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達契卡!”神秘人又在我耳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我頓時感到呼吸困難,心如鹿撞,心裏泛起了一股異常舒服的感覺。我渾身發軟,幾乎站立不住了,如果不是他摟住我的身體,估計已經摔倒在地了。我想推開他,但卻發現全身的力氣好像被一下抽空了,而且内心居然湧出一種莫名的渴望,隻想讓他這樣一直抱着我。于是我停止了徒勞的掙紮,閉上雙眼,把頭後仰靠在了他的胸前。
“麗達,你怎麽了?”羅科索夫斯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我睜眼望去,隻見司令員正用詫異的目光看着我,沒等我說話,他又把目光移到一旁,用嚴厲的口吻問身後抱着我的人:“你是什麽人?”
後面的人放開了我,但還是用左手攬住了我的腰部,同時立正向羅科索夫斯基敬禮報告說:“您好,司令員同志!我是反坦克軍犬連第一連奧夏甯上尉,奉大将朱可夫同志的命令,前來第16集團軍配合作戰的。”
“反坦克軍犬連?!”羅科索夫斯基重複了一次部隊的番号,然後用不滿地眼神看着我的身後人,“你抱住奧夏甯娜中校做什麽?”正想繼續說下去,猛地神情大變,追問我的身後人:“你……你……剛才……剛才說你叫什麽名字?”
“奧夏甯!司令員同志。”
“奧夏甯!奧夏甯!!”羅科索夫斯基把這個名字重複了兩遍,然後用試探地口吻問道:“你……你就是麗達的丈夫奧夏甯?”
“是的,司令員同志!”身後的人用肯定的口吻回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羅科索夫斯基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走上前來,向我身後的奧夏甯伸出了他的手,說道:“恭喜你們夫妻團聚!”
聽到抱住我的人就是麗達的丈夫奧夏甯,我的頭轟的一聲炸開了,如果不是奧夏甯摟住我的話,估計我已經癱倒在地。天啊!他居然是奧夏甯!!!我記得他是個邊防軍官,戰争爆發後不久就失蹤了,怎麽會突然從這裏冒出來啊?雖然我的外表是麗達,但以他對自己妻子的了解程度,隻要和我待上個把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便會發現我是個冒牌貨。我真不敢想象被拆穿身份以後,自己面臨的将是什麽樣的命運。
也許是因爲精神恍惚的緣故,自己是怎麽走進羅科索夫斯基指揮室的,事後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唯一有印象就是奧夏甯一直牽着我的手沒放開。到了指揮室裏,看見屋子裏有十幾個人,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羅科索夫斯基向大家介紹了我和奧夏甯的關系,讓我不得不又接受了許多人的祝賀後,才言歸正傳,讨論起明天即将發起的進攻作戰。也許是因爲我的緣故,奧夏甯被破例允許留了下來。
發言的是副參謀長奧廖爾,他指着桌上的地圖說:“……據偵察和審訊俘虜得知,在我集團軍的左翼,德軍展開了四個裝甲師和一個黨衛軍摩托化師,而不是我們所認爲的步兵師,所以我們必須抽調部隊加強這個方向。……”
“等一等,”羅科索夫斯基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這個最新的情況,向方面軍司令員報告了嗎?”
“已經報告過了,”奧廖爾面露尴尬之色,說:“可是方面軍司令員不相信,他認爲我們在報告中顯然誇大了敵軍的兵力。所以……”
羅科索夫斯基做了個手勢,再次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扭頭問站在一旁的參謀長:“馬利甯同志,我們這幾天得到了什麽樣補充?”
“有的,司令員同志,方面軍給我們派了一支全部由莫斯科人組成的預備隊,人數有一千二百人。”馬利甯邊說邊指着旁邊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将軍,向司令員介紹說:“這是帶隊的列維亞金少将。”
羅科索夫斯基沖少将點點頭,說:“将軍同志,等會議結束,你就帶隊伍到沃洛科拉姆斯克去,防守那裏的第316步兵師,在前期的戰鬥中減員很大,目前急需補充兵力。”
“明白,司令員同志。”
“還有,司令員同志,我建議把反坦克軍犬連也配給第316步兵師,那裏是德軍的主攻方向。”馬利甯說着低頭看了看表,又接着說:“要快,最好在天黑以前趕到。如今離天黑隻剩下不到兩個小時,坐車去的話,路上要走将近一個小時,也就是說部隊必須在一個小時内出發。”
聽到參謀長這麽說,我心中不禁暗松了一口氣,如果奧夏甯再過一小時就出發,我最多和他叙叙舊,根本沒有時間進行什麽親密接觸,這樣就不用擔心穿幫了。況且這種軍事會議開的時間都很長,沒準散會時,就隻給我們剩下幾分鍾的話别時間。正當我暗自慶幸的時候,沒想到,善解人意的羅科索夫斯基卻給了我一個難堪,他說:“麗達,趁現在還有點時間,你和上尉出去找個地方聊聊吧。”
聽了這話,雖然我心裏在不停地咒罵羅科索夫斯基的好意,但是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向他道了謝後,拉着一直抓着我手的奧夏甯逃也似的出了指揮室。出門時,聽見後面傳來了一片善意的笑聲。
出門後,我的腦子就開始快速轉動,該帶奧夏甯到什麽地方去叙舊:女兵宿舍肯定不行,這個時候她們都在廚房裏忙碌呢,去了以後,如果奧夏甯想和我ooxx,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如果不答應,肯定說不過去;答應吧,隻要一上床,用不了一分鍾便會穿幫。
我倆十指相扣地走出了教堂,看到門口站崗的士兵向我敬禮,我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合适的地方:教堂的門房。門房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雖說外面人來人往的,但是一旦大家看見裏面有人聊天,是不會進去打擾的,更重要的是,在這種環境下,奧夏甯就是ooxx,也沒有機會。等時間一到,他就會到前線去了,這樣我便暫時躲開了暴露的危險。主意打定,我便拉着他進了教堂的門房,在房間裏和他開始叙舊。
“親愛的,”雖然這個稱呼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但是表面上還是要竭力裝出開心的樣子,“快點告訴我,你是怎麽脫險的?怎麽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啊?”
奧夏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抓住我的雙手,滿面春風地看着我,聽到我的問話,又含情脈脈地看了我好一陣才開口說:“你還記得嗎?戰争爆發時,我正待在家裏和你,還有我們的兒子阿利克享受着天倫之樂。”
聽到他這麽說,我趕緊點點頭,幫助他一起說:“嗯嗯,我記得!那天清晨是電話鈴把我倆從睡夢中吵醒。我看見你接完電話以後,表情漸漸變得凝重。我當時的直覺就告訴自己,有大事情發生了。”我說的這些,不是來自麗達的記憶,而是回憶起的小說情節。
“沒錯。”他接過話題說:“我當時告訴你,說戰争爆發了。”
“是的,”我對這段情節很熟悉,所以不擔心會穿幫,“你穿好軍裝,親吻完我們的兒子,在出門前,還一再地叮囑我,要把兒子帶好。”
“對,我當時是這樣說的。”說到這裏,他擡起雙手,伸到我的胸前,開始解我的軍裝的衣扣。對于他的這個突然舉動,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心說他怎麽猴急啊,在這種地方都想ooxx?
沒等我想出應對的辦法,他的右手已經從我的衣領伸了進去,接着把我挂在脖子上的那把銅鑰匙掏了出來。原來他隻是想拿這把鑰匙啊,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他握住那把變形的鑰匙,繼續說道:“我還記得臨别時,你擔心我回家時進不了門,還特意把這把家門鑰匙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怕他有進一步的舉動,于是趕緊抓住他的手,說“我本來以爲戰争很快就會結束,沒想到那天分手以後,再也沒能見到你,等來的隻是這把銅鑰匙。”說到這裏,我隻覺眼圈一熱,心頭似乎被什麽堵住了似的,不争氣的眼淚不受我控制地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我趕緊擡手去擦,結果越擦眼淚流得越多。見到這種情況,奧夏甯松開手中的鑰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雪白的手絹,爲我擦拭着臉上的淚水,同時繼續向我講述自己的故事:“我的當時的想法也有同樣的想法,坐在去要塞的車上時我還在想,說不定沒等我們回到部隊,來犯之敵就已經被我們英勇的邊防軍消滅了,而我們的空軍正對敵人的首都進行着狂轟濫炸。哪知道回到要塞,才發現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異想天開。……”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不肯撇開這個話題,趕緊引導着他繼續說下去:“親愛的,要塞裏發生了什麽?快點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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