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個時代飛機的舒适度和後世根本沒法相比,當飛機降落在華盛頓的軍用機場時,連着坐了幾天的飛機的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快被震散架了。
飛機停穩放下舷梯後,一個戴着眼鏡的圓臉老頭,帶着一群人迎了上來。經過赫魯廖夫将軍的介紹,我才知道這位笑容可掬的老頭,居然是蘇聯駐美國大使馬克西姆.李維諾夫。
李維諾夫在和大家一一熱情握手後,引導莫洛托夫來到了一輛豪華轎車的旁邊,并親自爲他拉開了車門。等莫洛托夫上車後,他才跟着上了車。
我和赫魯廖夫坐在他們後面的一輛車上,在車開動以後,我忍不住好奇地問赫魯廖夫:“部長同志,這位李維諾夫同志在美國擔任大使有多長時間了?”
赫魯廖夫思索了片刻後,回答說:“衛國戰争爆發後,斯大林同志便任命李維諾夫爲外交事務代表,以及蘇聯駐美國大使。他在就任大使後,在1942年與美國簽訂了《租借條約》,這次和美方談軍援的時候,還需要他出面來協助我工作。”
聽完赫魯廖夫對李維諾夫的介紹,我又把話題轉移到了莫洛托夫的身上。我瞥了一眼前排的司機,湊近赫魯廖夫,小聲地問道:“您覺得我們能完成這次的使命嗎?”
“我覺得沒有多大的問題。”赫魯廖夫很有自信地說道:“雖然這次商讨開辟第二戰場的事情,由你負責,但莫洛托夫同志早爲你做好了鋪墊。早在去年,他在白宮會見美國總統羅斯福的時候,曾就偶爾第二戰場開辟的問題舉行過會談。他在會上說:‘第二戰場問題既是個軍事問題,也是個政治問題,但主要還是政治問題。’通過談判。雙方還簽署了針對第二戰場的協議。”
我着街道兩側的高樓大廈,和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又繼續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裏啊,是駐美大使館嗎?”
赫魯廖夫朝車窗外看了看。随後搖了搖頭說:“我以前來過一次華盛頓,從路線上看,不像是去使館,倒有點像去白宮的道路。”
去白宮,赫魯廖夫的話不禁讓我打了一個哆嗦。我還以爲至少要休息一兩天時間,才回去見羅斯福,沒想到會下了飛機就直接去白宮。但我還是抱着懷疑的态度,半信半疑地問:“部長同志,如果真的要去見羅斯福總統,在機場時就應該見到他派來接我們的人啊。”我停下來想了想,又接着說,“以莫洛托夫同志的身份,起碼也需要國務卿赫爾來接待才行。”
赫魯廖夫在這方面顯然經驗比我豐富得多,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奧夏甯娜同志。不要着急,據我分析,美方也不願意有太多的人知道我們的來訪,所以歡迎我們的人會等在白宮門口,可能不光有赫爾,甚至還能見到霍普金斯。”
我本來以爲赫魯廖夫隻是猜測,沒想到等我們的車隊到了門口,在白宮外,還真受到了赫爾和霍普金斯的接待。
幾分鍾以後,當我和羅斯福坐在白宮會議室同一張圓桌的四周時。我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呢。我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那傳來的巨大疼痛感,讓我明白自己是真的來到了美國的白宮,而不是在做夢。
圍着圓桌坐着的人不少。除了總統羅斯福、國務卿赫爾、霍普金斯,還有戰争部部長史汀生和參謀長馬歇爾上将。而我們這邊,隻有莫洛托夫、赫魯廖夫和我,在我們的後面,還站着一位美方爲我們配備的翻譯人員。
“總統先生,首先。對于您和您的國家,在長期以來支持我們抗擊德國法西斯侵略者表示感謝,并把斯大林同志的信交給您。”莫洛托夫說着站起身,走到了羅斯福的面前,将一個厚實的信封,交給了羅斯福。
羅斯福接過信,在手裏掂了一下,沒有看,就直接放在了桌上,然後笑容可掬地對莫洛托夫說:“莫洛托夫先生,我想斯大林大元帥的信裏談到的内容,應該和我們何時在何地開辟第二戰場有關系吧?”
對于羅斯福的猜測,肯定地回答說:“是的,總統先生。英美兩國如果能盡快開辟第二戰場的話,我們就能早日打敗德國人,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莫洛托夫先生,您以前也說過,開辟第二戰場是個軍事問題,”羅斯福背靠着輪椅的靠背,稍稍揚起眉毛問道:“難道是您來代表蘇聯軍方,和我們讨論這個問題嗎?”
“總統先生,”莫洛托夫禮貌地說道:“這次負責和貴國軍方交涉的人選,是由斯大林同志親自挑選的。”說完,他用手指着我,向羅斯福進行介紹,“這位是奧夏甯娜中将,和貴國軍方讨論第二戰場的事宜,将由她全權負責。”
羅斯福的目光順着莫洛托夫手指的方向望向了我,在和我的目光相對時,他沖我微微一笑,眼神裏閃過一絲好奇。接着他用平靜的語氣說:“莫洛托夫先生,我有個建議,您想聽聽嗎?”
“總統先生,您請說。”莫洛托夫客氣地說道。
“現在是戰争期間,有些事情的步驟就不能像和平時期那樣。”羅斯福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知道您這次來,還帶有特殊的使命,爲了盡快地達成您出使的目地,我建議進行分散談判,以提高彼此的效率。”
“分開談判?”莫洛托夫聽羅斯福這麽說以後,忍不住回頭看了我和赫魯廖夫一眼,又轉過頭去文對方:“不知道怎麽個談法?”
羅斯福的臉上保持着笑容說道:“您來的目地,是爲了兩國的邦交正常化,這點您可以和國務卿赫爾先生談;而赫魯廖夫将軍,則是爲了租借法案而來,這件事情是由戰争部部長史汀生先生負責的;而開辟第二戰場的事情,就要請奧夏甯娜将軍和馬歇爾将軍到作戰廳去細談了。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
羅斯福的意思,是讓我們三人分開,同時進行三個方面的談判。對于他的這個建議,莫洛托夫略微地想了想,便爽快地答應了。
我跟着馬歇爾離開這個會議室,準備前往作戰廳的作戰室。美方爲了防止出現語言不通的情況,還特意給我配備了一名随身翻譯。
當我們走出白宮,坐上了停在外面的小轎車後,我還自作聰明地問馬歇爾:“上将先生,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五角大樓啊?”
馬歇爾聽完翻譯的轉述後,一臉茫然地望着我說道:“奧夏甯娜将軍,可能要讓您失望了。你所說的五角大樓,也就是我們戰争部未來的辦公大樓,年初剛剛建造完畢,目前正在進行室内裝修,最快也要等到六月以後才能搬進去。”
聽說去不了五角大樓,我的心裏不免有些失落,但還是不甘心地問:“那我們要去的作戰廳在什麽地方?”
“我們的戰争部的辦公地點因爲空間問題,分散在很多地方。”聽我問起辦公地點,馬歇爾有些無奈地說:“如國家廣場,華盛頓特區和馬裏蘭州以及佛吉尼亞州,都有我們的辦公地點。不過我們要去作戰廳就在國家廣場,離這裏不遠,幾分鍾就能到。您可以從窗口看到著名的華盛頓紀念碑,和很多時間聞名的建築物。”
說完這些,他突然停住不說了,隻是默默地望着前方,似乎正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從側面看着這位美軍參謀長,饒有興趣地想到,美國之所以隻有五星上将而沒有元帥軍銜,就是和馬歇爾有關。因爲英語中“元帥”的發音,和“馬歇爾”很接近,如果他被授予元帥軍銜的話,别人就會稱呼他爲“馬歇爾馬歇爾”,因此爲了避免這樣尴尬的稱呼,美國就沒有設立元帥而隻有五星上将的軍銜。
我們下車後進入了一棟建築物,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間寬闊的作戰室。也是裏面的人早就知道我們即将到來,都紛紛站在門口等着我們。
看到迎接我們的人幾乎是清一色的校官,偶爾出現在我視野裏的将官,也隻是準将級别的。我的心裏稍稍感覺踏實一些,隻要沒有什麽軍銜比我高的軍官出現,在接下來的談判中,我就不會出現過于緊張的情況。
等我和門口那些被馬歇爾介紹過的将校們一一握完手後,終于走進作戰室時,意外地發現裏面還有一位将軍背對着門站着。看着他寬闊的背影,和沒戴軍帽的大光頭,我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我試探地朝前走了幾步後,那位将軍緩緩地轉過身來,帶着挑釁的目光上下打量起我來。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以及他領章上代表中将軍銜的三顆星,我心跳不禁加快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況,向他伸出手去,同時禮貌地用英語說道:“您好,巴頓将軍,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