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哈爾科夫戰役開始前,我就曾經向各師師長做出過承諾,會向在戰鬥中做出了突出貢獻和表現英勇的指戰員授予勳章。不過由于我們集團軍所參加的戰鬥次數太多,這事就一直被拖着沒有進行。此刻聽到基裏洛夫舊事重提,我不禁又想起在後世看的一部電影,裏面的柏林城防司令已經宣布向蘇軍和盟軍投降了,但他們對士兵的授勳儀式還在繼續持續,想到這裏,我點頭同意了激靈靈的提議,并補充說:“軍事委員同志,請您盡快和方面軍政治部聯系,請他們盡快給我們送一批勳章出來。”
“沒問題,”基裏洛夫很爽快地答應了這事,接着問道:“不過這個授勳儀式,是由我主持還是我們共同主持?”
“還是由您負責進行吧。”我最不喜歡參加這種所謂的授勳儀式,特别是要念的那些授勳證書,除了名字不一樣,上面的内容都是大同小異,所以我對這種場合我能推就推。不過我剛說完這話,就連基裏洛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趕緊又說一句:“由副司令員奇斯佳科夫将軍陪您一起進行這項工作。”
我把這件事推給了奇斯佳科夫,本以爲他會推辭一番,沒想到他卻高高興興地答應說:“是,司令員同志,我服從您的命令!”
我這邊交代完以後,然後扭頭對别濟科夫說:“參謀長,趁别洛博羅多夫将軍在這裏,你給他介紹一下我們這裏的情報吧。”
别濟科夫答應一聲,走到了挂在牆上的大地圖前,用講解棒指着上面對别洛博羅多夫說:“将軍同志,您請看,我集團軍在莫濟裏和卡林科維奇的北面,各部署了兩個師的兵力,和德軍的第九集團軍對峙。敵人在卡林科維奇方向,部署的是第102和第900步兵師;而在莫濟裏的北面,則有第5軍的第35和第161步兵師,以及第8軍的第28步兵師。
我們的西面,是别洛夫将軍的第61集團軍,他們和德軍的第二集團軍對峙,切實地保證我集團軍左翼的安全;而在我軍右翼的列奇察地區,部署着巴托夫将軍的第65集團軍,他們負責擋住來自戈梅利地區的敵人。而在我們的南面,則是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部隊做我們的後盾。”
别洛博羅多夫聽完别濟科夫的介紹後,望着我說道:“司令員同志,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恩斯特·布施元帥,是一位非常厲害的對手,我們曾經吃過他很多次的虧,希望這次我們能一雪前恥。”
“放心吧,别洛博羅多夫将軍。”我等别洛博羅多夫說完後,笑着對他說:“不光我們要狠狠地教訓布施元帥,甚至連他手下的第九集團軍司令官瓦爾特·莫德爾,也堅決不能放過。我們會在白俄羅斯的這塊土地上,給他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報告!”我的話剛說完,就聽到有人喊報告的聲音,擡頭一看,原來是另外兩位近衛軍軍長塔瓦爾特基拉澤和西瓦科夫,兩人異口同聲地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們奉命來到,請指示!”
我向兩人介紹了别洛博羅多夫以後,便招呼他們坐下,繼續講解我對當前戰局的看法:“……根據各方面彙總的情報,我認爲德軍指揮官可能會做出放棄一些突出部的決定,這樣做的目地,除了可以避免突出部的部隊被我們消滅,同時也能縮短防線以加強局部地區的防禦力量,增大我軍下一步攻擊的難度……”
“司令員同志,”别洛博羅多夫等我說完後,試探地問道:“如果德軍指揮官做出撤出突出部的決定後,遭到了希特勒的反對,他們又會怎麽辦?”
對于他的這個疑問,我笑着回答說:“别洛博羅多夫将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對我軍來說就太好了。這樣一來,敵人就不得不在很多重要的地區,和我軍進行拉鋸戰,不管最後的勝負如何,他們的兵員損失就會非常嚴重。等他們的兵力消耗日益增大時,德軍統帥部就會發現他們無法提供防禦所需要的兵力了。”
我剛說完,别濟科夫就驚喜地說:“司令員同志,如果德軍兵力真的不足以防禦那麽廣闊的占領區時,我們不就可以展開大規模的反攻了嗎?”
“沒錯,參謀長同志。”想到這裏沒什麽外人,我說話也就沒顧忌那麽多:“當我軍大量地消耗了德軍的有生力量以後,再發起一兩次大的戰役,就可以将戰線推向國境線,沒想到在今年年底以前,就能将所有的敵人從我們的國土上趕走!”
聽說在年底以前,就能将德國人從我們的國土上趕出來,不光三位軍長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甚至連基裏洛夫也不淡定了,他用有點顫抖的聲音問道:“麗達,我們的部隊,真的有可能在年底以前,将敵人從我們的國境内趕出去嗎?”
“沒錯,軍事委員同志,這是肯定的。”爲了讓我更加相信我的話,我起身走到了地圖前,拿起靠在牆邊的講解棒,指着地圖對他們說道:“你們大家看,目前在白俄羅斯境内,我們集團軍與第61和第65集團軍已經占據了東南這一塊,雖然在戈梅利地區還有德軍的一支部隊,但他們已成爲了甕中捉鼈,被我們消滅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而在莫吉廖夫北面的奧爾沙,也處于我軍的包圍之中。隻要我軍發起攻擊,最多兩三天時間,就能拿下這座重要的城市,打開通往明斯克的道路。一旦友軍占領了奧爾沙,就能切斷維捷布斯克南面的普斯科夫——基輔的公路,讓維捷布斯克城裏的德軍成爲一支孤軍。”
“那我們呢?”這次是奇斯佳科夫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問:“我們集團軍又将采取什麽樣的行動呢?”
“很簡單,消滅或者擊潰在我軍正面的這五個德國師,然後向北推進,”我用講解棒在比拉羅斯這個地名上了點了幾下後,說道:“然後占領比拉羅斯,并将這裏作爲奪取明斯克的進攻出發點。”
奇斯佳科夫無限遐想地說道:“要是能讓我們集團軍參加解放明斯克的戰鬥就好了。”
根據我所了解的曆史,解放明斯克的戰役中,擔任主攻的是切爾尼亞霍夫斯基的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而羅科索夫斯基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隻出動了一部,配合友軍向明斯克方向實施向心突擊。雖然我不清楚随着曆史的改變,我們集團軍是否有幸成爲配合友軍作戰的部隊,但還是硬着頭皮對奇斯佳科夫說:“放心吧,副司令員同志,假如我們真的占領了比拉羅斯,那麽我們肯定有機會參加解放明斯克的戰鬥。”
……
我剛安排人領着别洛博羅多夫去休息,坦克軍長别雷少将和炮兵司令員波夫斯基少将,就一前一後地走進了指揮部。兩人臉上的表情迥然不同,前者是愁眉苦臉,而後者則是喜笑顔開。
我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招呼他們坐下後,問道:“兩位将軍同志,出什麽事情了?爲什麽你們一個垂頭喪氣一個歡天喜地呢?”
“司令員同志,”先開口說話的是别雷,他滿臉愁容地對我說:“我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讓我們近衛坦克第五軍,在1月22号以前撤離現有的防區,向莫吉廖夫開進。”
“什麽,讓你們明天就開往莫吉廖夫?”這個意外的消息,讓我大吃了一驚。我扭頭問别濟科夫:“參謀長,你接到上級的同志了嗎?”
“沒有啊!”别濟科夫一臉茫然地望着我說,“司令員同志,我沒有接到上級的任何命令。”說完這句話,他扭頭望向别雷問,“将軍同志,是誰給您下達的命令?”
“是方面軍裝甲兵主任派人給我送來的命令。”别雷說着,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我,同時說道:“我們軍将劃歸波羅的海沿岸方面軍指揮。”
我看完了這份有上級指揮員簽名的命令,心裏格外不舒服。對于上級調走我的部隊,卻充實其它的部隊,這事我本身能理解,但至少要給我打一個招呼啊。現在直接越過我,給下面的指揮員下達命令,這算怎麽回事啊?
我把看完的命令往桌上一扔,然後問波夫斯基:“波夫斯基将軍,我看您興高采烈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
“司令員同志,當然是好消息。”波夫斯基一臉興奮地說道:“上級即将給我們派來新的炮兵部隊。”
“新的炮兵部隊?!”我聽到波夫斯基這麽說,忍不住好奇地問:“将軍同志,不知道上級能給我們派來多少新的炮兵部隊啊?”
“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波夫斯基說着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紙,一臉得意地遞給了我:“司令員同志,您自己看吧!”
我接過那張紙,隻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配屬給貴集團軍的炮兵部隊如下:
近衛第333和第335自行火炮團
近衛第8炮兵師(近衛第26和第27炮兵旅)
第21突破炮兵師(第103大威力榴彈炮旅,第64和第94重型榴彈炮旅,第55榴彈炮旅,第66輕型榴彈炮旅,第25迫擊炮旅)
第64和第283榴彈炮旅
近衛第4炮兵旅,近衛第38炮兵團,近衛第22和第99迫擊炮團,近衛第2迫擊炮師(近衛第20和第26迫擊炮旅)
第45反坦克炮兵旅,第496反坦克炮兵團,第295和第408迫擊炮團,近衛第2迫擊炮師(近衛第20和第26迫擊炮旅);近衛第22和第99迫擊炮團
第39高射炮兵師(第1406、第1410、第1414、第1526高射炮兵團)
第46高射炮兵師(第609、第617、第618、第717高射炮兵團)
第1487高射炮兵團……”
看完這密密麻麻的數據後,原本因爲今晚第五坦克軍即将被調走而變得沉重的心情,也重新變得愉快起來。我轉念一想,反正我們無法在這一地區大規模地使用坦克部隊,上級給我們增加這麽多的炮兵部隊,等于是讓我們的攻堅能力上了一個台階。
我看完後,将這張紙交給奇斯佳科夫、别濟科夫他們幾人傳閱,然後輕松地說:“如果上級真的給我們配備這麽多炮兵部隊的話,那麽我們突破德軍所構築的防禦工事,是沒有什麽困難的。”
我說完這話後,發現看炮兵部隊清單的别濟科夫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便知道肯定又是上級邁過我們直接通知了波夫斯基,便好奇地問他:“将軍同志,這份炮兵部隊的清單,是誰向您提供的?”
“莫斯科的炮兵司令部啊!”波夫斯基說完這話以後,似乎想到了什麽,随後用小心的語氣問道:“司令員同志,難道上級沒有通知你們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表情嚴肅地說:“不光給我們增加炮兵部隊事情,沒有通知我們;同時,調走别雷将軍的坦克軍一事,也沒有事先和我們通過氣。”
“司令員同志,”奇斯佳科夫站起身對我說:“我覺得不管是調走坦克軍,還是給我們增加炮兵部隊的事情,都應該和方面軍司令員說一聲,讓他也做到心中有數。”
對于奇斯佳科夫的提議,我思索了片刻,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因爲我知道,在蘇軍中上級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就直接抽調部隊的情況還是有的,所以必須和羅科索夫斯基通過氣,讓他心中有數,以便能根據實際情況進行統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