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拉德列聽後,試探地問:“軍長同志,您是爲了給我們旅安排下一步的作戰任務嗎?”
“沒錯,上校,正是打算向你部署新的作戰任務。你來看,”格特曼将維拉德列叫到桌邊後,指着地圖說道:“等到舟橋營架設好浮橋以後,你們旅就迅速過河,然後沿着公路沖向切爾卡瑟。”
維拉德列歪着頭看了一會兒地圖,随後試探地問:“軍長同志,不知道上級打算派哪支部隊配合我們的行動呢?”
“上校同志。”我沒等格特曼說話,便搶先說道:“你們旅渡過第聶伯河以後,就要立即沿着公路沖向切爾卡瑟。這次我們沒有安排部隊跟随你們行動,就是想讓你們坦克旅發揮最大的機動性,在德國人回過神以前,就沖進切爾卡瑟。”
維拉德列把目光從桌上的地圖轉移到我身後,甕聲甕氣地說道:“司令員同志,我的手裏隻有六十輛坦克,以及少量的摩托車手,僅憑這樣的力量,我估計是無法占領切爾卡瑟的。”
“放心吧,上校同志,我不會讓你們估計作戰的。”聽完他的顧慮,我立即安慰他說:“近衛第67師的一個團,目前正在向切爾卡瑟接近。同時步兵第375師也改變原來的行軍方向,也正在朝着切爾卡瑟前進。我想,您在一個師又一個團的步兵配合下,拿下切爾卡瑟,應該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吧。”
聽到我這麽說,維拉德列朝後面退了一步,然後挺直腰闆對我說:“放心吧,司令員同志,既然有友軍配合,那麽我們奪取切爾卡瑟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
“既然任務明确了,那就去做準備吧!”格特曼說完這句話,上前握住了維拉德列的手,搖晃了幾下後,說:“上校,我祝您好運!”
還沒等浮橋架好,瓦圖京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我的指揮部。聽到我的聲音,他便開門見山地說:“喂,奧夏甯娜同志,情況怎麽樣,你的部隊渡過第聶伯河了嗎?”
“大将同志,”我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我們的部隊已成功地渡過了第聶伯河,并收複了卡尼伏。”
“什麽,已經收複了卡尼伏?”瓦圖京被我們的戰果吓了一跳,他有些難以置信地說:“我以爲你們最快要中午才能渡過河,然後要等晚上才能奪取卡尼伏,沒想到行動這麽迅速,天還沒亮,城市就被你們收複了,這也太快了點吧!”
“大将同志,待會兒我會将詳細的報告,派人送到您的指揮部。”想到自己的老部下謝傑裏科夫,從庫爾斯克會戰到現在,立下了那麽多的戰功,可職務始終還沒有得到提升,便趁機向瓦圖京請求說:“這次解放卡尼伏的部隊,是近衛第67師的謝傑裏科夫團,該團團長謝傑裏科夫說我的老部下,他在斯大林格勒所立下的戰功,我就說了。光從庫爾斯克會戰會戰開始,他就立下了一系列的功勳……”
“行了,奧夏甯娜同志,别說了,我都明白了。”瓦圖京沒等我說完,便開口打斷了我,然後用平和的語氣問道:“他目前是什麽職務和軍銜?”
“團長,中校軍銜。”我在簡短回答完這個問題後,又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他的職務和軍銜,從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到現在,一直沒有變化過。”
瓦圖京沉默了很久以後,忽然問道:“奧夏甯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位謝傑裏科夫中校在庫爾斯克會戰期間,曾代替巴克索夫将軍指揮過一段時間的近衛第67師吧?”
雖然我不明白瓦圖京這麽問的目的,但還是如實地回答說:“是的,大将同志,您一點都沒有記錯,的确是這樣的。”
瓦圖京聽完後,既像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我說:“近衛第51師309團的團長盧金中校,現在是步兵第375師的師長。目前看來,近衛第51師的指揮力量太薄弱了,需要得到加強才行。”
我聽到他這麽說,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天啊,他不會是想讓謝傑裏科夫去擔任近衛第51師的師長吧。雖然原來的師長塔瓦爾特基拉澤晉升爲近衛第23軍軍長,但由于沒有合适的人選接替他原來的職務,所以他一直還兼任着該師的師長職務。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瓦圖京繼續說道:“既然這位謝傑裏科夫中校這麽有能力,那麽我現在就晉升他爲上校,并任命他爲近衛第51師的代理師長。”
雖然我的心裏猜到了瓦圖京已可能破例任命謝傑裏科夫爲師長一職,但真的聽到他所說除的任命,我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置信,這個晉升的幅度未免太大了。
瓦圖京說完後,聽到我這邊遲遲沒有動靜,忍不住提高嗓門問道:“喂,奧夏甯娜,你怎麽不說話,你對我的這個任命是不是有什麽不同意見啊?”
“沒有沒有,大将同志,我對您的任命沒有任何意見。”聽到自己的老部下被加官晉銜,換了誰都會很高興的,我連忙說道:“我代表謝傑裏科夫上校感謝您!”
“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啊?”瓦圖京把話題一轉,問道:“是不是打算盡快将集團軍的主力渡過河去,建立一個以卡尼伏爲中心的防禦地域啊?”
“大将同志,僅僅有卡尼伏還不夠,這裏能提供給部隊運動的空間過于狹窄,缺乏足夠的戰略縱深。”既然瓦圖京問起了我下一步的打算,我也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如果德國人集中優勢兵力和技術裝備,朝我們發起進攻,也許打到最後,我們将不得不撤過第聶伯河,退到原來的進攻出發點。”
“那你有什麽打算?”瓦圖京打着官腔問道:“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如果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拿下切爾卡瑟,将兩個城市連着一起,建立一個巨大的登陸場,那麽不光可以将方面軍的部隊源源不斷地渡過河去,同時還能建立一個堅固和完善的防禦體系,這樣就不用擔心德軍的反擊了。”
瓦圖京聽完後,又沉默了許久,然後說道:“你的設想很不錯,一旦将兩個渡口城市都掌握在我們的手裏,那麽這裏也能成爲一個攻擊基輔的進攻出發點。不過前提是你們能否及時地奪取切爾卡瑟。”
“大将同志,這一點請您放心。”爲了打消對方的疑慮,我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已派出了近衛第67師的一部,和步兵第375師順河而下,直奔切爾卡瑟。爲了加強部隊的攻堅力量,我還準備派出一個坦克旅,從卡尼伏出發,順着公路沖向卡尼伏。”
“恩,你考慮得很全面。”瓦圖京稱贊我一句後,又補充說:“你立即派人将詳細的戰鬥報告給我送過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将這個勝利的消息通知在莫斯科的朱可夫元帥。”
挂斷電話以後,我就把阿赫羅梅耶夫叫了過來,吩咐他說:“少校,我相信你對整個戰鬥經過都很了解,所以給方面軍司令部寫報告的任務,我就交給你了。有問題嗎?”
阿赫羅梅耶夫聽完後,搖了搖頭,肯定地回答說:“放心吧,司令員同志,寫報告這種小事對我來說,一點問題沒有。半個小時,最多半個小時,我就能完成這份報告。”
“事不宜遲,現在就動筆吧。”說着,我将桌上擺着的東西收攏了一下,然後對阿赫羅梅耶夫說:“你就坐在這裏寫吧。”
寫報告這種小事,也許會讓我絞盡腦汁,但對阿赫羅梅耶夫來說,卻是駕輕就熟。僅僅過了二十來分鍾,他便放下了手裏的筆,将寫好的幾張紙朝我遞過來,同時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寫完了,您瞧瞧還有沒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接過來快速地浏覽一遍後,點了點頭,稱贊道:“不錯,少校同志,寫得真不錯。這樣吧,反正你對整個戰鬥的經過很熟悉,這份報告就由你送到方面軍司令部去,如果大将同志有什麽疑問的話,你還可以當場向他進行解釋。”說完這幾句話,我又扭頭對涅克拉索夫說,“師長同志,請您派幾名戰士,護送集團軍的作戰處長到方面軍司令部去。”
“好的,司令員同志。”聽到我的吩咐,涅克拉索夫爽快地答應道:“我這安排人手,護送他到方面軍司令部去。”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指揮部,估計是安排人手去了。
阿赫羅梅耶夫在涅克拉索夫派出的警衛排的保護下,乘車前往方面軍司令部不久,格特曼就接到了維拉德列上校的報告:“軍長同志,浮橋架好了。”
“既然橋架好了,就趕快過河吧。”格特曼催促道:“現在我們要和德國人搶時間,你們趁他們回過神之前,沖進切爾卡瑟,明白嗎?”
“明白了,軍長同志,”維拉德列爽快地回答道:“我這就率領部隊渡河。”
過了幾分鍾,我就從望遠鏡裏看到維拉德列旅的坦克,一輛接一輛地駛上了剛剛架設完畢的浮橋,緩緩地朝對岸開去。
看着正在渡河的坦克部隊,格特曼有些擔心地說:“司令員同志,我覺得維拉德列上校的兵力還是過于單薄,如果在路上遇到敵人的反坦克手,估計部隊會遭受不小的損失。”
雖然我明白格特曼所說的情況,完全有可能出現,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我卻無法派出機動力強的部隊跟随行動。所以我隻能長歎一聲,然後說道:“軍長同志,從卡尼伏到切爾卡瑟隻有三十多公裏,如果坦克旅開足馬力的話,最多一個小時就能趕到。就算在路上遇到德軍反坦克手的阻擊,相信他們也能沖過去的。”
爲了保險起見,我用報話機聯系上了隐蔽在切爾卡瑟附近的巴克索夫:“師長同志,您的部隊在什麽位置?”
“我們隐蔽在切爾卡瑟西南方向的一個丘陵後面,離城市大概有三公裏遠。”巴克索夫彙報完自己所在的位置後,接着問道:“司令員同志,我們什麽時候能發起對城市的進攻?”
“快了,快了,師長同志。最多再多一個小時,你們就能發起進攻了。配合你們奪取城市的坦克旅,此刻正在卡尼伏地段渡河呢。完成渡河行動後,他們将沿着公路直接沖向切爾卡瑟。我現在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您,立即派出人手去監視切爾卡瑟——卡尼伏的公路,如果發現沿途有德軍的反坦克手,就堅決消滅他們。”
“司令員同志,雖然公裏隻有三十多公裏長,但我至少要派出一個營的兵力,才能完成您所交代給我的任務。”巴克索夫叫苦不疊地說:“這樣一來,我們進攻城市的兵力就會顯得薄弱了。”
“放心吧,師長同志。”我安慰他說:“我已經讓盧金中校的步兵第375師,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往你們那裏了。我相信他們在戰鬥打響前,就能趕過去和你們彙合。對了,城裏的情況怎麽樣,敵人有多少兵力,有沒有察覺到你們的到來?”
“司令員同志,您放心吧,我們的部隊雖然人不少,但隐蔽得很好,敵人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們。”巴克索夫向我彙報說:“我派出的偵察兵在半個小時前,向我報告,說城裏大概有一個團的德軍。根據抓獲的俘虜供認:不過他們的防禦重點,都在靠近第聶伯河一側,爲了防止我軍渡河,他們在河邊修築了好幾道防禦工事,并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部署在河邊。剩下的兵力,則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城市的各個地區。”
“繼續派人監視德軍的東西,”我簡短地命令道:“一旦他們進行什麽兵力調動的話,就立即向我彙報。”
“是!”巴克索夫響亮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