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很寬敞,設施也很齊全,電話、發報機、步話機一樣都不少。除了幾個通訊兵外,還有1077團的杜洛夫少校。看見我們上車,他馬上立正敬禮,招呼我們就坐。
負責擔任警戒的内務部的尤先科上尉。雖然我對内務部的人格外反感,但在上車前,看到執勤的尤先科時,還是感覺眼前一亮,剛才在指揮所裏,因爲人多,我沒看清他長什麽模樣。這次借着車裏透出來的燈光,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他不光長得英俊高大,而且還是個标準的軍人。無論是走路、立正還是敬禮,他的一舉一動都完全是名專業軍人的作風。不光是他,他手下的那些執勤的戰士,也個個精神抖擻,在自己的警戒位置上站得筆直。
我望着杜洛夫,悄悄地問:“外面怎麽是内務部的人在警戒啊?”
“報告師長,”杜洛夫小聲地回答:“這是今天上級部門派給師部的警衛部隊,列維亞金将軍覺得他們的戰鬥力強,隻在師部擔任警衛工作,有點大材小用,所以就派到這裏來了。”
聽了少校的話,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想列維亞金将軍把内務部的人派到這裏來,莫非也有借德國人的刀,幹掉他們的意思?
正胡思亂想呢,遠處傳來了坦克馬達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夜晚裏,聲音有被放大的效果,雖然離太陽山城有兩公裏之遙,但是我還是擔心這裏的動靜會被城裏的敵人聽到。
斯拉弗金政委有些沉不住氣,擔憂地問道:“坦克的馬達聲音這麽響嗎,會被敵人發現嗎?要是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待會兒進攻時,坦克部隊就有可能遭受重大損失。”
“我的政委同志,您不用擔心,”坐在他旁邊的姆拉金采夫中校安慰他說:“剛才開會時,不是有人說過,就算在夜裏,隻要間隔距離超過1500米,德國佬也聽不見的。”
“是啊,政委同志。”杜洛夫附和說:“我們這裏和敵人隔着有兩公裏,他們是聽不見的。t-34的越野時速是每小時25公裏,等敵人聽到動靜時,坦克已經沖到他們面前了,照樣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們閑聊中,聽到外面的坦克馬達的轟鳴聲漸漸遠去。我算算距離,兩公裏的路,步兵怎麽也得走上十分鍾吧,該讓他們出發了。于是讓杜洛夫少校要通了奇斯佳科夫的電話,我下達了進攻命令:“奇斯佳科夫上校,坦克部隊已經開始突擊了,您也馬上率領混成團出發吧。記住,一旦卡圖科夫将軍突破了德軍的防線,您的步兵應該迅速沖上去,把突破口撕大,爲後續部隊占據有利的進攻陣地!”
“明白!”奇斯佳科夫答應一聲,便挂斷了電話。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又一分地過去。剛過五分鍾,便聽到遠處傳來的一聲爆炸聲,接着又是一聲,很快爆炸聲便響成一片。我走到車門口朝爆炸聲傳來的方向一看,那裏火球一個接一個地騰空而起,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我轉身對也站起身來的姆拉金采夫中校和斯拉弗金政委說道:“兩位指揮員同志,該你們出擊了。記住,動作要快要猛,隻要打得敵人喘不過氣來,要把戰鬥的主動權牢牢地把握在我們的手裏。明白嗎?”
“是!保證完成任務。”兩人說完,敬禮,然後經過我身邊下車,去調集自己的部隊。
戰鬥打響了,我的心裏開始感到忐忑不安。這次進攻,是我心血來潮的産物。雖然此舉符合上級對敵人進行反攻的意圖,但我根本不知道會取得什麽樣的戰果,也不知道如果進攻受挫時,該采取什麽樣的措施;甚至是一旦敵人頂住了我們的進攻,開始瘋狂反撲時,又該如何應當。幸好今天參加戰鬥的指揮員,都是一定的實戰經驗,成敗與否,全取決于他們的指揮水平和臨戰發揮了。
我爲了掩飾自己緊張的心情,便好奇地問杜洛夫:“少校同志,這通信車看起來挺先進的,哪裏來的?”
“報告師長,”杜洛夫恭恭敬敬地回答說:“這是前幾天剛配屬給部隊的,據說都是美國盟友提供給我們的援助。”
我心裏暗想,這美國的援助來得真快,先是吉普車,現在是通信車,下一步是不是會向我們提供大量急需的坦克呢?
正在胡思亂想時,步話機響了,裏面傳出卡圖科夫将軍的聲音。因爲幹擾太大,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聽不清楚,通訊兵費了好大勁,才将他的意思完整地轉達給了我:“我軍的坦克突擊成功,将德軍集結在城南的四十輛坦克全部擊毀,自己無一傷亡,目前正在向城市中心繼續突擊,希望後續的步兵能即使跟進,占領重要的陣地,擴大突破口。”
聽到卡圖科夫的消息,我心裏踏實了許多,馬上用步話機要通了師部,和羅科索夫斯基直接通話。剛一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的聲音,我就興奮地向他報告說:“報告司令員同志,卡圖科夫将軍的坦克旅,目前已經突破敵人的第一道防線,正在向敵人的縱深發展。請您趕緊命令普利耶夫将軍的第二近衛騎兵軍,對白天丢失的三個居民點再次進行反擊,配合我師的攻擊行動。”
聽到我的好消息,羅科索夫斯基也格外高興,他非常爽快地稱贊道:“太棒了,麗達!你真是太棒了!你們幹得不錯,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我馬上就給普利耶夫将軍下令,讓他立即組織開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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