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還在隐隐作痛,我在擔心,宋靜桐體内的蠱毒萬一得不到壓制,受到了反噬之苦,将會成倍遞增。
雞叫三聲,已過五點,闖爺已經醒來,用腳将還在沉睡的大海踢醒,“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快起床,我們要在天亮之前,到達柳家寨。”盡管大海一臉的不情願,還是起了床,背起背包想要離開。
“…師傅…你…不是答應俺…教我學武的嗎?”
“得,這貨甩都甩不掉,教!我一定教你武術,聞雞起舞聽過沒,練武早趁早,别睡懶覺!”大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感情這貨拜師大海了。
寒風刺耳,我背着依舊沉睡的宋靜桐緊緊跟着闖爺,她臉色好了很多,有了一抹紅暈,我的沉重的心情,也得到了一絲緩解。
大海用一本軍用手冊,将柳大龍打發走了,我們一行四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往柳家寨,而且必須天亮之前,闖爺這樣做的目的,讓我費解,誰也沒有多問,腳步自覺的快了起來。
年關将近,城鎮人滿爲患,我們幾個風塵仆仆的樣子,在人群中像是異類,闖爺蹙眉,他忽視了世俗的眼光,腳步輕踏,一路前行,速度越來越快,以至于我無法跟上。
當我遠離人群時候,卻發現闖爺已經無影無蹤,大海和我面面相觑,這不是闖爺的風格,風風火火,讓我們難以捉摸。
不久,闖爺出現了,很狼狽的模樣,身上的棉襖不知去向,身上隻剩下一件單薄的内衣,渾身上下,不自然打着哆嗦。
“有這麽爲人師表的嘛!徒兒天不亮就千裏迢迢給你老人家請安,你還這麽剝削我!”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全當我沒你這号徒弟,出師十幾年,混的成啥樣了,要我看你不是在外面惹事,無法擺平,才想起我來,想來我這裏避禍的吧!”闖爺一愣,不在說話,低下了頭。
那是一個清瘦老頭,模樣差不多七十多,指着闖爺的鼻子破口大罵,我們沒敢上前,傻子也看的出來,能讓在浮龍湖盛名赫赫闖爺,瞬間沒了脾氣,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很不湊巧眼前的老頭,算一個!
“我……”闖爺沒了脾氣,想要解釋,卻被老頭接下來的一番話,有着想哭的感覺。
“你什麽你,還好意思說,混成什麽鳥樣了,這些年沒少打着我的名頭,在外招搖撞騙吧,十幾年不來看看師傅,來了還空手,你小子可以啊!”老頭掐着腰,一副吃定闖爺的模樣。
“我哪能空手來啊,師傅這是送給你老的禮物!”闖爺從褲裆摸出一塊青色的玉佩,遞到老頭手中,大海強忍着笑意,這是真一對奇葩師徒。
師傅和徒弟十幾年沒見,見面第一件事就是扒光徒弟,看看帶來了什麽東西來拜訪,徒弟藏東西的地方,也是夠隐蔽,可見兩個人都彼此的秉性多麽了解。
“嗯,這玉還算不錯,羊脂玉極品,你小子還算有心,就是這塊玉味太騷了,你小子藏哪裏不好,藏到褲裆裏!”柳翠山滿臉黑線,看着手上的玉佩,有些難堪。
“師傅徒兒有難,來此尋求師傅庇佑!”闖爺跪倒,一臉誠懇。
“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得罪誰了,老頭子我還有些人脈,各路牛鬼蛇神都賣我幾分薄面。”柳翠山不以爲然的道,可闖爺接下來的一句話,連他都不淡定了。
“是以前的仇家,師傅還認識?”
“嗯?我認識?是誰啊?”說完這句話,柳翠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把将玉佩扔給闖爺,一副我不認識這人的樣子,頭也不回的往自己開的柳記當鋪走去。
“師傅!”闖爺也有些意外,柳翠山走的如此之快,連玉佩都扔給他了,難道說事情沒有轉折的餘地了嗎。
“郭峰你好自爲之,得罪盜皇,就算爲師也無法保全你,你自求多福吧,我給你指條明路,去北京找你師兄,隐姓埋名過一段時間,等這陣風頭過來,還回到了魯西南地界,否則誰都保不了你!”
柳翠山依舊沒有回頭,将之前從闖爺身上脫下的棉襖扔了過來,闖爺歎了一口氣,将衣服穿上,把玉佩放在地上,朝着柳翠山的背影,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旋即他站起身,“天賜,大海我們走回去,倒是我退縮了,我郭峰的字典裏沒有害怕兩個字,大不了人死鳥朝天!”此行柳家寨,沒有達到最初的目的,但對于我們來說,一切困難都是紙老虎,不足爲慮。
“這小子性子還是這麽烈,和他爹一模一樣,看來老頭子我,還是要出走一趟,我最小的徒弟,可不能這麽被你個老家夥玩死,師傅我們兩個也有好些年沒見了吧!”柳翠山目光深邃,喃喃自語,看着闖爺離去的身影,陷入惆怅。
日上三竿,我們一路奔波,早就饑腸辘辘,本打算在就近的餐館,吃飯緩解一下腹中的饑餓感,誰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被大海教訓的幾個毛賊,遇見了我們,大海本想上前給他們講講道理,卻礙于對方人多勢衆,隻能夠選擇避其鋒芒,一路狂奔,卻始終沒能逃掉。
“呼呼,跑你倒是…跑啊,小子今天你落到我的手裏,老子一定将昨天挨得打,加倍還給你!兄弟們甭和他廢話,給我打!”
事情有些棘手,對方至少一二十人,大海在怎麽打,也知道雙拳難敵四手。
眼下宋靜桐依舊沉睡,而我算半個廢人,胸口還在作痛,無法發揮最大戰力,能夠匹敵的隻剩下大海,闖爺,盡管他們身手不凡,卻也是杯水車薪,對方勝在人數上,光是車輪戰就能耗死我們,一旦蜂擁而至,隻有挨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