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夢多,梁易凱知道我發現了他的尾巴,一定會盡快的毀屍滅迹的。”
“這個你不要管了,隻要撤走你的人,讓梁易凱放松戒備,放芸熙出宮,到那時我自然會收拾他。”
賢貴妃将近四十歲,可是卻如少女一般,保養的很好,臉頰白皙,沒有絲毫的皺紋,渾身上下都透漏着成熟女子那種妩媚動人。笑起來眼角雖然有些細小的皺紋,但她的笑容親切和藹,讓人如沐春風。
她身穿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發梳涵煙芙蓉髻,淡掃蛾眉薄粉敷面,明豔不可方物。面對安芸熙卻沒有什麽貴妃的架子,笑的溫婉而親熱,好似和她已很熟識似的:“六小姐果然是風姿出衆,難怪要引得狀元公傾心,連那個小霸王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本宮一直好奇,是什麽樣的女子能得到他們兩個人的青睐呐,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安芸熙見她出言輕浮,又暗含譏諷,心中雖然不悅,卻不敢流漏出絲毫。她微微颔首道;“娘娘拗贊了,芸熙隻是蒲柳之姿,怎及的貴妃娘娘儀态萬千,這些不過是市井之間,無聊的閑談罷了。”
貴妃趙岚見安芸熙回話不卑不亢,神态雖恭敬,但言語卻是不軟不硬。便笑道:“本宮也是好奇,才叫你進宮來瞧瞧的,但也不能讓你白來一趟。本宮帶你去宮裏轉轉,也瞧瞧這皇宮中的景緻,比紫竹苑的風景如何。本宮可是聽說六小姐很喜歡看風景的,是不是……”
她言笑晏晏,但安芸熙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進宮初始,她就知道貴妃召她入宮,必然和紫竹苑的事有關。可是沒想到她會沒有絲毫的忌諱,明目張膽的開口威脅。安芸熙雖然是極力的控制,但她對紫竹苑中的魔窟實在是太害怕,還是忍不住心生畏懼,手腳都在微微發抖,臉色慘白,額頭上止不住地冒出了一層冷汗。
看着一直溫婉娴雅的安芸熙面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趙岚很是滿意的笑了笑,起身親熱的拉住安芸熙的手臂道:“走,本宮帶你去轉轉,好歹也進了宮,别沒的回去連一處景緻都說不上來,被你家姐妹嘲笑。”
宮中的景緻自然不是尋常百姓家可比,殿閣樓宇,連綿不絕,輝煌而壯麗,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耀眼而奪目。可是安芸熙那裏有心情欣賞,隻是小心謹慎的陪在趙岚的身後。
偏趙岚還不肯放過她,含笑指着遠處的假山道:“本宮聽說紫竹苑的景色也很是迷人,那些形态各異的奇石更是好看,比這皇宮如何?”說完,還認真的看着她,目不轉睛的等着她的答案,似乎是很感興趣。
安芸熙強笑道:“市井斧鑿之物,怎能和皇家相比。”
“你明白就好。”
趙岚顯然是意有所指,但也沒有再繼續苦苦相逼,真的帶着安芸熙在逛園子。
安芸熙本來送馮燕姿,就奔波了半天,如今再跟着逛了半天的院子,不一會就累的氣喘籲籲。可是趙岚遊興正濃,安芸熙也不敢說什麽,隻得勉力跟在她身後,巧蓮心疼的攙扶住她。安芸熙靠在她身上,幾乎将全身一般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卻依然感到很是疲憊。
就在安芸熙實在是支撐不住的時候,趙岚似乎才注意到她體力不支,疲勞不堪的樣子。沒有責怪她壞了自己的遊興,很是通情達理的道:“哎呀,都怪本宮見了你,隻顧着高興,逛起來就忘了時間,茗雅軒就在前面,我們去休息一下吧。”
安芸熙求之不得,到了茗雅軒,安芸熙坐在椅子上,連動都不想動了。可是趙岚似乎是意猶未盡,透過窗戶又看上了一處景緻,就帶着自己的宮女繼續去逛,囑咐她們主仆在此稍候,她去去就來。
安芸熙巴不得她離開,自己好喘口氣,便含笑點頭答應,恭恭敬敬地送她出去。
茗雅軒房間寬敞,地面鋪着木制的地闆,光可鑒人,有幾張矮幾,應該就是平時妃嫔們休憩的地方。
趙岚留了兩個宮女在門外伺候,巧蓮跟在她身邊,給她沏了茶水,但安芸熙不放心,雖然口渴,也生生忍住不去喝那茶水。
巧蓮很是擔憂:“看貴妃娘娘這架勢,今天未必會放小姐您回去,您不吃不喝可怎麽撐得住。”
安芸熙苦笑:“能撐一時是一時吧。”
巧蓮取了手帕爲她擦拭臉上汗珠,沾了水潤澤一下的嘴唇,卻不敢喝下。安芸熙靠在她的身上,累得昏昏欲睡,朦胧間聽到外面的宮女見禮的聲音:“太子殿下萬安。”
安芸熙瞬間就驚醒過來,這位太子爺她可是記憶尤深,因爲幼年的時候騎馬受了傷,傷了身子。他雖然不能人道,但欺淩起女子來卻是殘忍的很,被他活活折磨死的女子,數不勝數。
安芸熙剛驚惶的站起身,一個男子就走了進來,他身材消瘦,雖然相貌不俗,但眼神陰鸷冷酷,讓人不寒而栗,他的聲音也陰冷的好似數九的寒風:“你是誰?”
安芸熙的聲音顫抖如風中的落葉:“小女是安國公的孫女,在家行六。”
“你就是讓姬雲和梁隆意掙得頭破血流的女子,擡起頭來。”
安芸熙急的方寸大亂,捏着巧蓮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幾乎将巧蓮的手都掐出血來,但她也不敢違抗太子的命令,隻得緩緩地擡起頭。
安芸熙容顔清麗脫俗,如今她勞累過度,加上剛才又小憩了一會,臉色绯紅,顯得更加的妩媚而動人。她的神情驚惶,眼神也小鹿般懵懂,楚楚可憐。
太子陰鸷的眼都亮了幾分,看着安芸熙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可口的獵物了一般。被他這樣死死地盯着,安芸熙忍不住發抖,好在門外的兩個宮女走了進來,上前伺候,給太子倒滿了茶水奉上。
太子接過茶杯,仰首喝下,但視線一直盯在安芸熙的身上。安芸熙見到宮女進來,忙躬身行禮,強笑道:“太子在此休憩,小女不便打擾,就先行告退了。”
太子卻将手中的茶杯扔掉,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冷笑道:“小姐何必這般着急,本宮的話還沒有問完呐,你們先下去,我要和安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那兩個宮女應聲退了出去,巧蓮卻死死拉着安芸熙的手,不肯松開。她伺候安芸熙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面對兇險的時候,都是沉穩淡定的。可是此時她感覺的出安芸熙的全身都在顫抖,能讓她這麽害怕的人,絕非善類。
太子見她不動,不滿的冷哼了一聲,那凜冽狠戾的神情讓主仆二人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安芸熙咬牙道:“巧蓮,你……你先出去,我……我和太子說幾句話就……就來。”說着給巧蓮使了一個眼色。
巧蓮雖然不放心,但也看出安芸熙是讓她去找人報信。她們兩個都是弱女子,哪裏是男子的對手,何況面前的人還是尊貴無比的太子。
巧蓮猶豫了一下,才松開手向外走去,太子卻伸手箍住了她的手臂,陰冷的笑道:“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好了,你們主仆兩人伺候,本宮會更高興,哈哈……哈哈……”他咻咻的怪笑聲在房間裏回蕩。
安芸熙吓得拼命去拽巧蓮,拉起她就要向外跑,門卻在她們面前關上了,任兩人如何捶打,門外都無聲無息的沒人回應。
安芸熙兩人轉身靠在門上,她緊張的看着逼近的太子,顫聲道:“太子,我……我可是安國公的孫女,我的父親是隴西大将軍安斌,您要三思而後行,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計,被人利用。”
此時再看不出這是趙岚的奸計,那簡直就是蠢貨了,安芸熙沒想到賢貴妃竟然敢設下如此殘忍的計策,竟是想要她的性命。她隻有陳述其中的厲害,期望太子能夠懸崖勒馬。
可是太子的雙眼血紅,神情瘋狂,顯然是剛才喝的茶水裏被下了藥,現在已經開始發作,他□□着,瘋狂的撲了過來。
兩人吓得尖叫了一聲,慌忙避開,可是茗雅軒裏一覽無餘,根本就沒有可以遮掩躲避的地方,兩人被他追逐着,片刻就又驚又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似乎已急不可耐,見抓不到兩人,更加的癫狂,他狂吼一聲,越過矮幾撲了過來。兩人來不及躲避,巧蓮隻得用力推開安芸熙,自己卻被太子抓住。太子俯首就在巧蓮的脖子上胡亂的親了起來,他的動作兇殘,巧蓮雪白的脖子上馬上就布滿了青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