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罐.......不,吸食夏娃生命的機器看着就像一長長的吸管,而奪走這一切的竟然是我們賴以生存的世界!我們天真的分成了什麽可再生不可再生資源,其實........一切都如同他們一樣是一塊耐用的幹電池,用完了就被我們丢掉,以廢料的形式無限制循環到徹底湮滅。
“他們也有思想,有情感.........難道不能像原本的供源物那樣離開嗎?”
盡管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我仍然艱澀的說出了口。
老安妮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的臉:“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代替物。”
“難道在你們眼裏他們就是物品嗎?就好像.......好像奧吉爾和他的母體一樣?”我幾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這句話上了,這也是得實驗室的作用之後十分迫切的想要大喊出來的一句話。
我本以爲以老安妮内心深處的善良會使他的面龐柔和下來......可是我錯了。
他望着我的臉上還是那份殘酷的冷漠:“沒錯!他們就是一件物品。一件被制造出來替代别人物品。”
我手指顫抖的指着面前的老人,他仿佛融入了這些冰冷的建築中,面部的色彩就好像周圍的景色,死氣沉沉的。
“你.....是我認識的老安妮嗎?”
“一直都是........”他表情肅穆。
“那..........”我咬了咬牙齒。我在想會不會是老安妮老了才會有時候犯糊塗呢?
其實我心裏最清楚了。老安妮一直都很清醒,就算是在昨天對我說出的那番話的時候也沒有幾個老人能比他的口齒更伶俐了。别的老人會丢三落四犯糊塗,我可從來沒見到過他犯糊塗,犯糊塗的一直都是我.......隻有今天讓我很難接受他這樣的回答,或者說從心底就接受不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吧?”
“.........”我沒出聲,靜靜的看着身體還有起伏的夏娃。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物是完美的,完美也不過是人的心裏對某件事物的一種高度滿足。個人判定。”他應該是在努力的勸說我。
“既然不完美,那你就要選擇其中一個接近完美的東西,所以才需要取舍。就如同現在你我一樣。”他忽然把目光轉向了我,不敢扭過頭去。不僅如此就連我腦袋底下的脖子也凝固了一般轉不出半毫。腦袋底下的該不會是一塊木頭吧........
“那我問你,你認爲是犧牲他們拯救現代人類重要,還是犧牲他們重新再造地球比較好?”
這個刻薄的問題,如果不是因爲我那些幼稚的話是可以合理的回答的。
我心裏不是滋味便低聲道:“這個不用太刻意的說出來吧?”
他一步步朝我走過來,身體不自覺的緊張的過分。我好想挪動身體,可身體卻在這一刻成爲了全部的主人,在老安妮的凝視下不敢有任何動彈。
他粗糙的手上貼着我的臂膀滑上肩膀直到脖頸,那隻寬厚的手掌撫摸的那麽舒服,脖子和頭頂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流出細密的汗水。
忽然他輕輕的摁了一下我某個穴道,眼前的世界晃動了起來,時間的流逝幾乎可以以肉眼察覺。
我被他扶住腦袋輕輕的放在地上,他蒼老的面孔複雜的很:“對不起了,實在是沒有時間了.......”旋即他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一股兇氣駭的我全身一顫,又忽然柔和了下來:“不過你放心,如果你失敗了,我會救你的..........勇敢的面對吧孩子.......”
眼前越發的模糊,身體越來越放松,每一塊肌肉都松了口氣,細胞從長久的疲勞中休息了下來。我.........則陷入了無止境的黑暗中..........
再度脫離黑暗仿佛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了,我在一間昏暗的小倉庫裏爬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四面全是水泥糊的牆壁,我将沉重的軀體托付給白白的牆壁,當我再拿開的時候看到牆壁上驚現一抹猩紅的掌印!
我瞪大了雙眼看着自己扶住牆的那隻手掌,整隻手都被鮮血染紅!心裏頓時空空的不知這是一個什麽情況。不用多想,我一定是在夢裏,就是有點太真實了........
擡起頭看着前面的門,用肩膀靠住牆壁一點點挪過去。即将接觸到門的時候,手掌有一種被刺穿的感覺,這份痛楚幾乎讓我忍不住大叫。再看看我的手掌,兩隻手全部都糜爛了,還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聲音漸漸由若有如無變得清晰入耳。我在努力的保持自己的冷靜,決定不用這雙爛的不成樣子的手污染這片純潔的白色。
門是被我撞開了,可是眼前一片深入記憶的地方讓我茫然了。
“這......這不是我一開始的地方嗎?”
是的眼前是我第一次見到雷德大叔的地方,一個類似停車場的場所。踩在結實的地面上,總覺得腳下會踩空,這也跟我發現回頭之後變成一個無底洞有關吧..........
突然間,從地底深處一隻黑色的手抓住了我的腿,地面慢慢的蠕動起來,粘稠的像一團漿糊。而我深陷其中被一隻隻黑色的手掌拉下來泥潭。就算我再怎麽奮力掙紮也無法掙脫它們的力量。
一點點淹沒在裏面,在這裏我看到無數奇怪通體黑色的怪物。我不知道我怎麽做到的,可是我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跑!
在這片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中跟它們進行一場莫名其妙的追逐戰。體力一點點被運動的壓力蠶食,迅速消耗的體能難以段時間得到補充。
我倒在了黑暗中央,周圍一道道綠幽幽地火苗在四面八方升騰而起,密密麻麻的光是想想就滲人更何況親眼所見。
它們的咆哮猶如野獸,撲上來的速度隻在眨眼之間。我隻感覺身上的肉被它們尖銳的牙齒瘋狂的死咬着,被牙齒擠壓并迸裂開的皮膚将它的痛苦通過神經傳遞過來。被指甲切開的肚皮上一道觸摸驚心的裂口慢慢地都是鮮血溢出,難以言語的疼痛中我竟發現我早已在嘶吼,雙耳卻失了聰一樣的怎麽也聽不到。
“要不要幫忙?”
這聲音在卷起一陣小小的漩渦盤旋在我的耳畔,頭上似乎隻剩了一隻眼睛,模糊不清的視覺中一隻手從上面刺眼的光線中伸了出來。出奇的是,那些黑色的怪物們并沒有去争搶那隻手而是繼續停留在我身邊撕咬我被分裂的肉塊。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舉起的手,那隻沐浴過太多傷痛的手臂上森森白骨猙獰可見。努力舉起的瞬間,關節與關節間不友好的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好像一副快要倒下的架子。
那隻手很輕松的握緊了我,我吃痛的微微抖了一下,還剩下一半的手掌勉強能夠撐住。
直到他把我拉上來,我看着他的臉不禁愣住了..........這不是我嗎!?
他以及他身後憑空出現的所有人都以各自不同的表情對我說:“歡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