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老鬼最放不下的還是他的母親,他緩緩踏上第一個石階,一步步往前,不多時間一百多級石梯便是走完,隻不過他停下來步子,在偌大的蘇宅二字下,停留許久,遲遲不肯進去。
“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們,進了牌坊往裏有,就是蘇老太爺的靈堂,記得幫我上幾柱香。”他苦笑着,背負着手,緩緩的消失在一側。
“他這是怎麽回事?”徐昂不解。“不用管他,觸景生情罷了,我如果沒有猜錯,他應該是去祭拜他娘,畢竟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回來過,這裏畢竟有他難以割舍的情感,他畢竟還是蘇家的人。”柳洞明歎了口氣道,我們按照老鬼的指點,進入了牌坊街,而在那裏有一個人已經等待我們多時。
“北派郭峰,柳洞明前來吊唁!”闖爺自報家門,出來迎接的是蘇家的三爺蘇星河,當他看到是我們來訪的時候,竟沒有一絲驚訝,相反有着一副淡然之色。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和闖爺進來靈堂吊唁。
闖爺上了幾柱香,就被蘇星河請到了一側。“但說無妨蘇先生如此待客之道,讓我覺得有些汗顔,雖然不曾相識,卻對于蘇星河三個字早有耳聞,在這江東可謂是聲名赫赫,就連家父都說你的名字如雷貫耳,可見蘇先生的影響力。”柳洞明淡笑着,說出來一串文绉绉的話,讓在一旁的我。聽着極其不舒服,心裏暗道,果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此遊刃有餘的談話,柳洞明在次讓我震驚。
随後闖爺和柳洞明讓蘇星河以深談爲由,請入了一間側室,我和宋靜桐徐昂,被蘇家人待到了一旁,靜靜地等候着,在這期間,我們三個人,居然受到了蘇家現任家主蘇長河的接待。他先是端茶倒水,凡是親力親爲,又讓讓拿了些點心,讓我們充饑,一副十分熱情的模樣。
他越是這樣,讓我們三個意識到了不妙,如坐針氈,隻不過當宋靜桐動用血繼限界,對于傳音的之後,這種感覺便被我消除了,畢竟客随主便,我決定配合他演好這場戲。
“天賜放輕松,他們的目的,應該是背上的大雷音弓,蘇家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無妨,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我朝徐昂使了一下眼色,他頓時心領神會,拿出來他獨有的一套,開始和蘇長河稱兄道弟。論起輩分,畢竟徐家,也是超級大家族,蘇長河絕對有所耳聞。
“呵呵想不到徐大哥有這麽一個年輕有爲的兒子,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那這麽說,徐昂賢侄,你可以叫我一聲蘇叔叔了,當年我和你爹徐有龍可是一個軍營裏帶過的,有着過命的交情,抗日戰争時期,你爹和我可是一起屠滅了日本人的一個中隊人馬。”蘇長河越說越離譜,徐昂有些招架不住,這是個老油條,肚子裏的壞心眼,遠不是徐昂能夠比拟的,就在徐昂快要敗下陣來的時候,闖爺和蘇星河的談話結束了。
“如此甚好,那就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柳洞明抱拳道,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等我們出來蘇家之後,來到了之前的牌坊街,闖爺和柳洞明才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低聲罵到“這個蘇星河,真是條老狐狸,應付自如,滴水不漏,堪稱一絕。就連我差點都是亂了陣腳。”
“蘇長河也不簡單,蘇家三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貨色,否則蘇家早在多年前毀于一旦了。”徐昂附和道,他深知蘇長河的城府的水很深,這次江東蘇家之行,十有八九将無功而返,隻不過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猛然想起,我們還有一個人老鬼,一個最大的變數。
“你們出來了,絲毫沒有發現對不對,我就知道是這樣,我二叔三叔,做事滴水不漏,能夠讓你們找出來破綻才怪,你們跟我來,我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線索。”老鬼突兀的現身,告訴我們一個極其隐晦的線索,他也是在無意中發現的。
“你确定就是這個人,和妞妞的死有着直接關系,這怎麽可能?”我連連搖頭,不認可老鬼的猜測。
畢竟這是一個走街串巷的剃頭匠,怎麽可能有如此心裏素質,我這樣想到,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承認,老鬼的确很有一套,江東蘇家的剃頭匠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此人名爲老王,大名王三炮,祖上是江東有名的炮仗店,而他也是靜桐火藥的精準配備,曾經服役軍中,以爆破手的身份,立下了赫赫戰功,可是此人卻不守軍紀,被開除了軍隊,憑借着一手剃頭的本領養家糊口。
起初,老鬼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直到剛才的一次偶然,讓老鬼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你們看他的剪發手法!”我們幾個人趴在一處隐蔽的地方,死死的盯着王三炮的動作,他和平常剃頭匠不同,他手持着一把砍刀,速度極快,刷刷幾下,就将頭發用砍刀的刀鋒削掉,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而且期間他還是一隻手,另一隻手還抽着煙,十分的淡定。
“原來是這樣,江東蘇家應該和鬼古人皇,有關系一個小小的剃頭匠居然有着庖丁解牛的手法,實屬不正常,老疤拉你看到沒有,他的手法和蕭啓的手法幾乎相同,應該是一脈相承。”闖爺看出來一絲端倪,認出來他的手法。認定他應該和蕭啓屬于同一師門,如若不然就是蕭啓親自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弟,可是闖爺知道這第二種猜測不可能成立,蕭啓一向獨來獨往,根本不會傳授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