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同志,情況是這樣的。”謝傑裏科夫向我彙報起奪取卡尼伏的經過:“在戰鬥打響前,我想起在以前的戰鬥中,您經常趁着敵人在遭受我軍炮擊,無法觀察情況的有利時機,讓部隊悄悄接近敵人的陣地,等炮擊一結束,就果斷地發起沖鋒。這樣通常能将敵人打一個措手不及,同時還能大大地減少我軍的傷亡。”
“沒錯,趁着敵人遭到我們炮火壓制的時候,派部隊悄悄地接近敵人的陣地,這的确是我慣用的戰術。”我點着頭說道:“德國人在這種時候,往往隻留下幾名士兵進行觀察,其餘的不是躲進防炮洞,就是退到了第二道防線。怎麽,你們今天就是趁着敵人遭受炮擊,無法進行觀察的有利時機,悄悄沖進城裏的嗎?”
“您猜得不錯,我們的炮擊開始後,我派出的偵察兵向我報告,說城裏的敵人正在向河邊的防禦陣地調動。”謝傑裏科夫接着往下說:“我就想既然城裏的敵人在向河邊調動,那麽城裏的兵力一定會變得空虛,我們如果在這種時候對城市發起進攻,肯定能牽制敵人不少的兵力,掩護友軍的渡河作戰,所以便率領部隊悄悄接近了城市。
結果到了城郊,我派人潛入城裏去進行偵察,卻意外地發現城裏的守軍少得可憐,居然隻有不到一個連的兵力。見到城裏的守軍如此空虛,我知道機會難得,就立即組織部隊向城市發起了進攻。
我們的進攻,把城裏的守軍打蒙了。僅僅經過十幾分鍾的戰鬥,我們就解決了戰鬥,除了少數的敵人被打死外,剩下的都放下武器向我們投降。”
“什麽,僅僅經過了十幾分鍾戰鬥,就解決了戰鬥?”如果謝傑裏科夫不是我所熟悉的部下,那麽我肯定會認爲他是在胡說八道,謊報軍情,德國人又不是紙糊的,就算一個連面對一個團的進攻時,也不會隻抵抗了十幾分鍾就繳械投降了。所以我加重了語氣問道:“中校同志,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的,司令員同志。”謝傑裏科夫顯然聽出了我語氣中的懷疑,連忙解釋說:“德軍在城裏雖然有一個連的兵力,但番号居然多達十幾個,所以面對我們的突然襲擊時,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
“原來是這樣。”聽謝傑裏科夫說清楚原因,我的心裏不禁暗自感慨地說他的運氣真是太好了,本來以爲攻克卡尼伏會經過一番惡戰,沒想到他遇到的卻是一群烏合之衆,短短十幾分鍾就結束了戰鬥,并成功地占領了卡尼伏。不過爲了防止這位走運的團長輕敵,我特意在電話裏叮囑他:“中校同志,目前近衛第52師還沒有完全占領德軍的陣地,戰鬥還在繼續。你立即抽調部隊,把他們派往河邊,去支援近衛第52師,争取盡快将敵人消滅掉。”
我下達這個命令後,深怕他一時頭腦發熱,将所有的部隊都派出去,連忙又補充說:“中校同志,我提醒你一句,雖然我命令你派部隊去河邊支援友軍,但卻不能影響到城裏的防禦。我不希望看到河邊的敵人被消滅,而城市卻又被敵人奪回去的情況出現。”
“司令員同志,您就放心吧。”謝傑裏科夫信心十足地對我說:“我會立即派兩個營去河邊支援友軍,而在城裏留下戰鬥力最強的一個營,絕對不會讓敵人再進入卡尼伏的。”
我放下電話,想起巴克索夫是派了兩個團的兵力,來協助近衛第52師奪取卡尼伏。不過現在既然謝傑裏科夫團已奪取了城市,另外一個團來與不來,意義都不太大,相反卻可以将他們用在更加重要的位置。
想到這裏,我拿起電話和待在登陸場的巴克索夫進行聯系。一聽到巴克索夫的聲音,我就開門見山地問:“師長同志,您的手裏還有多少兵力?”
巴克索夫遲疑了片刻後,回答說:“司令員同志,我的手裏還有一個步兵團,和一些師的直屬部隊,大概還有三千人左右。”
“能立即投入戰鬥嗎?”我簡短地問道。
我的這個問題,讓巴克索夫沉默了很久,然後他才試探地問:“司令員同志,我想知道卡尼伏那裏的戰鬥情況如何?我派出的兩個團,被德國人擊潰了嗎?”
“被擊潰?”我聽到巴克索夫的擔憂,忍不住笑着說:“師長同志,您想到哪裏去。要知道卡尼伏現在已被謝傑裏科夫團占領了,而另外一個團還沒投入戰鬥呢?”
“什麽,卡尼伏被我軍占領了?”聽筒裏傳出了巴克索夫驚喜的聲音,片刻之後,他又用不解的語氣問我:“司令員同志,既然卡尼伏已被我軍占領了,那麽您爲什麽還問我部隊是否能立即投入戰鬥呢?”
“卡尼伏雖然占領了,但接下來我們還要進攻切爾卡瑟。”我望着遠處火光沖天的河邊,接着說道:“您立即率領部隊沿河而下,在切爾卡瑟的附近潛伏下來,準備配合我派出的進攻部隊,将城市從德國人的手裏奪回來。”
巴克索夫接着問道:“司令員同志,我們師離開以後,登陸場怎麽辦?”
“把登陸場移交給克拉夫琴科将軍的摩托化團,”我有些不以爲然地說:“反正我們已奪取了卡尼伏,那個登陸場就沒有什麽用處了。”
結束了巴克索夫的通話,我走到了瞭望口,問站在那裏觀察戰況的涅克拉索夫:“師長同志,情況怎麽樣,你們師還沒有完全占領河邊的陣地嗎?”
“快了快了,”涅克拉索夫有些興奮地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們的渡河部隊幾乎全部登上了對岸,我想最多再用半個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就能奪取河邊的全部陣地。”
見消滅河邊敵人是遲早的事情,我便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我盯着面前的地圖看了一陣後,擡頭問格特曼:“将軍同志,您的坦克軍裏有能架設浮橋的部隊嗎?”
格特曼從瞭望口那裏走過來,點着頭說道:“有啊,我們軍有一個舟橋營。等涅克拉索夫将軍的部隊消滅了河邊的守軍後,我就可以調舟橋營過來架設浮橋了。”
“将軍同志,您過來看。”我用手指着地圖對他說道:“我想讓您的舟橋營在這裏盡快架設一道浮橋,可以通行坦克的那種。”
“卡尼伏不是已經被我們占領了嗎?”聽到我這麽說,格特曼有些不解地問道:“就算沒有我的坦克部隊,您也能順利地進入城市啊?”
“雖然我們拿下了卡尼伏,不過這還遠遠不夠。接着,我們還要對切爾卡瑟展開進攻。”我向他介紹自己的下一步行動計劃:“您瞧,您的坦克旅從這裏渡河以後,可以順着公路南下,直撲三十公裏外的切爾卡瑟,趁敵人還沒有回過神的有利時機,配合隐蔽在那裏的近衛第67師迅速地奪取城市。”
格特曼看了一會兒地圖後,有些爲難地說:“司令員同志,請恕我直言,您的計劃可能很難實施。”
“爲什麽?”我皺着眉頭問道。
“您想想,就算我們奪取了對岸的陣地,讓舟橋營開過來架橋。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架橋,等完成一座能讓坦克通過的浮橋時,至少要花兩個小時。”格特曼扳着指頭向我擺可能存在的困難:“坦克旅通過浮橋,在對岸完成集結,至少還要一個小時。然後再加上步兵集結,和準備載兵用的卡車,這前後也得耽誤一兩個小時。等我們長途跋涉趕到切爾卡瑟的時候,估計德軍早就做好了防禦準備。”
聽到他原來是擔心我們耽誤的時間太長,讓德國人察覺到我們的行動,并做好相應的防禦準備,我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放心吧,将軍同志。我打算等你們的坦克過河以後,就立即沿着公路沖向切爾卡瑟。”
“什麽,讓我們的坦克直接沖向切爾卡瑟?”格特曼聽到我這麽說,不禁大吃一驚,他瞪大眼睛問道:“難道不需要步兵的掩護嗎?”
我搖着頭回答說:“将軍同志,目前敵人的防禦體系到處是漏洞,他們根本想不到我們在剛剛奪取了卡尼伏以後,就會立即調頭南下奔襲切爾卡瑟。所以就算沒有步兵的掩護,你們也能順利地沖到了切爾卡瑟的城下。”
格特曼目不轉睛地盯着我,似乎想看清楚我是否在和他開玩笑。面對他全神貫注的目光,我沒有吧眼睛調轉到别的地方去,因爲那樣會被他認爲是心虛的表現。
他盯着我看了一陣後,長歎一口氣,重重地點點頭,回答說:“好吧,司令員同志,既然您這麽說,那麽我就通知舟橋營盡快趕過來。”
格特曼用報話機和他的舟橋營進行聯系時,我接到了奇斯佳科夫從司令部裏打來的電話:“司令員同志,盧金中校的步兵第375師到了,需要我将他們派到卡尼伏去支援你們嗎?”
“不用,副司令員同志。”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将占領卡尼伏的消息通知奇斯佳科夫,連忙補充說道:“卡尼伏已被我軍占領,部隊接下來的進攻目标,是下遊的切爾卡瑟。這樣吧,将盧金率領部隊從克拉夫琴科将軍占領的登陸場渡河,并沿河而下去參與奪取切爾卡瑟的戰鬥。”
“什麽,卡尼伏已被我軍占領了?”聽到這個消息,奇斯佳科夫不禁驚呼起來:“我的上帝啊,您剛去了河邊才幾個小時,居然就給我們帶來這麽驚人的消息。是真的,我軍真的占領了卡尼伏嗎?”
聽到奇斯佳科夫那難以置信的語氣,我笑着回答說:“是的,副司令員同志,謝傑裏科夫中校本來想率領他的那個團,騷擾一下城裏的守軍,爲我們的渡河部隊減輕壓力。沒想到城裏居然隻有一個連的守軍,而且還是由若幹支互不統屬的部隊拼湊起來的,這樣的部隊哪有什麽戰鬥力,所以他們隻用了十幾分鍾,便成功地占領了城市。”
“德軍在河邊的陣地,都被我們占領了嗎?”奇斯佳科夫試探地問道。
“很遺憾,副司令員同志,河邊的戰鬥還在繼續。”我再度朝遠處還在激戰的戰場望了一眼後,接着說道:“不過我已經命令謝傑裏科夫派部隊從敵人的後面出擊,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在卡尼伏河邊的敵人就會被全部消滅掉。”
“對了,司令員同志,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向您報告了。”奇斯佳科夫接着說:“正在路上行軍的各師師長發來了電報,說他們有可能在中午十二點以前,趕到我們這裏。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安排他們?”
“部隊連夜行軍,又走了這麽遠的路,一定很疲勞了。”考慮到這些部隊就算直接拖到河邊來,可能暫時也參加不了戰鬥,相反還會讓這裏變得混亂,所以我便果斷地命令道:“讓們就在城裏休息吧,等下午四點以後,再根據情況來決定将他們部署在什麽位置。”
随着時間的推移,河邊的槍炮聲漸漸停了下來。我從望遠鏡裏看到,一些幸存下來的德軍士兵,見再抵抗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便高舉着雙手從自己藏身之處走出來,向我們的戰士投降。
就在這時,坦克第100旅的旅長維拉德列上校興匆匆地跑了進來,他擡手向我和格特曼敬禮後,激動地報告說:“司令員同志,軍長同志,在我們旅的炮火掩護下,友軍成功地登上了對岸,并消滅了全部的敵人。我到這裏來,是想問問,我們坦克第100旅下一步的作戰任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