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條的街道上,手持酒瓶的大醉伶仃的醉漢嘴喃喃着今日所見的不可思議之事。
他搖搖晃晃,仿佛随時能摔倒在地,卻猶如不倒翁再立而起,一邊灌着酒一邊念叨不清:“哈哈哈!這條街上可真是的!人也沒有?”
他把目光望向我這邊,伸出一隻手拍在我的背後,興沖沖的:“哎哎~我跟你說,今天我可看見了不得了的事!上帝簡直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那個不起眼的事務所的年輕人竟然是讓夢想城所以一流團隊高度重視的人。”
他打了個飽嗝,滿嘴口臭混雜着酒精味蔓延過來:“好困呐,我先睡一會兒了..........”
我冷笑一聲,借助他的身體,右手撫上他的後頸。噗!的一聲一把利刃刺入,他就這麽安詳的‘睡着’了。
輕輕的把他放在地上,我低頭猶如看垃圾一樣的撇了一眼便扭過頭:“願你能在黑暗中永遠安眠。”
.........
叮鈴鈴~
“葉小哥回來了?”
原本要安放衣服的我被這聽似豪邁的聲音驚到了,擡頭定睛一看竟是身穿藍色襯衫,虎背熊腰的壯漢正坐在我的沙發上,他臉上帶有與他相貌和語氣極爲不同的恬靜,那雙眼睛在月光與黑暗的襯托下顯得更爲深邃。身上帶着一副不爲任何事物所動搖的氣勢。臉上的絡腮胡還剩下少許胡茬,也許是新長的,可是那磨去棱角後留下的滄桑卻是不再變化的。
“雷德大叔,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嗎?”我迅速鎮定下來,心裏爲自己找了個理由,對自己說雷德大叔想來見見我了。
他靜靜的看着我,那雙眼睛仿佛能把我看破:“你回來的可真晚,西區那裏可都死了不少人了,一家會所的人全居然都人間蒸發了。”
“西區的治安可是最差的,跟當初冒險關卡還存在那會兒沒多大區别。”忽然感覺嗓子幹澀,說出的話都那麽牽強。在大叔的面前我就像一個爲自己找理由開脫的小孩子。
“這可是件大事情,就連北海南山的參謀長都沉默了,事情不簡單,對吧?”
大叔這是在詢問我嗎?爲什麽他問的方式那麽奇怪?他爲什麽要說......對吧?
“我今天出去了,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剛說完我便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大叔不正是在誘導我說出‘不知道’這三個字嗎?
他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準确的捕捉到了我的失誤:“你可是艾特奧斯的代表,這件事情沒人告訴你嗎?就在三個小時以前?況且霧隐也不在,她會去哪呢?”
我悄然吐出一口氣,明白過來的我準備跟雷德大叔好好周旋一番,不論如何我去搞破壞的事情說出來總是不好的。琳娜姐可還懷着孕..........
我把微笑輕輕的挂起,對着桌子上的全息屏喊了一聲:“倒兩杯酒。”
“哎!來杯水就可以。”他似乎很随意,表現的不想麻煩我的樣子。
我沉下心來琢磨了這句話,總覺得哪裏不對。“還是喝酒吧,咱們也好久沒見面了。”
兩杯酒很快就被機器人放在了茶幾上,我們坐在沙發上看着兩杯酒,他悠悠的舉起來盯着蕩起漣漪的水面:“有冰塊嗎?”
我摸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外面天氣還不是很暖和他要什麽冰塊?
酒杯是玻璃的,杯壁的冰涼刺激着我的皮膚。我看着等待我發言雷德大叔緩緩的把酒送到嘴邊先喝了一口。
很意外,不禁杯子是涼的,就連酒也不是常溫的,那一條條冰涼的酒精順着我的喉嚨下去,沒有準備好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不是很涼了嗎?爲什麽還要加冰塊呢?
看着雷德大叔的目光從疑惑變成了茫然,接着一股暖流湧上了我的全身,臉頰也失去了剛才外面回來時的僵硬。
忽然間我想到了什麽!
“看來你明白了。”大叔幽幽地說道。
“暖心酒,寒心水。”我雙眼凝視着手中冰涼的酒杯。
“水再怎麽喝也是寒的。這就是您對我的一種考驗對吧?”我的目不轉睛的盯着做在我身邊的大叔。
過了好一會兒,大叔才悠然笑道:“不錯,這正是我對你的考驗。這說明你明白了怎樣去做人,去對待人。”
他一口飲盡這杯酒,狠狠地将杯子砸在茶幾上,雙眼迸出驚人的光芒,刹那間的銳利讓我失了神,仿佛面前正有一隻猛獸盯着我。
漸漸地他眼中的兇猛減少下來,柔和的眼波裏傳達的盡是歎息,他扭過頭仰起脖子看着我窗口灑下來的冰藍色:“這水就好像是現在我們所處的地方,平淡無奇,越發寒人心,扭曲的現狀與黑暗的幕後,竟然是一顆如水一般澄澈的内心,長着一張蒼老的臉卻好像一個孩童。”
我知道他說的是加拉洛和他帶來的世界。雷德大叔不是一個喜歡欺騙的人,他也從未欺騙過我們任何人,他的話和他要表達的意思我都相信。
“這酒,猶如最初接觸時的不适,經過身體時的蠻橫以及它的沖勁更加有了挑戰性。等得再回味過來的時候那股辛辣和暖意湧上心頭,燥熱的内心洋溢着激動與澎湃。就算有了死亡與戰鬥也能無所畏懼,爲自己一筆筆畫上色彩。不管是流汗,流淚,流血。這都是我們選擇的戰鬥,應該無怨無悔。不應該被抛棄掉才是。”
沒錯!這正是可以跟老安妮的話銜接上。如果他認爲他是主角的話,就算對于别人他是個配角,他也仍然在他的人生裏是個主角。相反就是‘從來沒有人是主角,因爲每個人都是其他人的配角’。
老安妮是在變相的提醒我,自己的人生是由自己來帶動的,這份原本對一切的抱負與激情是不該被别人所磨滅的,他們失去了不代表我就失去了。至少我還沒有徹底忘記我的過去,我還擁有着拼命戰鬥的曾經。
哈哈哈!想一想到現在我不也是在戰鬥嗎?隻不過是個爲求安穩的想每天過着這樣的日子的普通人。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和陳長關主動聯系,也不會對夢想城給我的任務不做任何理會。
我默默地放下酒杯,懷着心中最大的感激,最真摯的情感。将千言萬語化爲三個字,是對至今爲止幫助過我的所有人。
“謝謝了...........”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