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下電話,負責保護我前往方面軍司令部的尤先科上尉進指揮部來通知我,說司機格裏薩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口,随時可以出發。我再次向列維亞金和葉戈羅夫交代了一次部隊的防禦情況,才放心地帶着尤先科離開了司令部。
吉普車就停在了指揮部的門口,車前面端端正正地站着兩名穿軍大衣的戰士,看見我走過去,馬上向我舉手敬禮。我擡手還了個禮,徑直走到車前拉開了前車門,在跨上車之前,扭頭對跟在後面的尤先科說了句:“上尉同志,您和您的部下坐後面。”說完,我就鑽進車内,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和一直待在車裏的格裏薩打了個招呼。
看到尤先科和兩名戰士在後排坐好後,我用不确定的口吻問格裏薩:“你知道去方面軍司令部怎麽走嗎?”
“知道,師長同志!我知道方面軍司令部在什麽地方。”
“那好,出發吧!”
我的話音剛落,格裏薩一踩油門,吉普車便向前沖了出去。
車沿着森林裏臨時開辟出來的一條小道向前行駛着,我不時地透過車窗望向天空,心中暗自祈禱在路上别遇到德軍的飛機。
車向前開了五六分鍾,遠遠地看見有支人數不多的部隊,正沿着公路迎面走過來。一看到這支突然冒出來的部隊,吓得我心跳加速,連忙叫格裏薩把車停在路邊。看到車突然停了下來,坐在後排的尤先科他們三人立即推開車門跳了出去,就地卧倒并将槍口指向了前方。
部隊越走越近,人的面目已經清晰可辨,一直待在車裏沒動位置的我看清了對方穿得都是我軍的制服,便推開車門沖趴在雪地上的尤先科說:“上尉同志,是我們自己的部隊,你過去問問,他們是哪一部分的?”
“是,”尤先科答應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把沖鋒槍往肩上一挎,然後大步流星地朝對方跑了過去。
對面的隊伍看見尤先科朝他們跑了過去,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從隊伍裏走出一名軍官,朝他迎了過來。兩人走到一起後,互相敬了個禮,就開始聊了起來。
兩人聊了不大一會兒,便一起朝我走了過來。這種情況下,我自然不能再停留在車裏,連忙跳下車,整了整衣服,站在原地等他們過來。
那名軍官走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禮,大聲地報告說:“師長同志,近衛第八師1077團三營營長大尉洛莫夫向您報告,部隊完成了攻占居民點的任務,目前正在返回太陽山城的途中。我聽候您的指示!”
我沒有回禮,而是擡手拍了拍這個比我高出一頭的大尉的肩膀,關切地問:“在攻打居民點的戰鬥中,部隊的傷亡情況如何?”
“報告師長同志,”洛莫夫大聲地回答說:“在奪取居民點的戰鬥中,我營隻有三名戰士犧牲,十幾名戰士負傷,消滅并俘虜敵人八十餘人。”
“幹得不錯!”我稱贊了他一句後,馬上吩咐他:“你繼續率領部隊趕路吧,要盡快趕回城裏,沒準馬上就有激烈的戰鬥發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是!”洛莫夫答應一聲,然後試探地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去吧!”
他向我再次敬禮後轉身跑步離開,去前面集結部隊。我也回頭對尤先科說:“上尉同志,上車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要盡快趕到司令部。”
車又向前開了十來分鍾,激烈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從左邊的樹林裏傳來。我大吃一驚,這裏怎麽會有槍聲啊?連忙再次叫格裏薩停車,扭頭問尤先科:“上尉同志,這是什麽地方?這槍聲又是怎麽回事?”
沒等尤先科開口,旁邊的司機格裏薩已經搶先回答我說:“師長同志,這裏是希姆基,又叫化學城。這裏附近有個居民點,可能是我們的部隊和滲透進來的敵人交上火了。”
“下車去看看。”
我們一行五人進入了森林,跌跌撞撞向前跑了幾分鍾,來到了森林的邊緣。視野豁然開朗,左前方有片居民區,大部分是兩層樓的建築,因爲沒有收到戰火的洗禮,整體保存還算完整。我遠遠地看見居民點邊緣的樓房前,停着兩三輛裝甲車,車上清晰的十字讓我明白,這是德軍的裝甲車。
右側的森林裏,沖出一群端着武器的戰士,從他們的穿着看,應該是民兵部隊,他們正呐喊着向居民點沖去。
德軍裝甲車上的機槍正在拼命地射擊着,居民樓上的窗口也在向沖鋒隊伍傾斜着死亡。沖鋒的戰士們在離居民點五十多米的地方,就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牆,紛紛地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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