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戰場上的形勢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加利茨基及時地調整了自己的部署,沒有在東岸留預備隊,而是将全師三個團都渡過了維斯瓦河,準備集中全力鑿開德軍的防禦,與在城裏戰鬥的起義軍會師。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在他們的正面是一個團的德軍部隊,其中居然有一個營是隸屬于“骷髅師”武裝黨衛軍第5裝甲擲彈兵團,裝備有五輛虎式坦克和大量的半履帶裝甲車。他們占據了有利的地形,利用裝備上的優勢,用火力來封鎖波蘭軍的突擊方向。
在瓦津基宮建立的登陸場,雖然可以擋住德軍的一撥又一撥的進攻,但波蘭軍的戰士要想在德軍密集的火力下沖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在經過幾次進攻嘗試後,他們除了在德軍的陣地前留下橫七豎八的屍體外,根本沒有取得任何戰果。加利茨基見勢不妙,隻能命令部隊暫時停止進攻,就地固守待援。
和加利茨基所取得的糟糕戰果相比,阿斯卡列波夫将軍的進展則順利得多。雖然他們正面遭遇的也是黨衛軍部隊,但這支部隊的戰鬥力甚至連普通的國防軍都比不上,在我軍的猛烈攻擊下,他們抵抗了不到十分鍾,便徹底崩潰了。幾百名德國兵如同受了驚的兔子,一窩蜂的往回玩命的逃竄。
敵人在逃跑,我軍的指戰員跟在後面追擊。僅有的幾門迫擊炮,不斷調整着發射陣地,接二連三的炮彈追着敵人的屁股炸,橫飛的彈片覆蓋四散奔逃的潰兵,砸在隊伍中的炮彈爆裂開來,每一聲巨響都能掀到數量不等的士兵。
阿斯卡列波夫如今對我的巷戰理論,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他每占領一處,就留下一定數量的部隊,已鞏固防務,免得在進攻受挫,敵人展開反擊時,我軍無法抵抗。我軍指戰員兇神惡煞般地攆在德軍潰兵的屁股後面窮追猛打,潰敗的士兵丢掉包括槍支彈藥在内的所有妨礙逃命的東西,他們在極度的緊張驚慌中蜂擁奔逃,在驅趕中慌不擇路的湧入己方的陣地,撞塌沙包工事、扯翻架設的機槍,踩過自己人的身子裹挾着守軍奪命狂奔。
我在接到阿斯卡列波夫的電話後,不禁大吃一驚,心說難道他們遇到了假的黨衛軍,否則怎麽會如此不堪一擊呢?因此我謹慎地問道:“師長同志,你确定和你們交戰的部隊,是德軍的黨衛軍嗎?”
“沒錯,副司令員同志。”阿斯卡列波夫肯定地回答說:“我親眼看了被擊斃的德軍屍體,他們穿的是黨衛軍軍服。唯一不同的是右領章上的圖案,是兩支交叉的步槍和一枚長柄手榴彈,而左領章則是黨衛軍的銜級領章。”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黨衛軍,連忙捂住話筒問古謝夫:“……将軍同志,你知道這是什麽部隊嗎?”
“肯定不是骷髅師,”古謝夫毫不遲疑地回答說:“維京師和戈林師,也都不是這種圖案,看來應該是一支新編的黨衛軍。”
見從古謝夫這裏問不出我想知道的答案,我隻能松開捂住話筒的手,對阿斯卡列波夫說道:“師長同志,趁着形勢對我軍有利,你們盡力擴大占領面積,并努力鞏固它,我們的後續部隊很快就會陸續渡河去支援你們的。”
在放下電話後,我始終覺得一支黨衛軍如此輕易就被我軍擊潰,未免太過蹊跷,便撥通了方面軍司令部的電話。接電話的是馬利甯,他在聽我講完以後,開口說道:“麗達,我知道這支部隊,這是希特勒在1940年初,根據希姆萊的建議用獲釋的偷獵者組建的一支特别黨衛軍部隊,是專門用來對付遊擊隊或者歹徒的,該部隊的成員槍法都很好。”
“可是,參謀長同志,”聽完馬利甯的介紹後,我不解地問道:“根據阿斯卡列波夫将軍的報告,這支部隊的戰鬥力非常差,和我們隻打了十幾分鍾,就一敗塗地一發不可收了。”
“麗達,你不要着急,聽我慢慢說。”馬利甯不緊不慢地繼續向我解釋說:“爲更好地組建這支部隊,希姆萊抽調了一批正規黨衛軍軍官來充實這支部隊,有黨衛軍上尉奧斯卡·疊勒汪格擔任旅長,命名爲疊勒汪格旅,隸屬于骷髅師。”
聽到骷髅師這個名字時,我的心跳不禁驟然加速,不過聽到馬利甯還在繼續做解釋,我也就沒插話,而是靜靜地聽着他接下來要說的内容。
“根據我們的情報,這支部隊在1940年底被調到了波蘭,在這裏看管一所集中營。後來又多次調動,所承擔的任務不是充當看守,就是去圍剿遊擊隊。但不管這支部隊調到哪裏,都會出現對平民的細節和劫掠行爲。
他們在對抗遊擊隊的戰鬥中,也表現出極爲兇殘的一面。隻要被他們懷疑是爲遊擊隊提供幫助的村莊,村民們會被全部處決,并焚毀所有的糧食,将村莊夷爲平地。他們在清剿行動中,如果遇上遊擊隊所布置的雷區,就會讓無辜的婦女兒童走在隊伍的前面,爲他們在雷區中趟出一條通道……”
從馬利甯的講述中,我知道這支疊勒汪格旅是一支無惡不作的禽獸隊伍。因此等馬利甯一說完,我便點着頭說道:“參謀長,我明白了。我待會兒會給阿斯卡列波夫将軍下命令,凡是捕獲疊勒汪格旅的官兵,一律就地槍決,我們絕不接受他們的投降。”
我結束和馬利甯的通話後,放下電話,将馬利甯所說的内容向古謝夫重複了一遍,随後說道:“将軍同志,請您向部隊下達命令,凡是捕獲疊勒汪格旅的官兵,一律就地槍決,對于這種兩條腿的禽獸,我們絕對不接受他們的投降。”
“放心吧,副司令員同志。”古謝夫點着頭肯定地說:“我會立即将您的命令傳達下去。”
我讓通訊兵幫我接通了阿斯卡列波夫的臨時指揮部,聽到對方的聲音後,我立即大聲地問:“喂,師長同志,你們現在到達什麽位置了?”
“報告副司令員同志,”阿斯卡列波夫語氣激動地報告說:“我們已經到達了居裏夫人舊居,并将大概一百多名黨衛軍合圍在這裏。”
我小心地問道:“師長同志,你所說的黨衛軍,是你剛剛所說的那支部隊嗎?”
“是的,”雖然阿斯卡列波夫不知道我爲什麽會這麽問,但還是如實地回答說:“這支黨衛軍的戰鬥力真是太差了,别看他們有一百多人,我最多隻需要一個營,就能将他們全部解決。”
按照以往的慣例,我軍至少要一個團的兵力,才有把握消滅黨衛軍的一個連。如今阿斯卡列波夫居然說用一個營,就能輕易滅掉被圍的黨衛軍連,由此可見他們的戰鬥力有多差。
我深怕阿斯卡列波夫爲了降低部隊的傷亡,會接受疊勒汪格旅官兵的投降,連忙将自己所了解的情況向他詳細做了一遍,最後叮囑道,“師長同志,我提醒你注意,隻要是這支部隊的官兵,一個活口都不要留,我們不接受他們的投降,明白嗎?”
“明白了,副司令員同志。”阿斯卡列波夫聽我說完後,咬牙切齒地說:“您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疊勒汪格旅的兩條腿禽獸,一定将他們幹淨徹底地消滅掉。”
根據計劃,羅科索夫斯基派出的舟橋營,應在上午完成維斯瓦河上橋梁的架設工作。但由于德軍的不停炮擊,橋梁剛剛合攏,沒等那些停在附近的坦克和大炮通行,就被德軍的炮火炸斷了。
聽說架設的橋梁被德軍的炮火摧毀,古謝夫頓時慌神了,他望着我焦急地說:“副司令員同志,我們該怎麽辦?如果坦克和大炮不能過河的話,西岸的輕裝部隊在德軍的強大攻勢下,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雖然我們的重武器暫時不能過河,但形勢不見得就會朝着不利于我軍的方向發展。”我安慰古謝夫說:“你立即組織更多的渡河器材,繼續把新的部隊渡到對岸去,記得多帶一些迫擊炮和40火箭彈,隻要我們的部隊有了這些武器,敵人要想把他們趕進維斯瓦河,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對對對,”古謝夫聽我這麽說,連忙使勁地點點頭,說道:“我立即就去組織您所說的物資,并盡快将他們送到對岸去。”
趁着古謝夫在組織物資的工夫,我連忙給加利茨基打了一個電話,叮囑他:“上校同志,你暫時停止進攻,等給你們配備的40火箭筒到達以後,再向正面的德軍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