你讨論了這麽多。有用的沒用的說了太多了。這裏的人都沒有你來的正常,有你跟我聊我倒是舒服了不少。”
我把苦笑擺在了臉上,這家夥到是挺誠實。我多少能理解一下他。他輕咳了兩聲擺正了态度,嚴肅的對我說:“不要因爲善良的某個作爲受到傷害,那本該是美好的,雙方都能開懷大笑的結局,卻有一方付出了代價而糾纏的不清不楚。也不要因爲心生絕望而放棄什麽,它本就是一個魔鬼,不斷的誘使你堕落,請勇敢的面對它。”
我鄭重的向他道了謝,他微笑着揮揮手坐在椅子上目送我的離開。大門一點點關上,門裏泛黃的光芒飄蕩着陳舊的氣息的地方,慢慢的被那扇大門掩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