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委員同志,”崔可夫表情痛楚地說道:“他是一位勇敢、誠實、具有戰鬥精神的指揮員。這已經是戰争爆發以來,第三次負傷了。他在戰争中經曆了白俄羅斯西部地區至伏爾加河的戰鬥曆程,經受了斯大林格勒戰役的考驗,爾後又與我一起,從伏爾加河跨過整個烏克蘭直至波蘭。這樣的同志受傷,使我内心異常悲痛。”
崔可夫在向普羅甯回憶他和魏茵魯布相處的點點滴滴時,我的心裏也在暗想,我從來到這個時代後,也曾經多次負傷,特别是在莫斯科保衛戰時,如果不是我的運氣好,隻要德軍的刺刀再低那麽兩寸,就可以把我紮一個透心涼。
想到自己看到的蘇軍陣亡将軍名單裏,沒有見過魏茵魯布這個命令,便學着普羅甯一樣安慰崔可夫說:“放心吧,崔可夫将軍。就像軍事委員同志所說的那樣,上帝一定會保佑魏茵魯布将軍,讓他平安無事的。”
崔可夫的情緒趨于穩定時,我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戰報看了看,發現德軍在城裏的抵抗并不堅決。而城市西郊的戰鬥之所以異常激烈,導緻指揮裝甲部隊的魏茵魯布受傷,完全是德軍狗急跳牆,在那個方向拼命突圍的緣故。如今卡圖科夫的近衛第1坦克集團軍,已經繼續向西推進了,如果要想消滅德軍在西郊的部隊,就隻能将附近的坦克第11軍和第9軍投入戰鬥,以達到盡快摧毀德軍的目地。
想到這裏,我讓通訊參謀以我的名義,分别給坦克第11和第9軍的兩個坦克軍軍長發報,讓他們立即投入對羅茲的進攻。
光有坦克部隊還不行,還必須有空軍的配合,于是我又給朱可夫發去了電報,請求他派出空軍支援我們對羅茲的進攻。爲了防止空軍找不到攻擊目标,我還請求朱可夫讓空軍指揮員和崔可夫的司令部建立聯系,以便能在地面部隊的指引下,攻擊那些重要的目标。
坦克第11和第9軍的部隊,直到下午五點才趕到羅茲城郊。此時,空軍第16和第18兩個集團軍派出的飛機,已完成了對德軍重要防禦目标的轟炸。面對被摧毀的德軍方向,兩個坦克軍的坦克,氣勢洶洶地撞開了擺在路口的障礙物,然後擺出了受閱的隊形,沿着寬敞的街道浩浩蕩蕩地朝着市中心開去。
晚上七點,崔可夫接到了作戰處長的電話,對方激動地向他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們的部隊已經占領了大半個城市。殘餘的德軍部隊,已經被我們壓縮在城西的狹小地帶,相信在明天天亮以前,我們就能解決這股敵人。”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聽到這個好消息,崔可夫頓時喜出望外,他連聲叫好地說:“作戰處長同志,請你向指戰員們轉達我對他們的謝意,同時再告訴他們,現在正是建立功勳的大好時機,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内,肅清城内的敵人。”
我看到崔可夫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打算挂電話,連忙叫住了他:“崔可夫将軍,請等一等,我想和作戰處長說幾句。”
雖然崔可夫不知道我要對他的部下說什麽,但還是将話筒遞到了我的手裏。我對着話筒說道:“作戰處長同志,首先我向您表示祝賀,祝賀你們所取得的偉大勝利。接下來,我要和你談的是,你們不光要打軍事仗,還需要學會打政治仗。從今天的戰鬥情況看,德軍的抵抗意志并不是很堅強,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被消滅,是因爲他們企圖從我們的包圍圈裏逃出去,所以才進行了頑強的抵抗。
你們除了要派部隊繼續進攻外,還要派出懂德語的戰士,沖那些躲在工事或者建築物裏的德軍官兵喊話,呼籲他們放下武器出來向我們投降,我們一定會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等戰争一結束,就會送他們回家和親人團聚。”
“明白了,方面軍副司令員同志。”作戰處長在聽完我的話以後,立即表态說:“我會立即安排懂德語的戰士向還在負隅頑抗的敵人喊話,争取讓他們早點放下武器投降。”
占領了大半個羅茲城,固然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但接下來傳來的喜訊,就讓崔可夫喜極而泣。還在後方的參謀長弗拉基米羅夫少将打來電話,向崔可夫報告:“司令員同志,我如今正在軍醫院裏看望魏茵魯布将軍。”
聽參謀長說自己正在軍醫院裏探視魏茵魯布,崔可夫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用因爲緊張而有些變調的聲音問道:“他的傷勢現在怎麽樣了?”
“手術剛剛結束,”弗拉基米羅夫回答說:“據軍醫說,手術很成功,胸口的彈片已經全部取出來了。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魏茵魯布同志會在今晚或者明天清晨醒過來。隻要在醫院裏養上一兩個月,他就能活蹦亂跳地出院了。”
“謝謝,謝謝你,參謀長同志。”聽說魏茵魯布已經脫離危險,崔可夫的眼眶濕潤了,他對着話筒說道:“我希望你每天能向彙報一次魏茵魯布的傷勢情況。”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我會每天向您彙報的。”參謀長在說完這句話以後,試探地問:“羅茲城拿下來了嗎?”
“暫時還沒有。”崔可夫信心十足地說:“不過城市的大多數地區已經被我軍占領,相信在明天天亮以前,我們就能占領整座城市。”
羅茲城内的戰鬥,進行了一整夜。被壓縮在城西的德軍,在我軍強大的軍事和政治攻勢下,終于停止了抵抗。他們打出了白旗之後,高舉着雙手從自己的藏身之處走出來,向圍在四周的我軍投降。
羅茲城在1月5日的清晨,被我軍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