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由蘇聯國旗、列甯旗和蘇聯武裝力量軍旗組成的旗手隊,三個平行前進的旗手小隊。走在最中間的,是蘇聯國旗;左側是列甯旗,右側是軍旗。
伴随旗手隊行進的,是蘇聯海陸空三軍儀仗隊。海陸空儀仗兵穿着三色不同的軍禮服,除了扛旗的旗手,和拿着指揮刀的軍官,剩下的戰士都扛着刺刀上挂在紅旗的步槍,甩着手齊步向前走着。
緊随其後出現的,是克裏姆林宮衛隊中央警衛團的騎兵儀仗隊,騎士們穿的是天藍色古典軍服,而胯下的戰馬,都是來自加裏甯、白俄羅斯的優良品種。騎士們控制着戰馬的速度,四騎一排,整整地通過列甯墓,沿着廣場上畫出的道路向瓦西裏斜坡前進。
鼓手隊在通過列甯墓以後,便齊刷刷地向左轉,踏着整齊的步伐,加入了站在紅場中間的混合軍樂隊,和他們一起爲通過廣場的受閱部隊奏樂。
接下來出現的,是來自蘇聯各加盟共和國的忠誠軍人所組成的步兵方陣。
一個又一個步兵方陣從我的眼前經過,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如同幾十面大鼓在敲鼓點一樣,連貫的節奏撞得人心裏跟着鼓點咚咚直跳。
我仔細地觀察戰士們手裏的武器,雖然大部分還是莫辛拉甘步槍和波波沙沖鋒槍,但有幾個方陣的戰士手裏拿的就是我所熟悉的突擊步槍,從他們的穿着看,不是近衛軍戰士,就是來自各海軍部隊的陸戰隊成員。看來在烏斯季諾夫的新武器列裝計劃中,優先裝備突擊步槍的。還是這些立下了赫赫戰功的部隊。
當步兵方陣全部通過紅場後,由上千名軍樂手組成的混合軍樂隊,在擊鼓聲中集體向後轉,大踏步地朝着古姆大商場方向走去。看樣子他們要騰出位置以便讓機械化方隊通過。随着軍樂隊離我遠去,我重新聽清了場上喇叭的聲音,隻聽男播音員用渾厚的聲音介紹說:“……該樂隊指揮是軍樂總指揮、蘇聯人民藝術家亞曆山德羅夫少将,他除了今天指揮軍樂隊爲每支部隊演奏了不同的軍樂歌曲。還率領著名的紅旗歌舞團,到前線爲我們英勇戰鬥的軍隊演出上千次。極大地鼓舞了我前線指戰員的士氣。……”
伴随着強有力的發動機轟鳴聲,機械方隊駛入紅場。首先亮相的是裝甲車方隊,三輛爲一排,沿着劃好的線路向前駛去。播音員的聲音又從廣播裏傳出:“首先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裝甲車方隊,它們主要裝備于偵察部隊,其用途廣泛,可在複雜地形中投入使用,方隊指揮員是營長……大尉。”
裝甲車營過完後,出現在我們視野的是和裝甲車稍有區别的裝甲運輸車。男播音員又接着解說:“現在出現在紅場上的是裝甲運輸車營。該營是來自黑海艦隊海軍陸戰隊的獨立旅,乘員都是克裏米亞人和塞瓦斯托波爾人,運輸車上飄揚着克裏米亞共和國和黑海艦隊的旗幟。……”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卡圖科夫碰了碰我的手臂,低聲地問道:“喂,我說奧夏甯娜同志,你所說的新式坦克在什麽地方?這些裝甲車和裝甲運輸車可不是我國自行生産,而是美國盟友援助給我們的。”
看到卡圖科夫這麽着急,我笑笑對他說:“将軍同志,别這麽着急嘛。好東西肯定是最後才出場。剛剛過了兩個機械化方隊,後來參閱的部隊還多着呢,您再耐心地等一等吧。”
卡圖科夫聽完後,什麽也沒說。隻是聳了聳肩膀,繼續觀看從我們面前駛過裝甲車輛。也許是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技術裝備,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内,卡圖科夫表現的郁郁寡歡,不管是卡車牽引的加農炮、榴彈炮,還是威震敵膽的喀秋莎火箭炮。都沒有引起他太大的興趣。
但當一個ZSU—57—2自行高射炮方陣出現在我們的視野時,卡圖科夫的興趣一下就被提起來了,他指着由裝甲底盤、旋轉炮塔、雙聯火炮組成的車輛,好奇地問我:“奧夏甯娜,你知道那是什麽裝備嗎,看起來好像是防空用的?”
我對這款55年定型,57年裝備蘇軍的裝備,自然是非常熟悉,但在這裏我卻不能賣弄自己所知曉的一切,隻好簡單地向卡圖科夫解釋說:“将軍同志,這是我軍剛研究出來的自行高射炮,可爲發起進攻的裝甲部隊,提供必要的防空支援。”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我之所以了解這種自行高射炮,是因爲我來自後世,如果蘇軍真的退出一個超出我所在時代的東西,我肯定看不出它的好壞。而卡圖科夫隻看了幾眼後,就情不自禁地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激動地說:“有了這種新式武器,就算我們的空軍無法掌握戰場的制空權,那麽地面部隊的防空能力也能大大提高。”說到這裏,他将手從我的肩膀上移開,雙手握緊拳頭猛地一揮,興奮地說,“我相信待會兒出場的新式坦克,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驚喜。”
自行高射炮營通過後,進入紅場的是SU—100坦克殲擊車營,這又是一種因爲弗洛甯這支蝴蝶而提前面世的車輛。這次不光是卡圖科夫激動,我周圍的人不管是軍人還是普通的領導,都指着這種新式的車輛議論紛紛。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問:“……喂,我說,這坦克的炮塔看起來好奇怪啊,還有炮管也比一般的坦克炮粗。”
“什麽坦克,”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立即就有人糾正他,“你剛剛沒聽播音員說嘛,這不是坦克。是反坦克殲擊車,專門用來打德國人坦克的。”
先說話的人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錯,這種殲擊車的機動性還不錯,用來對付德國人的坦克。是再合适不過了。也不知道上級是否會把這種裝備的生産任務,交給我們廠來完成。”
“憑什麽讓你們廠來完成這個任務啊?”另外一人不服氣地說道:“上次T—34坦克的生産任務,上級就交給了你們廠,這次怎麽也得輪到我們廠了吧。”
我身後的兩名廠長還在争論不休時,坦克方陣在萬人矚目中駛進了紅場。打頭的坦克自然不可能是最先進的T—54/55坦克。而是蘇軍目前列裝部隊的T—34坦克。饒是如此,還是讓觀禮台上的人們激動不已。
當第一輛新式的T—54/55坦克出現在大家視野内時,原本喧鬧的觀禮台頓時沉寂了下來,因爲這是一種大家誰都沒見過新式坦克。過了好一陣,我才聽到身後的那兩個廠長又開始議論。
廠長甲說:“你剛剛說得對,既然上次前段時間将生産坦克的任務,交給了我們廠,那麽生産反坦克殲擊車的任務,還是應該交給你們廠來完成。你放心吧,下次到局裏開會時。我會和局長同志商量,讓他把生産殲擊車的任務,交給你們廠來完成。”
“不行,堅決不行。”幾分鍾前還想争搶坦克殲擊車生産任務的廠長乙變卦了,他不滿地說道:“我們廠完全具備生産這種新式坦克的能力,我覺得上級還是該把生産殲擊車的任務交給你們廠,而由我們來生産這種新型坦克吧。”
卡圖科夫看着場上駛過的新型坦克,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我說:“不錯,真是不錯。要是我的部隊能列裝這樣的坦克。那麽對付德軍的裝甲部隊,那簡直不在話下。”
我點了點頭,随後向卡圖科夫介紹這種坦克的特點:“将軍同志,這種新型坦克具有良好的武器和裝甲。無論是使用還是維修都比較簡便、潛渡裝備安裝方便和具有極強的夜戰能力。但主要缺點是火炮俯角小,活動系統太簡陋,火炮的射程有限,外組燃料箱被擊中後容易起火。”
“隻要戰場生存能力強,這些缺點都不算什麽。”卡圖科夫聽完說完後,不以爲然地說:“隻要使用維修方便。就算被敵人的炮火打壞了,也能盡快進行修複,使之恢複戰鬥力。”
從我剛剛聽到兩名廠長的對話中,我知道新型坦克的生産,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關鍵的是駕駛坦克的人。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問卡圖科夫:“将軍同志,就算上級将大量的新型坦克配備給你們集團軍,可您手下有那麽多的坦克手嗎?”
卡圖科夫聽我說完後,不禁啞然失笑,接着向我解釋說:“奧夏甯娜,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使用的履帶式拖拉機的操作方式,和坦克一樣,都是用手柄操作的嗎?一個拖拉機手隻要經過簡短的培訓,就能成爲合格的坦克駕駛員。”
“爲什麽德軍的坦克兵損失以後,補充的速度那麽慢呢?”雖然聽到卡圖科夫說得如此輕松,但我還是不服氣地反駁說:“要知道德國人有那麽龐大的裝甲部隊,就算損失了坦克手,他們完全可以用裝甲車駕駛員來代替啊!”
我的話讓卡圖科夫忍不住笑出了聲,看到旁邊人投過來帶有責備意味的眼神時,他才止住笑聲,向我解釋說:“奧夏甯娜,你在戰場上也待了那麽長的時間,我想,你一定發現德軍的裝甲車中,半履帶式的裝甲車很多吧。”見我點頭表示認可,立即又抛了一個問題給我,“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
對于卡圖科夫的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答案,于是隻能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對不起,将軍同志,我不知道。”
“因爲這種裝甲車裏面的駕駛裝置,不是手柄操作,而用的是方向盤。”卡圖科夫信心十足地對我說:“也就是說,他們的坦克手一旦損失掉,要想重新培養新的駕駛員,所需的時間會遠遠比我們長。這樣一來,等他們的駕駛員學會駕駛坦克的時候,我們轉行的戰士早已成爲優秀駕駛員了。”
正當我以爲整個閱兵的高潮部分已過去的時候,廣播裏的播音員的聲音忽然變得激昂起來:“公民們,現在行駛在紅場上的,是偉大的紅軍部隊所配屬的最新式坦克,該型坦克安裝有先進的武裝系統,可實施對地、對空打擊,是所有法西斯侵略者現役坦克的克星。”
我連忙扭頭望去,隻見我曾經見過T—72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六輛坦克分成兩排,威風凜凜地沿着小塊條石鋪就的道路,從我們的面前駛過。
這時,我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一陣劇痛,扭頭一看,原來是卡圖科夫抓住了我的手臂。隻見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駛過的T—72,因爲激動,他抓住我手臂的那支手還在不停地顫抖着。直到坦克從列甯墓前駛過後,他轉過頭望着我,有些失态地問道:“奧夏甯娜,您剛剛爲什麽不告訴我,說這才是我軍的秘密武器?”
說實話,對我這個外行來說,不管是T—54/55坦克,還是T—72坦克,從外表來看,都是大同小異的。隻有卡圖科夫這種内行,才能一眼看出這種新型坦克的特别所在。因此面對卡圖科夫的追問,我隻能含糊其詞地說:“将軍同志,這些坦克在今天以前還是絕密的存在,所以就算我知道什麽,也沒有權利告訴您。況且這後面出場的六輛坦克,雖然是目前最先進的,但由于某些技術還不成熟,可能短期内不會裝備部隊。您的部隊能得到的,還是前面那個機械化方陣裏的坦克。”
我們正說着話,忽然旁邊傳來一陣驚呼聲。别濟科夫表情驚慌地對我說:“麗達,你快看,那輛坦克在瓦西裏斜坡上抛錨了,發動機的位置還冒出了濃煙,不會是起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