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指揮所外面的戰鬥,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雖說德軍的單兵素質高戰鬥力強,但也要看是和誰比,如果對上我們普通的指戰員,他們一個排打我們一個連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遇到了我手下這支裝備精良戰鬥力強悍的特别警衛連的戰士,他們就根本不是對手了。
不到十分鍾,尤先科就提着突擊步槍重新走進了指揮部,擡手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來犯的敵人已被我們全部殲滅了。共打死德軍39人,我們犧牲5人,負傷21人,其中三名犧牲的戰士屬于一團。”
“很好。”我說完這句後,想到既然德軍在猛攻一團的陣地,那麽在四團方向肯定也是蠢蠢欲動。我要立即趕到四團的防區,看蓋達爾他們的防禦部署工作做得怎麽樣?想到這裏,我吩咐尤先科:“大尉同志,你帶一個班跟我到四團陣地去,剩下的戰士就留在這裏,臨時負責一團團指揮所的保衛工作。”
“軍長同志!”聽到我這樣的安排,謝傑裏科夫和尤先科都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兩人喊完又一起閉上了嘴,對視一眼後。謝傑裏科夫輕輕地咳嗽一聲。對我說道:“軍長同志。您的安全要緊,還是把所有的戰士帶着一起去四團吧!至于我這裏的安全保衛工作,我可以從參謀和後勤裏抽一些人出來組建一個警衛排。大尉他們,”說到這裏時,謝傑裏科夫壓低嗓門對我說,“他們可都是斯大林同志給您派來的‘禦林軍’啊!”
禦林軍,聽到這個詞彙時,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當初尤先科他們千裏迢迢地從莫斯科趕到斯大林格勒。成爲了我的特别警衛連,我都嚴格沒想過斯大林爲什麽會派他們來。聽謝傑裏科夫這麽說,我心裏才明白他們居然是“禦林軍”!以前把他們借給崔可夫,負責集團軍司令部的保衛工作,還勉強說得過去。而如今讓他們擔任一個團級指揮所的警衛,謝傑裏科夫的級别就顯得太低了。就算我堅決要讓他們留下,謝傑裏科夫也不敢随便用他們。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我隻好惋惜地說道:“中校同志,既然是這樣。那麽就隻能麻煩你從後勤和參謀人員中,抽調人手組建臨時的警衛排。來保衛你的團指揮所了。”
離開一團指揮所,我在尤先科的引導下,沿着一條尚在新三團控制範圍内的通道,趕往四團的防區。在路上,尤先科低聲地向我抱怨說:“軍長同志,已經有德國人沖進了城裏,雖然我們走的這條路比較安全,但誰不知道會不會有德國人突然冒出來襲擊我們。我看,我們還是先回軍指揮部去吧,反正您在那裏也能了解到具體的情況。”
“大尉同志,”對于保護我自身安全的警衛營長,我不好說什麽重話責備他,隻能委婉地說道:“雖然在軍指揮部裏,能随時得到下級反饋回來的情報,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來得真實。我之所以到四團的防區去,是爲了了解他們的防務有沒有什麽漏洞,免得德軍把浮橋一修好,幾輛坦克往城裏一沖,就把突破了他們的防線。”
聽我這麽說,尤先科便閉嘴不言了,默默地在前面爲我帶着路,同時一雙目光警惕地盯着道路兩側樓房的窗口,深怕那裏會有德國人突然向我們射出一串子彈似的。
我握緊了手裏的突擊步槍,邊朝前走邊左右張望着。從路邊的樓房裏的窗口望進去,能看到裏面活動着的守軍。有些站在窗口的指戰員,見到我們經過,還擡手向我們敬禮。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就來到了四團的防區。在這裏的街壘和火力點後面,我都看到了指戰員的身影。看到這一幕,尤先科驚奇地說道:“軍長同志,您快看,四團在面向城内的方向,也布置了這麽多的防禦力量。”
我看了一眼尤先科,點點頭說道:“蓋達爾中校在獨立師時,就以善守聞名,他這樣布置防禦力量是在正常不過了。”
我倆正說着話,從前面的街壘裏出來三名指戰員,朝我們這邊看了看,然後便一路小跑着過來。他們在離我還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住,其中那名軍官擡手向我敬禮,并報告說:“軍長同志,四團一連連長柯裏澄上尉向您報告,一連正在執行防禦任務,請指示!”
我還了一個禮,淡淡地說道:“請繼續,上尉同志。”随後向前幾步,主動向他伸出手,友好地說道:“你好啊,上尉同志,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他連忙雙手握住我的手,禮貌地說道:“您好,軍長同志,歡迎您到我們四團來視察防務。請跟我來,我帶您到團指揮所去。”
我們一行人跟在柯裏澄上尉的後面,下到了路邊的交通壕裏,沿着半人深的壕溝往前走着。邊走我還邊感慨地說:“上尉,你們的防區裏,這種交通壕多嗎?”
走在前面的柯裏澄邊走邊回頭對我說:“軍長同志,這樣的交通壕每條街道上都有。團長說了,多挖點這樣的壕溝,一旦德軍沖進城裏,除了可以讓我們當戰壕使用,還能阻擋德軍的坦克前進,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這麽多交通壕,都是你們團的指戰員自己挖的嗎?”我想到四團的防區有差不多十條街道,如果讓他們在每一條街道都挖的話,這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量。
“不是,”柯裏澄搖了搖頭,回答說:“至少不到一半的交通壕是我們自己挖的,而另外一半,也不知道是德國人,還是我們自己人當初撤離城市之前挖的。”
我們來到一棟石制的建築物前,看到門口站着的幾名崗哨,和兩個沙袋堆砌起來的機槍火力點,我便知道自己來到了四團的指揮所。這裏離河邊雖然隔着三四條街區,但河邊傳來的槍聲和冷不丁炸響的爆炸聲,還是聽得很清楚。
柯裏澄讓我們在原地稍等片刻,他則爬出了交通壕,快步地跑到了站崗的哨兵身邊,和對方說了幾句。哨兵聽完他的話,朝我們這邊望了一會兒,便轉身走進了指揮所。
過了僅僅幾分鍾,蓋達爾那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指揮所的門口,他的身邊還跟着他的副手團政委夏平。柯裏澄連忙迎了上前,向兩人敬禮後,用手指着我們所在的方向,對他們說着什麽。聽完了上尉的彙報,兩人的目光一起轉了過來,一看清我們所在的位置,立即便面帶微笑地迎了過來。
他們走到我們的面前,一起擡手向我敬禮。接着,蓋達爾笑着問道:“軍長同志,您怎麽會突然到我這裏來了?”
“河邊的情況怎麽樣?”我沒有還禮,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敵人的浮橋修好了嗎?”
“暫時還沒有。”蓋達爾說完這句話以後,沖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同時說道:“軍長同志,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回指揮所裏去吧。”
對于他的提議,我沒有反對,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便示意他在前面帶路。在經過柯裏澄上尉的身邊時,我再度向他伸出手,客氣地向他表示感謝:“謝謝你,柯裏澄上尉!謝謝你帶我們到團指揮部來。”
“軍長同志,”我的感謝,讓柯裏澄上尉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他雙手握住我的手使勁地搖晃着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走進指揮所,謝傑裏科夫那裏所呈現的繁忙景象再次呈現在我的面前,不過蓋達爾指揮所在裏面的房間,把房門一關,立即将嘈雜隔斷在門外。我坐在桌邊,盯着擺在桌上的地圖,對兩人說道:“說說情況吧,河對岸的敵人怎麽樣了?”
兩人在我面前站得筆直,聽到我的問話,蓋達爾向前一步,大聲地對我說道:“軍長同志,請允許我向您報告!”
“說吧,中校同志。”我一邊看着面前用紅藍鉛筆标注着的地圖,一邊淡淡地說道:“把具體的情況說說,我聽着呢。”
“德軍的步兵在炮火的掩護下,向我們的河邊陣地前後發起了四次進攻。”蓋達爾口齒清楚地回答說道:“但在我團指戰員的頑強阻擊下,他們的進攻被打退了。”
“你們消滅了多少敵人,自己的傷亡又有多大呢?”我心裏明白德軍在沒有坦克的掩護下,想從冰面上沖過來,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别說冰面上一覽無遺,連個遮擋物都沒有,就連沖鋒的速度,也會因爲冰面太滑,而根本提不起來。我之所以這麽問,是想了解蓋達爾這位善于防守的團長,在今天的戰鬥中表現得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