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華西列夫斯基的話,真是哭笑不得,感情我剛剛的話都白說了,他到現在還固執地認爲德軍隻會從西北方向進攻庫爾斯克,真以爲曼斯坦因和他手下那最精銳的三個黨衛隊師是吃素的。
也許是爲了讓我安心吧,華西列夫斯基對我們說了更多的機密:“當初朱可夫元帥把你們部署在庫爾斯克的南面,就是爲了擋住曼斯坦因的南方集團軍群。你們想想,沃羅涅日方面軍下轄第6、第7近衛集團軍、第38、第40、第60集團軍、卡圖科夫将軍的第1近衛坦克集團軍、步兵第35軍,總兵力超過了六十萬人,還裝備了8000門大炮和強擊炮,以及1700多輛坦克和自行火炮。”
“是啊,麗達。”舒米洛夫也幫着華西列夫斯基開導我:“你不要太擔心了,我們有這麽多的兵力和技術裝備,曼斯坦因不發起進攻則罷,一旦發起進攻的話,我們肯定會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除了我剛剛說的那些,最高統帥部還在羅科索夫斯基和瓦圖京的兩個方面軍後方,部署了科涅夫上将的草原方面軍,他們負責爲你們提供增援。就算出現最壞的情況,庫爾斯克防線崩潰,草原方面軍就會變成保衛莫斯科的最後一道防線;而一旦我軍轉入大反攻時,草原方面軍就将成爲我們的生力軍。
最高統帥部用了三個方面軍,來對付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第9和第2集團軍。曼斯坦因南面集團軍群的坦克第4集團軍和肯普夫集群。不管在兵力還是裝備上,我們的三個方面軍都具有絕對的優勢,另外索科洛夫斯基的西方面軍、波波夫的布良斯克方面軍、西南方面軍的第57集團軍和第2坦克軍,部署在庫爾斯克州擔任戰役預備隊。”
說着。他抓住我的手臂,來到了挂在牆上的那副作戰地圖前,拉開簾子後,拿起講解棒指着上面對我和舒米洛夫說:“你們來看,在庫爾斯克突出部的前沿陣地。我們建立了多道防線,防禦縱深超過了一百六十公裏。在整個防禦體系内密布着戰壕、鐵絲網、反坦克支撐點、反坦克壕溝和雷區。我們還在德軍最可能進攻的方向上,都部署了重兵。……”
華西列夫斯基在爲我們講解地圖時,我不禁暗暗點頭,心說我了解這段曆史,知道什麽地方是防禦重點,自然可以有針對性地建立防禦體系。而朱可夫他們隻是根據情況分析,所布置出的防禦體系,居然部署得還井井有條。
舒米洛夫不愧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指揮員,等華西列夫斯基介紹完情況。他接着補充說:“總參謀長同志,從目前的戰略态勢來看,庫爾斯克突出部北面由羅科索夫斯基的中央方面軍防守,南面由瓦圖京将軍的沃羅涅日方面軍防守。中央方面軍的北面,有波波夫的布良斯克方面軍,和索科洛夫斯基所指揮的西方面軍。我們沃羅涅日方面軍的南面有西南方面軍,而在我們後方的草原方面軍,正好位于突出部的後方中央,這樣一來,他們向北可以進攻德軍莫德爾的第9集團軍。向南可以進攻曼斯坦因的南方集團軍群,同時又能使德軍無法合圍中央方面軍和我們沃羅涅日方面軍。最高統帥部的這種部署,真是太妙了,簡直是妙不可言。”
雖然我聽兩人說得很詳細。也很有道理,可心情并沒有因此好轉,我心裏還記挂着不知何時才能列裝部隊的新裝備。以至于我聽到華西列夫斯基問我:“麗達,聽我們說了這麽多,你還有什麽值得擔心的嗎?”
“當然有。”我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心裏所想的話:“我在想我的部隊能不能在大戰爆發前,全部完成換裝。”
“新裝備!新裝備!難道你們集團軍不換裝新裝備。這仗就不打了嗎?”華西列夫斯基對我的固執表現出強烈的不滿,他帶着一股怒氣說道:“哪怕我們裝備落後,面對沖上來的敵人,我們也要勇敢地戰鬥下去。子彈打光了,就用石頭砸木棒敲;石頭砸光了,木棒打折了,就用拳頭打;拳頭打傷了,就用牙齒咬。總而言之一句話,隻要我們還剩下一口氣,就要和敵人繼續戰鬥下去。”
對于華西列夫斯基這種不由分說的批評,我委屈地說:“總參謀長同志,哪怕不給指戰員們換裝,我們面對沖上來的敵人,也會像釘子一樣釘在陣地上,絕不後退一步。我之所以強烈要求上級爲我們盡快換裝,是爲了減少部隊的傷亡,能讓更多的年輕人活着看到我們取得最後勝利的那一天。”
原本怒氣沖沖的華西列夫斯基,卻因爲我最後的一句話,而軟化下來了。他長歎一口氣,對我說:“麗達,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何嘗不是也這樣想,希望能有更多的指戰員能活到勝利以後。可是不行啊,兵工廠的生産速度差不多已達到了極限,再想增加産量,是辦不到的。”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雖然華西列夫斯基言之鑿鑿,但我還是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問道。“也許最高統帥部在安排換裝順序時,能将我們集團軍的位置移到前面去。”
“這怎麽可能,最高統帥部做出的決定,是不允許被更改的。作戰計劃是這樣,換裝計劃同樣如此。”他說到這裏時,忽然停頓下來,半天才遲疑地吐出一個單詞:“除非……”
我一聽有戲,連忙追問道:“總參謀長同志,除非什麽?”
華西列夫斯基就像沒有聽到我說話似的,自顧自地說:“據我所知。武器裝備部有特别的權限,可以在不通過最高統帥部的情況下,将少量的裝備直接列裝指定的部隊。”說到這裏,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扭頭對我說,“麗達,你不是認識烏斯季諾夫同志嗎?你可以給他打電話試試,沒準會有意外的收獲。”
“真的嗎?”我聽到他這麽說,頓時喜出望外。以我和烏斯季諾夫的交情,就算不能讓全集團軍的指戰員都換裝,但一兩個近衛師的裝備,應該還是有保證的。我扭頭望着旁邊的舒米洛夫,激動地問:“司令員同志,您這裏的高頻電話,能和莫斯科聯系嗎?”
舒米洛夫看了華西列夫斯基一眼,見對方點頭表示同意,這才肯定地對我說:“可以和莫斯科通話。不過,麗達。有句話我要先說明,隻能由你出面和烏斯季諾夫同志進行交涉,我和總參謀長都不能參與其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完全明白,司令員同志。”爲了确認我的猜測是否準确,我還特意補充說:“如果這件事情由您或者總參謀長出面,一旦說服了烏斯季諾夫委員,得到了我們想要的裝備。那麽其他部隊的指揮員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也會請總參謀長出門來爲自己的部隊解決裝備,這樣發展下去。事情就有可能失控。”
“麗達,你的判斷完全正确。”華西列夫斯基笑着誇獎了我,接着說道:“以你和烏斯季諾夫同志的交情,就算無法實現部隊的完全換裝。但一兩個近衛師的裝備還是沒問題的。”
舒米洛夫深怕我不會用高頻電話,便幫我撥通了莫斯科,等聽到話筒裏有聲音傳出來的時候,他語氣嚴肅地說道:“喂,值班員同志,請把我找一下烏斯季諾夫同志。您問我是誰?對不起。您暫時沒有知道的權限,請立即通知人民委員同志,要是誤了事,您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也許是舒米洛夫說話的語氣,把對方吓壞了,估計馬上就去找烏斯季諾夫了。過了片刻,舒米洛夫用手捂住話筒遞給我,低聲地說:“是烏斯季諾夫同志。”
我笑着向他點點頭以後,接過話筒貼在耳邊,說了一聲:“喂!”
聽筒裏立即傳來烏斯季諾夫那熟悉的帶有磁性的聲音:“喂,您好!我是烏斯季諾夫,請問是誰找我?”
“您好,人民委員同志。”我連忙禮貌地回答說:“我是奧夏甯娜。”
“原來是麗達啊。”烏斯季諾夫原本嚴肅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甚至還調侃地說:“聽說我們的女英雄到前線去當集團軍司令員去了,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怎麽樣,當司令員的感覺如何啊?”
“不怎麽樣,每天煩心的事情一大堆。”我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留在您那裏,當那個基地負責人呢。”
“現在來也不晚啊,那個位置,我可一直都爲你保留着的。”烏斯季諾夫說完這句話以後,語氣恢複了正常,問:“麗達,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是這樣的,人民委員同志。”聽到烏斯季諾夫主動問起,我也就順水推舟地将自己集團軍的情況向他講了一遍,末了還補充說:“您看能否在近期爲我們換裝一批新式裝備啊?”
對于我的請求,烏斯季諾夫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地說道:“麗達,情況不好辦啊。目前兵工廠的生産已達到了極限,想增加産量是很困難的。”他說到這裏時,我聽見隐約有翻動書頁的聲音傳過來,似乎正在翻看大本營提供給他的換裝清單。接着,他果然爲難地說:“麗達,情況不太好辦啊,根據換裝的名單,你們第6近衛集團軍的換裝時間,是在十月中旬,也就是說你還需要等五個月,才能爲部隊進行換裝。”
聽到烏斯季諾夫這麽說,我立即嬉皮笑臉地對他說:“人民委員同志,我好像聽說您的手裏還有武器分配的機動名額,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把這個名額讓給我們集團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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