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城

兵臨城下,國将不國,奸佞們惶惶不可終日,後宮女子悲戚連連,爲自己看不見的未來哭泣。

亂世中的後宮女子,生死不由自己,皇帝寵愛她們,她們變得幾日風光,待皇帝厭棄她們,她們又無子嗣時,唯有任人踐踏。

謝宛谕看着宮人們驚惶不定的模樣,柳眉倒豎:“都在慌什麽,慌又有什麽用,若是容瑕打進來,你們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不要亂跑,别起其他的心思,以容瑕的性格,必不會要你性命。”

“賤人!”蔣洛忽然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他一巴掌打在謝宛谕的臉上,表情猙獰:“你就這麽盼着朕輸?”

蔣洛這一巴掌打得極狠,謝宛谕整個人被打翻在地,瞬間臉便紅腫起來。

“娘娘,”謝宛谕的貼身宮女撲到謝宛谕身邊,轉身朝蔣洛連連磕頭,“陛下開恩,陛下開恩。”

“當年若不是父皇逼着朕娶你,朕又怎麽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蔣洛又上前踢了謝宛谕兩腳,轉身怒氣沖沖地離開。

宮人們噤若寒蟬地目送蔣洛離開以後,才七手八腳地把謝宛谕從地上扶起來。

謝宛谕扶着紅腫的臉頰,低沉地笑出聲來,仿佛這是一件十分暢快的事情般。

“娘娘,”貼身宮女聽着這個笑聲有些害怕,“您怎麽了?”

“沒怎麽,我心情好得很,”謝宛谕吃吃地笑出聲,“伺候我洗漱,我要去陪一陪太後。”

她雖沒有正式的封号,但是在太後面前,後宮所有妃嫔都不如她有臉面。所以盡管蔣洛對她萬分不滿,可是隻要太後在一天,他就拿她沒有辦法。

謝宛谕心裏清楚,這是太後有意在保她的命,不然何必讓整個後宮都知道這些。實際上太後不喜歡她,或者說太後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太子妃,隻因爲太後是一個好人,不忍心她們這些後宮女人受罪,才不得不這般做戲。

謝宛谕不明白,爲什麽太後會養出蔣洛這樣的兒子。

或許是随太上皇更多一些?

京城的城門外,東南西北四道大門各有将領帶兵攻打,東邊容瑕,南邊班婳,西邊杜九與趙仲,北邊是石晉與容瑕的幾位幕僚。

“石晉,你竟然真的反了,”站在北門城牆上的将軍不敢置信地看着騎在馬背上的石晉,“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石晉見到此人驚駭的表情,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可笑極了,這些人明明知道他沒有叛變之意,卻在蔣洛迫害石家滿門時裝死不吭聲,現在見他帶兵攻打過來了,才故作驚詫。

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他石晉如今根本不稀罕。

“陳将軍不必如此驚訝,暴君斬殺我的父親,迫害我的家族,不是早已經認定我已經叛變了?”石晉抽出身上佩戴的武器,“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

陳将軍心中一顫,石家現在的下場不可謂不慘,石晉有如此反應,也不能怪他,怪隻怪陛下聽信讒言,寒了将士的心。

若不是陛下失去了民心,容瑕帶的反叛大軍,又怎麽會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從中州打到京城。

民心沒了,蔣家王朝的江山,也将沒了。

陳将軍回頭看着身後的将士們,心中泛苦,他如何忍心讓自己的将士死在自己人的手裏,可他的家人全在暴君手裏,若降則他全家人的人頭落地,可若是拼命苦戰,惹怒了容瑕,待城破之時,他亦無葬身之地。

這讓他如何做選擇?

“陳将軍,我家主公清君側,反亂政已是大勢所趨,你爲何要螳臂擋車,做無謂的掙紮,”石晉并不急着攻城,“難道你想跟昏君一條路走到黑,再回回頭之路?”

“陳将軍一腔忠君熱血,石某心中明白。但石某隻想問将軍一句,你對得起天下百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如果杜九在場,一定會覺得這段話有些熟悉,因爲容瑕當初問石晉時,也說了類似的話。

陳将軍的手扶着城牆,竟下不了射箭的命令。

石晉這邊是相互膠着,容瑕那邊面對的是名老将,這位老将發須銀白,站在城牆上不說話,不發命令,仿佛城門外的容瑕根本不存在一般。

“主公,這是什麽意思?”容瑕的副手不解。

“沒什麽意思,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要動手。”容瑕知道這位老将,曾是班家的舊部,後來班元帥受傷以後,這位老将在軍中的威望便越來越高。據說班元帥在軍中的時候,他并不太受重用,所以這麽多年,這位老将與班家一直沒什麽來往。

班家這些年與武将們一直沒怎麽來往,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人走茶涼的常态,并沒有什麽讓人難以理解的地方。

但是在容瑕看來,這杯茶涼得太快了,快得讓容瑕懷疑,這都是做出來讓雲慶帝看的。

南門,班婳騎在高大的白馬背上,陽光照到她身上,銀色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守在城門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們打得丢盔棄甲的長青王,另外一個人倒是讓班婳有些意外,謝家與蔣洛之間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蔣洛還讓謝啓臨來守城門,可見京城裏确實已經無人可用了。

“我的乖侄女,身爲姑娘家爲何不躲在屋子裏賞賞花,聽聽曲兒?偏偏要來這屬于男人的戰場,我怕血腥味太重吓着你,”長青王身着親王袍,臉上還帶着輕佻之色,“可見容瑕待你并不好,不然他怎麽舍得你來這種地方?不如快快投降,讓表叔來疼你。”

站在一邊的謝啓臨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長青王這話也太過了。

長青王卻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麽不對,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馬背上銀甲女人:“若你不聽表叔的話,表叔也隻能教訓教訓你了。”

“表叔幾個月前才我們打得丢盔棄甲,倉皇逃竄,這才過多久表叔就忘了?”班婳冷笑,“表叔年紀輕輕記性就這麽不好,讓晚輩很是爲難,今日隻有讓表叔在見識一下幾個月前的事情,您才能想的起來。”

長青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這件事對他而言就是恥辱,班婳舊事重提,無疑是火上澆油,顔面掃地。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氣了。”

“看見沒有,一般話本裏面的反派都愛說這句,”班婳對左副将道,“記住,以後上戰場千萬不要說這句話。”

“爲什麽?”憨厚的左副将老老實實地問,“這句話有什麽不對?”

“因爲一般說這句話的人,最後都輸了,”班婳拿過右副将舉着的銀槍,“說過這句話的人,都會受到戰場之神的詛咒,不會獲得勝利。”

“還有戰場之神?”可憐的左副将信仰在搖搖欲墜。

“當然,”班婳擡了擡下巴,“不然你等着瞧。”

“你廢話什麽,将軍說有,肯定就有!”無條件信任班婳的右副将狠狠拍了右副将一下,堅決不讓他質疑将軍的話。

班婳笑了一聲,擡頭打了一個手勢:“兄弟們,随我上。”

“是!”

這聲吼氣勢猶如猛虎下山,直沖雲霄。

“二位将軍,南門那邊打起來了。”

一位小兵跑到杜九與趙仲身邊,彙報着另外三方的動向。

“竟然是班将軍最先動手?”趙仲驚訝了一番,“我還以爲會是石先生那邊。”

以石晉與朝廷的血海深仇,應該最先忍不住動手的。

“南門守城的是誰?”杜九問報訊的小兵。

“是長青王與謝啓臨。”

“謝啓臨……”杜九摸了摸下巴,以郡主的性子,動手也不奇怪。他看了眼城門上有些畏縮的守将,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也開始動手。”

兩邊開始戰火喧嚣,兩邊互相僵持,城内的貴人們忐忑不安,恨不得抱着金銀珠寶躲進密室中。

宮外氣氛緊張,宮裏也好不到哪去,宮女太監行色匆匆,有些膽子比較大的,甚至搶奪主子們的金銀珠寶,想要冒險逃出皇宮。可是蔣洛哪會容忍他們這種行爲,這些太監剛到宮門,就被弓箭手射死了。

他們懷中的珠寶與他們身上流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這些閃亮的珠寶頓時變得污濁不堪起來。

“來人,”長青王站在城門之上,看着班婳越戰越勇,竟是把他派出去的将士打殺得落花流水,沉着臉道,“把本王養着的那個弓箭手請來。”

“什麽弓箭手”謝啓臨心頭一跳,忍不住問出口,“王爺還養了神箭手?”

“本王養的這個神箭手可不普通,”長青王盯着城門下的班婳,“就連太上皇都親口稱贊過他有班元帥遺風,世間少有兒郎難及。”

他記得在一次箭術比賽上,班婳還用銀子押了此人能赢。讓她死在自己親口稱贊過的人手裏,不知班婳會不會甘心?

不一會,一個長得右手有矮的男人上了城門,他相貌很普通,低着頭不發一言,隻是緊緊捏着手裏的弓箭。

“你就是那個有班元帥遺風的神箭手,叫什麽名字?”

矮瘦男人點頭:“回王爺,末将名叫高旺盛。”

“旺盛……”長青王笑了一聲,點頭道,“這個名字不錯,你随本王來。”

高旺盛跟着長青王來到城牆邊上,他長得比較矮,所以隻能看到離城門遠一點的地方。

“給他拿個墊腳墩來。”

“本王要你射殺拿個穿着銀甲,頭盔上還有紅纓的女人,你能不能做到?”

“王爺,末将不傷女人。”高旺盛沉默片刻,擠出了這麽幾個字。

“你可以不殺她,本王拿你家女眷來換她的命。”

高旺盛唇角輕顫,他無妻無女,但是卻有一個眼睛不好的老母親。長青王這句話,是說到他的心坎裏了。

“來人,把高旺盛家的……”

“王爺!”高旺盛一字一頓道,“末将、末将領命。”

長青王嗤笑一聲,後退一步:“動手吧。”

高旺盛舔了舔有些幹的唇角,初秋的太陽又幹又烈,他捏着弓箭的手冒着汗。拿起箭搭在弦上,他眨了眨眼,汗水滴進他的眼睛裏,忍不住眯了眯眼。

“王爺,”謝啓臨忽然開口,“陛下并沒有下命令要福樂郡主的命,您這樣是不是不妥?”

“不妥?”長青王挑眉,“刀劍無眼,福樂郡主既然上了戰場,就有可能死在戰場上,謝公子這是憐香惜玉了?”

謝啓臨垂下眼睑道:“王爺言重,在下對福樂郡主并無私情。”

“本王對你有沒有私情并不感興趣,隻要你乖乖地識趣,不要來打擾我的決策就行,”他轉頭呵斥高旺盛,“你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動手?!”

班婳挑翻一個準備偷襲她的騎兵,忽然她右眼跳了跳,轉頭一看,城牆上一支箭正對着自己。

她正欲躲開,可是旁邊沖上來三個騎兵,把她夾擊在中間,幾乎是避無可避。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班婳冒着手臂被砍傷的危險,勉強往旁邊側了側。

就在箭射出去的瞬間,高旺盛感覺有人朝自己撲來,他手一抖,箭頭歪了一點點弧度。

“謝啓臨,你做什麽?”

謝啓臨奪走高旺盛手裏的弓箭,把弓箭扔下城門,轉身面對長青王憤怒的雙眼,他擡手行了一個禮,“福樂郡主乃是太上皇最喜歡的後輩之一,在下不能由王爺擅自做主。”

“好,很好,”長青王竟是被氣笑了,“來人,把謝啓臨綁起來,交由陛下發落!”

嗖!

箭頭擦着班婳手臂飛過,穿透了她旁邊騎兵的胸膛,這個騎兵是朝廷軍,他睜大着眼睛倒在地上,年輕的面龐上還帶着迷茫之色。

好強勁的力道,這支箭若是穿透她的胸膛,她一定活不了。

班婳忽然想起了做的那個夢,箭從她後背穿胸而過,她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就葬身在一支箭下。

這支箭的感覺,跟她夢裏的那支箭很像,仿佛是同一個人射出來的。

“将軍,你沒事吧?!”副手吓得臉都白了,拼了命厮殺到班婳身邊。

“我沒事,”班婳搖頭,看了眼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戰場上不要分心,這支箭上沒有獨,不用擔心。”

因爲真正的神箭手,不用在箭上做手腳,就能要人的性命。

朝廷軍的将士越來越少,容家軍殺紅了眼,一個人倒下,兩個人沖了上來,攻城車撞擊着城門,不過京城的城門高大結實,不像其他州縣的城門那般好攻破。

但是再堅固的門,隻要守城的人敗了,終有被撞開的那一刻。

南門……最終還是破了。

“将軍,”東門的城門上,小兵驚惶地看着老将軍,“南門破了。”

“破城門的人是誰?”

“福樂郡主。”

老将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元帥的後人,即便是女郎,也是霸氣不改。”他走到城牆邊,看了眼城下整齊劃一的容家軍,對身後的副将們道:“當年元帥帶領我們的時候,我們的軍紀也是如這般嚴肅。”

忐忑不安的副将們不明白老将軍爲何會說這句話,一時間都有些迷茫。

“幾十年了,幾十年了,”老将竟是笑出了聲,“我這個老家夥,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來人,去開城門,迎容家軍進城。”

“将軍!”

老将軍搖頭,他花白的頭發在微風中輕輕晃動,“你們跟随我多年,我又怎麽忍心你們去送死?容家軍來勢洶洶,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一将功成萬骨枯,他這個将軍舍不得這些士兵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當年元帥受皇室暗算,他們這些兄弟們心頭氣不過,甚至起了反叛的心思,最後還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元帥攔住了他們。

“你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我如何舍得你們爲了我做這種逆天大事?”

“待我回京以後,你們好好守衛邊疆,不可因爲皇室的作爲就态度懈怠,咱們不是爲了皇室守在這裏,而是爲了天下百姓守在這裏。”

再後來,元帥回到京城後,就不讓他們這些人再與他有來往了,隻因爲皇帝猜疑心重,他不忍連累他們這些兄弟。

這一忍就忍了幾十年,直到元帥中毒而亡,他們這些人也不敢吭聲,隻因爲元帥說了,他的子孫後代還需要他們照顧。

實際上哪是子孫後代需要他們照顧,隻是元帥不讓他們涉險而已。

班家後代在京城擔了幾十年纨绔無用的惡名,他們這些舊部卻什麽都不能做,他們心裏有愧,心裏難受啊。

到了今日,容瑕拿了元帥手裏的三軍虎符,出現在了城門之下,打開城門是他唯一能爲元帥做的了。

但求容瑕不像蔣家王朝的人,心性多疑,對不起福樂郡主,那麽他們這些舊部就算到了地下,也有臉去見元帥,再跟着他一起征戰四方了。

東門大開,沒有厮殺聲,沒有馬鳴聲,兩列穿戴整齊的士兵走出來站至城門兩邊。發須皆白的老将走了出來,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也走得極穩。

容瑕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他往前迎去。

“主公,小心有詐。”一位謀士擔心的攔在容瑕面前。

“不必擔心,”容瑕推開他的手,遠遠朝老将軍行了一個禮,便大步迎了上去。

兩邊的将士都很安靜,他們眼睜睜看着主将漸漸走近,直到站在一起。

“成安侯,”老将聲音有些撒沙啞,他取下頭盔,“老将願迎侯爺進城,但求侯爺不要爲難本将手裏這些将士,他們也是聽命行事。”

“請将軍放心,君珀絕不會有半點爲難。”容瑕退後一步,朝老将行了一個大禮,“将軍高義,請受君珀一拜。”

“侯爺不必如此多禮,”老将伸手扶起容瑕,笑着道,“侯爺是我們元帥家的姑爺,老将可受不得你這個禮。”

容瑕心中一動,老将口中的元帥,應該是婳婳的祖父。

沒有想到班元帥過世這麽多年,這些将士還挂念着他,這樣一位絕世名将,竟是死在自家人手上,真是可氣可歎,蔣家皇室,欠班家太多。

“将軍請。”

“侯爺請。”

東門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就這麽攻破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老祖宗這話,真是到了什麽時候都适用。

“将軍,長青王逃了,”右副将有些洩氣,“這人真是屬泥鳅的,每次都溜得快。不過屬下帶人抓住了另外一名主将,還有偷襲你的弓箭手。”

班婳抹了一把臉上濺上的血,轉頭就看到了謝啓臨以及他身後矮瘦的男人。

謝啓臨穿着一身金甲,甲胄上還沾着血,整個人平靜極了。他提起頭看了班婳一眼,便飛快的移開了視線。今天他沒有帶眼罩,那隻摔瞎的眼睛閉合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可怕。

“這個箭手偷襲我的時候,我仿佛看到有人推了他一把,”班婳拍了拍馬兒,離得謝啓臨又近了些,“是你推的他?”

謝啓臨低着頭沒有說話。

班婳沒有再繼續追問,她轉頭看了眼高旺盛,“把這兩人嚴加看管起來,其他人随我打進去。”

“是!”

一呼百應,這些将士早已經習慣了聽班婳的命令,絲毫不覺得身爲男兒聽命于一個女人有什麽不對。

謝啓臨擡頭看着那個耀眼的女子騎在馬背上,帶領一衆殺氣騰騰地将士越行越遠,竟看着失了神智。

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以後,他才低下頭看着沾滿血迹的戰靴苦笑。

因爲他有可能救了班婳一命,所以看守他的士兵也沒有爲難他。他見看守自己的這些士兵都受了傷,便道:“城門上有幾個木箱,裏面裝着全是傷藥,你們去取來用吧。”

“别以爲我們會上當,班将軍說了,這種擺在眼皮子地上的糧食與藥品不能随便動,誰知道有沒有被下毒。”

謝啓臨:……

這個班将軍,指的應該就是班婳吧?

這些士兵把她的話奉爲箴言,可見她在軍中是十分有威望的。想到這,他忍不住有些慶幸,當年沒有迎娶她是好事,若是嫁給他,或許便埋沒了她一身的能力。

“小姐,小姐,”一個丫鬟跑進李小如的屋子,“叛軍進城了。”

李小如猛地站起身,“城門都破了?”

“奴婢不太清楚,隻聽說東門與南門都破了,”小丫鬟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奇怪,“奴婢還聽說,南門帶兵的人是福樂郡主。”

“竟然是她?”李小如怎麽也無法想象,那位衣食住行無一不精的郡主,究竟怎麽熬得下軍營裏的苦,還能帶兵打仗的。

“你别出去打聽消息了,外面那麽危險,萬一傷到你怎麽辦?”

李小如心裏有些慌亂,忍不住便多囑咐了幾句。

“小姐你放心吧,那些叛軍都很講規矩,進城以後并沒有擾民,”小丫鬟喘着氣道,“不過外面的鋪子都沒一開門,您讓奴婢買的東西,奴婢找不到。”

“找不到便罷了,早知道容家軍今日就會攻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出去的,”李小如恍惚地搖頭,“多叫幾個人陪着少爺,别讓外面的動靜吓到她。”

待小丫鬟退出去後,李小如面上露出幾分激動。

終于……終于有人來推翻暴君了。

想起躺在床上不能走動的父親,李小如擦了擦眼睛,暗暗祈禱成安侯能早點推翻□□,讓蔣洛得到報應。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