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打算一個人帶隊出發的,不過臨到出發時,班台萊耶夫還是态度堅決地加入了我們的北上部隊。我幾經說服都不奏效,隻能同意他和一起前往。
當我們的部隊從107.5高地的山腳下經過時,班台萊耶夫看着黑暗中的高地,感慨地對我說:“師長同志,真看不出就這麽一塊小小的高地,居然就成爲了敵我雙方的争奪點。據我所知,我軍至少有三個旅和同等數量的團,在争奪這塊高地的過程中,把打殘了。”
“可不是,科斯嘉中校就是在奪取這塊高地的戰鬥中,英勇負傷的。”
“哦,科斯嘉中校是在這裏負的傷?”我的話引起了班台萊耶夫的好奇,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反正現在沒事,說來聽聽嘛。”
我明白如果一聲不吭地埋頭走路,很快就會覺得疲勞,索性就利用這個機會向班台萊耶夫這個副師長,介紹一下在前面開路的科斯嘉中校。“中校負傷負傷那天,獨立師正好從第64集團軍裏劃歸給第62集團軍,當時我們接到了趕到馬馬耶夫崗。接替近衛第35師防務的任務。當三團四團經過107.5高地時。發現原來堅守高地的坦克軍的部隊。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莫名其妙地撤了下來,将我們的陣地拱手讓給了德國人。科斯嘉和四團長蓋達爾看到這個高地離馬馬耶夫崗不遠,擔心敵人奪取這裏後,會更加便利地發起對我們師防區的進攻,所以立即組織部隊對高地發起了進攻。
部隊的幾次進攻受挫後,科斯嘉中校親自操縱一挺重機槍,用火力壓制高地上的德軍火力。掩護戰士們所發起的進攻。結果就在戰士們快沖上山頂時,一枚炮彈落在中校的身邊爆炸,導緻他身負重傷,随即被送往了軍醫院。”
“原來是這樣啊。”班台萊耶夫感慨地說:“要是107.5高地上的守軍,也能像我們的馬馬耶夫崗一樣,多多地修築各式防禦工事,那麽敵人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見得能攻下來,起碼我軍付出的代價要比現在小得多。”
我沖他翻了一個白眼,輕輕地哼了一聲。心裏不滿地說道:“如果不是我這個異數出現,強迫部隊在進入馬馬耶夫崗以後。就大肆挖掘修築防禦工事的話,估計那裏早被德國人奪下來。我記得在紀錄片上看到,守軍就隻在北坡上挖了一系列的單兵掩體,這樣的陣地,對付敵人的小部隊,問題還不大。可要是敵人在飛機坦克大炮的掩護下,投入重兵進攻的話,高地上的守軍根本就守不住,否則這裏也不會成爲斯大林格勒戰役中的一個血肉磨坊。”
本來我估計我們走一個小時左右,運送三團的卡車就能返回來接我們。沒想到足足走了兩個小時,還沒看到卡車的影子。班台萊耶夫顯得有些心情煩躁,他氣呼呼地說道:“這卡車怎麽回事,都去了這麽長的時間,爲什麽還沒有返回來?”
“也許是卡車抛錨了吧?”跟在我們身後的巴斯曼諾夫見班台萊耶夫發火了,連忙小聲地解釋道:“副師長同志,您也知道東方營使用的這批卡車,都是德國人淘汰下來,估計行駛時故障比較多。”
“抛錨,抛錨,就算有一兩輛卡車抛錨,難道還能所有的卡車都抛錨嗎?”班台萊耶夫生氣地反駁道:“要是贻誤戰機的話,他們付得起責任嗎?”
班台萊耶夫的話說得巴斯曼諾夫啞口無言,我正想勸說他兩句,忽然正在行進中的隊伍停了下。我連忙叫過巴斯曼諾夫:“上尉同志,你帶兩個人到前面去看看,部隊爲什麽停止前進了。”
我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前面有人在急促地喊道:“師長,師長同志,師長同志在哪裏?”
“我在這裏。”雖然我對這個大呼小叫的家夥心裏充滿了不滿,但爲了搞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還是努力按下自己心中的怒氣。
那人聽到我的回答,循聲跑了過來。我隐約看清了他領章上的軍銜,于是搶先問道:“少尉同志,你爲什麽大呼小叫,知不知道在夜晚你的聲音可以傳出很遠,你是在給德國人通風報信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師長同志。”少尉被我的話吓壞了,連忙辯解說:“是營長發現了敵情,讓部隊暫時停止前進,同時讓我來向您報告的。”
“發現德國人了,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嗎?”班台萊耶夫聽到發現了敵人,頓時像打了雞血般興奮了起來,一把抓住少尉的手臂,一疊聲地追問:“離我們還有多遠?”
那名被他抓住的少尉看清面前的人是誰後,連忙向他報告說:“報告副師長同志,是前面的尖兵小分隊派人回來報告的,說可能是敵人的一支巡邏隊,大概有七八個人吧,離我們的大部隊有兩三百米,目前尖兵分隊正在監視敵人。”
“少尉同志,”聽清敵情後,我深怕營長會因一時沖動,下令對這股敵人開火,那麽一來的話,我們可就全暴露了。所以我命令少尉:“少尉同志,立即回去告訴你媽的營長,就說在黑夜中的大草原上,這槍聲會傳出很遠。在清除這股敵人時。一定不能開槍。盡量用匕首解決掉他們,千萬不要暴露了目标。”随即我又吩咐巴斯曼諾夫:“上尉,你帶一個班的戰士,跟着少尉一起回去,也确認敵人被消滅後再回來向我報告。”
沒想到巴斯曼諾夫他們跑出沒多遠,就被迎面跑過來的人攔了回來,來人氣喘籲籲地朝我喊道:“師長,搞清楚了。是誤會,前面是自己人。”
“到底怎麽回事?”我快步地走到了來人的面前,皺着眉頭問道:“一會兒是敵人,一會兒是自己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來的是一名上士,他在連做兩個深呼吸後,回答說:“師長同志,是這樣的,剛才被我們當成敵人的那支小部隊,原來是穿着德軍制服的我軍偵察員。當時尖兵分隊悄悄地接近了他們。就在準備動手時,無意中聽到中間有人說俄語。這才發現搞錯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再過那怕幾秒鍾,他們就有可能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
虛驚一場,雖然上士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但我還聽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真的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的話,那這是丢人丢到家了。
誤會解除,我們的部隊又繼續向前行軍,那些偵察兵在前面爲部隊充當着向導。
走了約半個小時,聽到前面隐約傳來了汽車馬達的轟鳴聲。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接我們的卡車到了,心裏懸着的石頭也放了下來,我輕松地對班台萊耶夫說道:“副師長同志,我們的卡車來了,這樣可以少走一段路了。”
班台萊耶夫沒接我的話,而是站在原地踮着腳尖朝遠處張望。望了一會兒後,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這些卡車爲什麽沒開燈呢?”
“報告副師長,不準開燈,是師長下達的命令。”巴斯曼諾夫連忙向班台萊耶夫解釋說:“如果車輛開燈行駛,敵人在七八公裏外就能發現我們。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卡車在行駛時都沒有開燈。”
又過了幾分鍾,我們大部分人都坐上了卡車。班台萊耶夫坐在第一輛卡車的駕駛室裏,而我坐在第二輛卡車上。
車輛啓動後不久,司機就哭喪着臉對我說:“師長同志,我有個建議,不知能說不能說?”
“說罷,司機同志。”我和藹可親地說道。
“我們能開車燈行駛嗎?”司機沒好氣地說道:“我一輩子都沒這樣開過車,不準開燈,外面的光線又暗,我的眼睛都疼得受不了了。”
“不行啊,司機同志。”我命令在這種沒有月亮的夜晚,讓司機閉燈行駛,确實有點太爲難他們了,但沒辦法,如果亮燈的話,就會暴露目标,所以隻好委屈他們了。“一旦開燈,敵人在幾公裏外就能發現我們,一旦他們用炮火攻擊的話,我們這支車隊可就全完蛋了。”
見我的态度堅決,司機隻能哀歎一聲,繼續埋頭開車。
行駛一段距離後,我爲了緩和駕駛室裏的氣氛,便主動開口問:“司機同志,我們的車速,一個小時能行駛多遠啊?”
司機聽後,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一個小時超不過十公裏,隻比急行軍稍微快一點。”
“那也行啊,比讓戰士們步行要快得多。”我故作輕松地說,看到司機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連忙安慰他:“司機同志放心,等打完這一仗以後,我親自給你們請功。”
“請功?”司機聽到這裏,忍不住扭過頭來興奮地問道:“這是真的嗎?”
司機就這麽一分神,車輪碾進了路邊的一個凹坑,整個車身頓時劇烈地震動了一下。我差點撞在玻璃上,隻好沖着司機喊道:“小心駕駛。”等車恢複平穩行駛後,我用肯定的語氣對司機說:“放心吧,司機同志,等這場戰鬥一結束,我就給你們整個車隊的戰鬥都記功。”
車向前行駛了半個小時以後,前面的車停了下來,我所乘坐的車也停了下來,我以爲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問司機:“司機同志,出了什麽事情?”
司機扭頭笑着對我說:“師長同志,到地方了,上一支部隊,我們就是把他們送到這裏的。不過離我軍的工事不遠了,大概隻有兩公裏遠,走路的話,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就能到。”他見我遲遲不下車,擔心我有什麽想法,又補充說:“在往前開的話,路不好走不說,而且汽車的馬達聲也容易讓敵人聽見,所以隻能在這裏下車。”
我沖司機點了點頭,向他道了聲謝以後,推開車門跳下車去。這時各級指揮員也紛紛從駕駛室裏出來,在招呼着車廂裏的戰士們下車。(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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