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是不是高手,一眼便能看出,他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停滞一般,再加上他常年遊曆在外,很少回家,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不得不讓我提高警惕。
我懷着忐忑的心情,進入了蘇家宅院,接着人群中走出來幾道特别的身影,那人皮膚白皙,如同女子一般,要不是他平平的胸部,很難讓我相信他是男人,這個時候徐昂在我耳邊道,此人便是江東第二大勢力的當家人,梅花莊莊主梅遠貴。
“蘇大哥好久不見了了,有十年了啊!”
“梅老弟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彼此蘇某回家,一是爲了祭拜故去的父親,二來解決一下蘇家的家事,隻是沒有想到一點家事,居然勞煩你親自出馬。兄弟有些過意不去啊。”兩個人抱了抱拳,互相寒暄了幾句,便進入蘇家堂屋之中,于第一次進來不同,三伏天的江東,也是酷暑,可是在這裏。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熱氣,取而代之的是絲絲涼氣。
蘇靖似乎早有打算,早早的置辦了一桌酒席,大多數是江東的水産,極其豐富,我和宋靜桐挨着徐昂坐下來,有些費解蘇靖的做法,暗道這不是一場鴻門宴吧。
“蘇大哥老弟我來的匆匆,也沒有帶什麽禮物,這一壺十三年前的老酒。就當是禮了。”說着他拍了拍手,命人拿出來一壇老酒,上面還依稀可見泥土,想來是挖出來不久,梅遠貴将其打開,頓時酒香四溢,飄散開來。
“如此美酒佳肴,我們倒是有福了,這枚是産自西域昆侖的一塊奇石,也權當禮品了。”徐昂也不示弱,将一塊他在昆侖山偶然所得的昆侖山奇石拿出,頓時間可以感受到,酒桌上明顯的氣氛變化。
蘇星河神色凝重,他也不知道蘇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對于這個大哥,他根本無法看透,更别說揣摩他的心思了。
“呵呵,兩位老弟客氣了,這東西蘇某收下了。既然這樣,相逢即是緣,這壇十三年前的老酒,就在今日飲了它,高興嘛認識這麽兩個江湖上的朋友。”說着蘇靖,作勢給在場每個人倒了一杯酒。
“大哥這可使不得,哪裏有長輩給晚輩倒酒之說,這酒桌上,還是要分長幼尊卑的。”蘇星河站了起來,忍不住開口道,想要搶過來蘇靖手裏的老酒,替他給再坐人倒酒。
氣氛在此刻突然變得凝重,徐昂臉上湧出一抹怒氣,被我緊緊的拉住手,示意他克制,最後老三蘇星河将酒倒了出來,見衆人誰都沒有動筷子,蘇靖忙招呼大家動筷子,偏偏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那是一個梅遠貴的手下,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朝着蘇靖左手邊的徐昂靠近,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猛的拔出,朝着徐昂刺去。
“蘇某得飯局,你也敢來行刺,看來你的膽子不小啊。”說着他緩緩放下筷子,作勢就要動手。
“手下人管教無方,蘇大哥還請見諒。”梅遠貴起身,我甚至于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動的,行刺徐昂的殺手,就被他用筷子插進了腦子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此殺人的手法,決斷而又狠辣,梅遠貴在我心裏的危險級别迅速上升。
“我需要一個解釋,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徐昂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剛才要不是他反應快,那把匕首可能真的要了他命,他冷冷的看着梅遠貴,在讨要一個說法。
“很簡單,把你殺死了,很可惜你還活着。他卻死了!”出乎預料的是,梅遠貴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承認了剛才他手下突然對徐昂展開刺殺,是他授意的。
“狂妄至極,你會爲你的愚蠢付出代價的!”徐昂怒不可遏,準備出手,被我死死的按了下來。
“冷靜他這是在故意惹怒你,徐昂你聽見了沒有,給我老實點!”我怒了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他雖然有些情願,但是還是選擇了聽從。
“你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魄力,江湖中沒有你這号人物啊!”梅遠貴頗有幾分玩味的看着,對于我這個少年,十分的好奇。
“此人是朱嘯天的兒子,可不要小觑了他,就連我也在他手裏吃了暗虧。”蘇星河冷冷的笑着,圖窮匕首見,此刻這場酒席,在吃下去意義不大了,畢竟所有人都撕掉了僞裝,露出了真容。
隻是面對如此不可調節的仗勢,蘇靖還是坐懷不亂,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俨然一副什麽都沒有看到的模樣,梅遠貴和蘇星河對視一眼,瞬間老實了下來,乖乖的入座,沉默不語。
“朱嘯天的兒子,如此說來,倒鬥江湖近日的風波,就是因爲你而起了。”我落座之後,蘇靖将目光看向了我,語氣中有一絲冰冷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裝傻一問三不知,局勢如此複雜,再加上我爹曾經樹敵無數,如今承認了,反而陷入了被動。
“呵呵,好一個朱嘯天的兒子,今天這頓飯的目的,很簡單我做個和事老,你們和老三的事情,就這麽算了,這一頁就此揭過,你們意下如何。”他緩緩的開口,想要做個和事老,蘇星河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意願“既然大哥都開口啊,我也不想多說什麽,一切任憑大哥定奪。”
“恐怕這個和事老你做不成,假如說老鬼還沒有死的話,我可能選擇息事甯人,隻是血債血償,這個自古恒定的道理,蘇老大應該清楚,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道理比天大!”我冷笑着回應,強勢的回答讓蘇靖有些驚訝。
“什麽……你是說……大寶他……他死了!”蘇長河一聽這話,忍不住問道,可以看到他渾身顫抖,整個人陷入了渾噩狀态。
“都怪我啊都怪我,這讓我怎麽和素錦交代啊!”
“死就死了,一個蘇家的不肖子孫,有什麽大不了的。”蘇星河不以爲然的一句話,頓時觸碰到了蘇長河最爲敏感的一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