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從來不會暈車,可今天卻被颠得頭暈腦脹。在這種情形下,我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懷裏抱着的沖鋒槍的保險。要是不小心走火,打中了坐着的大人物,那麽二戰的曆史就将因我而改寫。
我看了看前排的情形,見司機全神貫注地駕駛着車輛,而朱可夫卻低着頭在閉目養神,于是也往後一靠,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車突然停了下來,随即聽見司機的聲音:“将軍同志,您看!”
有情況!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幾乎是在我睜眼的同時,手中的沖鋒槍已經打開了保險,槍口指向了窗外,稍有什麽不對勁,我就會立即扣動扳機,把槍裏的子彈全打出去。
不過我很快發現是自己多慮了,攔車的是幾個穿蘇軍坦克兵制服的人。其中一個上尉走到車前,彎腰湊到車窗前,幹巴巴地說:“前面禁止通行!您是誰?将軍同志。”
“我是朱可夫大将!”然後他又反問了一句:“你們的部隊在哪?”
“大将同志,”上尉向朱可夫敬了個禮,向後一擺頭說:“坦克旅的司令部,就在前面的小樹林裏。”
朱可夫向後扭轉頭,對我說:“麗達,我們去前面看看。”然後拉開車門跨了出去。
我也急忙拉開車門,把沖鋒槍挂在脖子上,鑽出轎車踏在了泥濘的道路上,然後跟着一群人的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小樹林艱難地走過去。
路上,我看見樹林裏整齊地停放着許多蘇軍的t-34坦克。看着我們一行人走過來,坦克旁邊站着的戰士們紛紛站起來,挺直身體向我們行注目禮。不一會兒的工夫,我們來到了一個木屋外。
屋外連個站崗的戰士都沒有,上尉上前拉開房門,對朱可夫說:“這裏就是坦克旅的司令部,請進吧,大将同志!”
朱可夫也不客氣,從打開的門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我也緊随其後,走進了房間。進去後,我便随手關上了門,手扶沖鋒槍站在了門口。
朱可夫走到了屋子中間的長木桌旁,那些原本坐着的指揮員們紛紛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穿皮夾克的軍官眼看着他,沒有敬禮便直接向他報到:“預備隊坦克旅旅長鄭尼斯基上校向您報告。”
“我的老戰友!你好啊!”朱可夫邊說邊向他伸出手去,接着兩人的手就握到了一起。“沒想到在這裏和你見面了。最近怎麽樣啊?”
“我也是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大将同志。”上校繼續邊說邊和他繼續握手。“我知道您在指揮列甯格勒方面軍。……”
“不說了,”朱可夫打斷了他的話,“彙報一下你們的情況。”
上校拿起桌上的一幅地圖,指點着上面對朱可夫說:“敵人占領了尤步諾夫,我指揮的坦克旅作爲預備隊在這裏。已經是第二天了,還沒有接到過任何命令。”
朱可夫點點頭,開始對上校下命令說:“現在這個坦克旅由我來指揮,沒有我的指示,一輛坦克都準動。明白嗎?”
“明白,大将同志!”
朱可夫回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我,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不敢怠慢,幾步便跨到了屋子的中間。
朱可夫指着我向大家介紹:“認識一下,這是奧夏甯娜少校,她是我的副手。”
“少校?!”坦克旅上校上下打量着我,用疑惑不解地口氣問朱可夫:“大将同志,據我所知,在我軍的建制裏,女兵的最高軍銜隻是中尉啊?”
“是的,我的老朋友!”朱可夫笑着說:“不過那是以前的舊規定了。斯大林同志今天已經簽發了新的命令,取消了女兵的軍銜限制,這樣一來以後不光會有更多的女少校,甚至連将軍、元帥都有可能出現。”然後看着我調侃地說:“你說是嗎?未來的奧夏甯娜元帥同志!”
大家哄然大笑,屋子裏的氣氛頓時變得輕松許多。
上校向我伸出手,面帶笑容地說:“我對您表示祝賀,奧夏甯娜少校!”
“謝謝!”我和他握過手以後,又與屋子裏的其他幾個指揮員逐一握了手。
“我的老朋友,”朱可夫指着桌上的地圖,對上校說:“這樣,立刻把部隊展開,組織防禦,掩護麥登方向。”
“是!”上校答應了一聲,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茶壺,用老朋友的口味對朱可夫說道。“大将同志,坐下來喝杯茶吧!”
“不了,”朱可夫搖搖頭,伸出手和上校再次握手。“沒時間了,你馬上派一名通訊官跟我走。祝你們健康!”
說完他就大步地向外走去,我沖屋子裏的人點點頭,也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我們剛坐回到車裏,坦克旅派出的通訊官就到了。我一看,還是熟人,就是剛才攔我們車,并把我們帶到指揮部的那名上尉。
他站在車前,正準備敬禮,朱可夫就不耐煩地催促他:“不要磨蹭了,趕快上車吧。”他答應了一聲,也鑽進車來,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們這就去前線嗎?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出于禮貌,我用尊稱問朱可夫。
“前線?!”朱可夫詫異地問:“什麽樣的前線?我們不是一直就在前線嗎?”然後吩咐司機:“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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