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煙霧被風吹散,緊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炮彈又毫不留情地落在德軍的進攻隊列裏,頓時将他們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我拿起話筒要通了1075團的謝杜林少校,我大聲地命令他:“少校同志,抓緊時間,把你的團運動到前沿去,待會兒的進攻就要靠你們團唱主角了。”
“明白了,師長同志!”謝杜林少校響亮地回答說:“我馬上把部隊布置好。”
接着我又給1077團的帕尼舍夫少校下達了另外一條命令:“少校同志,你團作爲預備隊,暫時留在第二道防線不要動。”
“可是,師長同志。”帕尼舍夫少校向我叫苦說:“我們團的指戰員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他們可是每次戰鬥都參加過的,現在讓他們消極參戰,我怕大家的情緒會有問題。”
“少校同志,”我用教訓的口吻說:“有情緒的是您吧?您要知道,戰争中不管什麽分工都同樣重要——不管是主攻部隊,還是預備隊。我感到遺憾,還得向您提醒這一點。您是否明白,假如1073和1075兩個團沒能擋住敵人的瘋狂進攻,讓他們突入了我軍的防線,那時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嗎?誰來擋住他們呢?”
雖然我的語氣嚴厲,但還是繼續糾纏不休,想從我這裏領取重要的任務,他嬉皮笑臉地說:“師長同志,就算不能全團參加攻擊,那麽哪怕抽調一個連去參加反擊也行啊?”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以爲這裏是菜市場啊,可以随便讨價還價。于是我也不客氣地說:“少校同志,服從命令。該讓你們團上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們上的。”說完不等他再說話,就挂斷了電話。
政委在一旁笑嘻嘻地說:“戰士們的戰鬥情緒挺高漲嘛,看來讓1077團在後面當預備隊,讓他們看着其他的部隊教訓德國人,他們心裏會很不舒服的。”
謝列布裏亞科夫參謀長也說:“是啊,因爲昨天1077團是步行,等他們趕到戰場時,戰鬥早已結束了。戰士們都憋着一股勁,想好好地教訓一下法西斯匪徒。”
政委、副師長、參謀長三個人圍在一起開始聊天,我沒有去參與他們的話題,而是站在瞭望孔前觀看前面的敵情。
戰場上彌漫的硝煙被風吹散,剛才炮擊的效果清晰地出現在我的望遠鏡裏。敵人的坦克有九輛被直接摧毀,正停在原地熊熊燃燒。而另外兩輛向我軍陣地快速開來的坦克,車身上也一直在冒着滾滾濃煙。
離我軍的陣地還有七八十米時,坦克徹底趴窩了,從坦克的座艙裏眺出幾個烏漆墨黑的人影,紛紛撲倒在燒焦了的雪地上。連滾帶爬,忽而撲倒,忽而站起,跌跌撞撞地紛紛向後亂竄,朝着遠處的裝甲運輸車奔去。
德軍的裝甲運輸車也被炸毀了幾輛,剩下的快速開了上來。除了有兩輛讓從前面逃回去的坦克手上車外,其餘的裝甲車都開到離我軍陣地前幾十米的地方,車上的士兵也紛紛從車上跳到地上,展開散兵陣形向我軍發起了進攻。
響起了一片密集的槍聲,機槍哒哒哒哒地吼叫了起來。1073團全團都開火了,沖鋒的前面的一排德國兵立即被密集的子彈打倒,剩下的趕緊趴在地上和我軍對射。而裝甲車還倚仗它厚厚的裝甲,邊開火邊緩緩地向我軍陣地逼近。
可沒等裝甲車靠近,我軍的戰壕裏就飛出幾個拖着白煙的火箭彈,不偏不倚地命中了裝甲車,炸穿了子彈打不穿的裝甲,将車輛變成了燃燒的廢鐵。
走到我身邊的奇斯佳科夫恰巧看到了這振奮人心的一幕,不禁感慨地說:“還是美國盟友支援的武器好,有了這種火箭筒,我們的戰士躲在戰壕裏就可以把敵人的坦克打掉,這玩意兒比反坦克槍好用多了。”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心裏非常贊同他的說法,在兵工廠向後方大規模遷移,還沒有投入正常生産的情況下,如果沒有美國提供的大量武器援助,蘇軍能否擋住德軍的進攻都是一個問題。
我正想說話,奇斯佳科夫突然用沒有拿望遠鏡的手指着前方,大聲地喊:“你們快看,我軍的坦克上來了,領頭的坦克上還插着軍旗呢。”
政委和參謀長擠過來和他搶望遠鏡時,我也看清楚了遠處成一字陣形向這邊快速推進的坦克部隊,都是蘇式的t-34坦克,在坦克的後方,還有大群披着黑披風的騎兵。不用懷疑了,這是第16集團軍的部隊尾随追上來了。
我沖到桌邊,拿起話筒要通了謝杜林少校的1075團,大聲地命令他:“少校同志,是時候了。我軍的部隊從敵人後面壓上來,你團馬上出擊,一定要将陣地前的敵人全部殲滅掉。”
嘹亮的軍号聲響起,沖鋒的部隊從戰壕裏一躍而起,向着敵人猛沖。有的戰士甚至直着身子向前沖,力求盡快地沖到敵人的面前,和他們進行面對面的戰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