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科索夫斯基等馬利甯說完,沖着維特科夫說道:“上校,等會議結束後,您和奧夏甯娜同志一起留下,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向你們交代。”
“是!”莽撞的維特科夫連忙答應一聲,接着用請示的口吻問道:“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可以坐下嗎?”
“請坐吧,上校同志。”羅科索夫斯基微笑着回答他,然後轉向崔可夫說:“下面請瓦西裏.伊萬諾維奇同志講話。”
崔可夫的講話很簡單,他主要向在座的指揮員們通報了即将進行的一系列的休整補充計劃,我因自己的部隊很快就會被調離,也就沒仔細聽。崔可夫在結束講話後,轉身對羅科索夫斯基說:“我的話講完了,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諾維奇。”
羅科索夫斯基聽後點點頭,随後說道:“既然崔可夫同志的話講完了。那麽就散會吧。各位指揮員同志們可以回自己的部隊去了。”
别的指揮員(包括我手下的那幫師長們)紛紛起身朝外面走去。就剩下我和維特科夫還坐在位置上沒動彈。
等到來參加會議的指揮員走得差不多的時候。羅科索夫斯基朝我招招手,熱情地說道:“麗達,别坐在下面,到我這裏來吧。”
我和維特科夫站起身,走到了桌邊,不過沒有遵照羅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坐下,而是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
“麗達,你和你的部隊馬上就要調到西南方面軍去了。”羅科索夫斯基客氣地對我說道:“你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出來。”
既然是羅科索夫斯基讓我提條件,我自然不會客氣,在思索片刻後,我果斷地說道:“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有兩個請求。第一,我的軍政委瓦西裏耶夫同志,在前段時間因遭到德軍狙擊手的狙殺而英勇犧牲,目前軍裏沒有政委,爲了加強部隊的領導。我希望上級能給我們派一個新的政委來。”
羅科索夫斯基聽完我的第一個條件後,扭頭問崔可夫:“崔可夫同志。您是什麽意見?”
“方面軍司令員同志,奧夏甯娜同志的第79步兵軍,是我們第62集團軍的主力部隊,我認爲應該給他配備一位能力強的副手。”崔可夫在對羅科索夫斯基說完這番話以後,又轉身問我:“奧夏甯娜,你有合适的人選嗎?”
“有的,司令員同志。”其實早在瓦西裏耶夫犧牲後不久,我就有了合适的人選,隻不過因爲天天在打仗,我也就暫時沒有提出,既然崔可夫讓我推薦人選,我便毫不遲疑地說:“班台萊耶夫師的政委基裏洛夫上校,曾和我搭檔了幾個月,他是一個比較合适的人選。”
“讓基裏洛夫上校去擔任你的軍政委,這點我沒有意見。不錯,”崔可夫提醒我說:“這麽一來,班台萊耶夫的師政委不就空缺了嗎?你覺得由誰來接替這個職務比較最合适的?”
對于班台萊耶夫師裏的各級指揮員,我都是爛熟在胸,聽崔可夫問到誰适合接任師政委的職務,我便把自己想好的方案一口氣說了出來:“基裏洛夫上校到軍裏擔任政委後,他空出來的職務,可以讓一團政委奧貝斯坦中校擔任。而一團政委的職務,由二團一營教導員薩夫琴科少校來擔任,是最合适的。”如今政工人員都被授予了新軍銜,職務名稱也進行了相應的調整,說起他們的職務時,感覺也不像從前那麽拗口了。
崔可夫聽完我的安排,點了點頭,滿意地說:“奧夏甯娜同志,你考慮得很全面。你所說的政工人員,我都認識,都是很不錯的指揮員,對于你提出的人選,我沒有意見。您呢,軍事委員同志?”他最後一句話,是對着古羅夫問的。
“我也同意奧夏甯娜同志提出的人選。”古羅夫臉上帶着笑容,接着補充說:“我建議今天就讓基裏洛夫上校到軍裏去任職吧。”
羅科索夫斯基笑着揮了揮手:“好了,麗達,你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我們已通過了。接着說你的第二個要求吧。”
由于我即将提出的第二個條件,由于隻有羅科索夫斯基能夠辦到,所以我面朝着他說道:“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的部隊在前期的戰鬥中損失很大,雖然一度爲我們補充了新的兵員,可随着瓦丘克将軍的近衛第79師被調走,我們軍的兵力又變得薄弱了,我希望您能給我們補充八千到一萬名新兵。另外,别雷上校的坦克旅的坦克少了點,如果方面軍能給我們補充一百輛左右,就再好不過了。”
羅科索夫斯基等我說完後,看了旁邊的崔可夫一眼,随後呵呵地笑着說:“麗達,你對我的期望真是太高了。不過很遺憾,你的這個要求我很難滿足你。要知道在這段時間裏,整個頓河方面軍隻得到了一萬二千人的兵員補充,至于坦克、大炮、飛機這些技術裝備得到的更加有限。”
“可是司令員同志,”雖然羅科索夫斯基拒絕了我的請求,但是我還是不甘心地說道:“要知道。我們軍調到西南方面軍以後。面臨将是一場又一場的硬仗。如果兵力和技術裝備得不到補充的話,可能會吃大虧的。”
羅科索夫斯基聽我這麽說,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皺着眉頭思索起來。旁邊的崔可夫和古羅夫對視一眼後,也主動幫腔道:“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諾維奇,我覺得奧夏甯娜同志所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應該想辦法給她的部隊補充必要的兵員和技術裝備。”
如果僅僅是我一個人提出補充的請求,哪怕我和羅科索夫斯基之間的關系再密切。也有可能遭到他的拒絕,畢竟我馬上就要從頓河方面軍調走,他不可能把得到的有限補充浪費在我這支很快就不屬于他的部隊身上。
羅科索夫斯基見崔可夫也在幫我說話,臉上露出了遲疑不決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望着馬利甯問道:“參謀長同志,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看到自己能否獲得補給的希望落到了馬利甯的身上,我連忙把注意力移到了這位胖乎乎的方面軍參謀長身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臉上的表情。馬利甯見羅科索夫斯基将這個難題扔給了自己,也不敢擅自主張,他看看羅科索夫斯基。又瞧瞧我,最後爲難地說道:“司令員同志。我知道最近從大本營獲得的補給有限,可是從提高部隊戰鬥力的角度來說,麗達同志這裏又确實需要補充。不過給不給她補充兵員和武器裝備,我覺得還是要由您來說了算。”
見馬利甯巧妙地又将難題抛給了自己,羅科索夫斯基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站起來對我說:“麗達,既然參謀長同志都認爲你的部隊應該得到補充,那麽我就給你補充一部分吧。參謀長,記錄命令。”看到馬利甯從公文包裏掏出了紙筆,他便開始口述命令,“立即給第79步兵軍補充三千新兵,十輛坦克和五門大炮。好了,就這些,參謀長同志,這件事就由您來負責安排了。”
馬利甯收起紙筆,挺直了身體,大聲地答道:“是,我立即去安排。”說完,轉身沖站在附近的克雷洛夫說道:“克雷洛夫将軍,請跟我一起去吧,新來的後備部隊,需要您親自去接收。”
等兩名參謀長肩并肩地離開了司令部後,羅科索夫斯基再次朝我招招手,示意我站在他的身邊去。我心裏明白他叫我過去,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沒準是爲我講解在烏克蘭地區的敵我态勢,于是我繞過桌子,走到了他的身旁。
羅科索夫斯基将桌上的地圖朝我的面前移過來一點,用紅藍指着上面,像一名地理老師講課那樣向我介紹起當前的敵我态勢:“麗達,你來看,這裏是我們如今所在的斯大林格勒,一直向西就能到達頓涅茨克,這就是瓦圖京将軍的西南方面軍所在的位置。而在頓涅茨克的西北方向,則是戈利科夫将軍的沃羅涅日方面軍。據我們的偵察,德軍曼斯坦因元帥的司令部,就在位于第聶伯河大河灣處的重鎮紮波羅什。”
聽到說曼斯坦因的司令部在紮波羅什,不由引起了我的興趣,但當我看到頓涅茨克到紮波羅什之間的距離超過了兩百公裏時,便及時地打消了派部隊直取對方司令部的想法。在這麽漫長的戰線上,還不知道德軍部隊布置了多少道難以逾越的防線呢。我随口問道:“司令員同志,不知道曼斯坦因元帥目前有多少的兵力?”
由于羅科索夫斯基和我們所處的位置不一樣,所掌握的情報也遠比我們豐富,他聽到我問曼斯坦因部隊的情況,随口便說出了許多重要的情報:“曼斯坦因的‘頓河集團軍群’在前段時間,爲了挽救被我們圍困的保盧斯部隊,派出了霍特上将指揮的最精銳的第4坦克集團軍,突破了我們的層層防線,逼近到離斯大林格勒僅三十公裏的地方。不過好在保盧斯的優柔寡斷和不敢違逆希特勒的堅守命令,堅決不肯率領他的部隊突圍,結果導緻霍特的營救行動功敗垂成。
在這種情況下,德軍的‘頓河集團軍群’就不得不同時進行三個方面的作戰,一是拯救被圍的保盧斯的第6集團軍,而是保衛正在進攻高加索地區的德軍的交通線,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确保自己不被占據優勢的我軍吃掉。
正是由于他們的防線上漏洞百出,再加上我軍的實力超出他們好幾倍,享有行動的自由,所以可以不斷地以大兵團迂回到德軍兩翼,李強殲滅更大數量的德軍部隊。不過德國人很狡猾,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劃,依靠霍利特集團軍和第4坦克集團軍的巧妙防禦,成功地瓦解了我軍的圍殲計劃,并在亞速海和頓涅茨河之間重新建立了防線。”
羅科索夫斯基的這番講解,讓我對烏克蘭地區的形勢有了感性的認識。按照他的說法,德軍曼斯坦因元帥的部隊處于四面受敵的境地,而且他能調動的兵力,隻有我軍部隊的幾分之一。再加上保盧斯部隊的覆滅,對德軍的士氣和軍心所造成的嚴重打擊,使廣大的官兵無心戀戰,因此我軍發起進攻後,都迅速地取得了不小的戰果。
“麗達,你對烏克蘭地區的敵我态勢。”羅科索夫斯基見我一個勁地盯着地圖看個不停,便提高嗓門問道:“都搞清楚了嗎?”
“都搞清楚了,司令員同志。”我連忙挺直腰闆響亮地回答道。雖然嘴裏說搞清楚了,但我對即将前往的新戰場,依舊還是感到陌生。不過羅科索夫斯基能幫我的也隻有這些了,剩下的情報,隻有等我到西南方面軍以後,再向瓦圖京或者第6集團軍的司令員請教了。我在躊躇片刻後,小心地問道:“不知道我的部隊什麽時候出發?”
“等馬利甯參謀長和克雷洛夫将軍完成對你軍的補充後,就立即出發。”羅科索夫斯基說完這話,擡手看了看表,又接着說:“今天是2月5日,你們就在2月7日上午出發吧。我會讓方面軍司令部的後勤部門抽調一千輛卡車,運送你的部隊和物資前往頓涅茨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