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皇上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因爲昨天在牡丹的床上做了噩夢,夢到了牡丹突然拿起匕首捅了他一刀!所以這明顯應該是太監喊出來的口号被他自己念出來了。
一邊伺候的雨化田滿臉苦笑,對着殿中的滿朝文武道:“各位大人不要愣着了。”
此話一出,衆多大臣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一邊的太傅與八王爺齊齊對視搖頭,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許無奈。到底都是些新近上任的年輕官員,皇上偶爾的抽風竟然就讓他們失态了這麽久!看來以後有的調教了。
“啓禀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皇上瞟了一眼道:“曹公公何事啓奏?”
曹正淳躬身道:“昨天諸葛神侯與捕神都外出辦公,京城中警備力量難免空虛。我東廠與西廠還有錦衣衛保衛京城治安尚且忙不過來,對于頻發的大小案件更是鞭長莫及。微臣請皇上早做定奪,以免造成警備壓力!”
皇上聞言挑了挑眉毛,雙手抱胸看着底下衆臣道:“衆位愛卿可有上佳人選?”
衆臣看了看一時無語,曆朝曆代皇上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誰是誰的人這在朝堂之上隻要開過一次口就能看出來。所以這第一次機會往往很重要,眼前隻是個臨時代班的機會,犯不着暴露自己的派别。
皇上見衆人無語又望向曹正淳,“曹公公可有人選?”
曹正淳忙回道:“微臣舉薦一人,八王爺曆來負責統領江湖事務,對于江湖中人的辦事風格有極多的認知。而神侯府與六扇門所負責的案件多數都涉及到江湖中人,所以微臣認爲八王爺是個合适的人選。”
“哦?八皇叔?”皇上說着将目光望向八王爺,眼神中充滿了探究與猶豫。
八王爺見此忙道:“啓禀皇上,微臣雖不及捕神與諸葛神侯那般明察秋毫,但也定當盡力而爲,不叫皇上失望。”
“衆卿家以爲如何?”皇上再次向下問道,之後果然有幾個新近官員出言附和。
皇上了然的點了點頭卻道:“八皇叔統領江湖事務已經勞心勞力,朕又怎能忍心讓他再多增操勞?算了,這事我回去想想過陣子再議吧。”說着向八王爺與曹正淳揮了揮手。
兩人見此退了回去,臉上不見任何變化,“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雨化田再次喊了一句。
這時,新上任的兵部尚書站出來道:“啓奏皇上,守衛邊關的厲若海厲将軍昨日送上文書,其緊守邊關久矣,早已期滿可以回朝述職。”
皇上聞言一怔,“厲将軍?可是在征讨幽泉血魔一戰中立功的厲将軍?”
“正是!”
皇上點了點頭,“嗯,朕正想下旨論功行賞,這樣也好。那就等他回京後一起賞吧,朕準了!”
兵部尚書依言退了回去,誰知這時皇上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道:“對了,這厲将軍武功如何,治兵韬略可算得上乘?”
兵部尚書再次站出道:“微臣新近上任并沒有見過這厲将軍,但據軍中老将所言,其武功上乘,愛兵如子,更是軍中難得的一員智将!”
“哦?嗯,既然如此,傳朕的旨意,着厲将軍回京之後暫代神侯府與六扇門統領一職。”皇上大手一揮哈哈笑道,底下衆臣聞言無語,望向八王爺的眼光不禁有些奇怪。
太陽漸漸爬的高了,而這次早朝也完事了,出了金銮殿衆位大臣各自散去,上官海棠與歸海一刀幾步趕上八王爺,“義父,皇上對您好像有些敵意?”上官海棠作爲女子的第六感顯然再次應驗了,這無關于一個大臣是否得皇上寵信,根本就是那種不信任與偏見!
八王爺眉頭微皺,呵斥道:“皇上是關心爲父的身體,你們不要胡亂猜測!就算他不相信我,他也是皇上,輪不到你們來放肆!”
上官海棠尴尬的低下頭,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看的後面歸海一刀心疼不已。八王爺歎了口氣,“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接着有些落寞的離開了,隻是上官海棠與歸海一刀卻沒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兇光。
“你……你……你别,你沒哭?”歸海一刀剛想要笨拙的勸導卻發現上官海棠猛然擡頭皺眉望向八王爺的背影。
“你是騙義父的?”歸海一刀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道。
“誰說的?女孩子本來就是水做的,偶爾哭兩下又有什麽問題!”上官海棠嬌哼道。
“那你爲什麽……”歸海一刀還未說完,卻見上官海棠有些悲傷的望着那個遠去的背影,“小的時候覺得他就是天,是這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可是随着年齡的增大,似乎有些事越來越讓我迷茫。”
“你是什麽意思?”歸海一刀有些不解的望着她,這一刻,覺得這個女孩離自己好遠。
上官海棠頓了頓道:“皇上是個很好的人!”
歸海一刀表情瞬間别扭起來,“你……你喜歡上了皇上?”
上官海棠聞言頓時洩氣道:“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那麽簡單?誇皇上是好人就是喜歡他嗎?”
歸海一刀不在意的哼了一聲,又恢複了以往的那麽一張冷臉,“是你們的思想太複雜。”
上官海棠噗嗤笑道:“所以你是練刀的,凡事都喜歡幹脆利落的一刀兩斷。”
“……”
上官海棠見其不說話了,拉起他的手道:“走吧,今天是大師兄從扶桑回來的日子,我們一起去喝酒。”說着一起向外跑去,歸海一刀看着拉住自己袖口的玉手一時有些呆滞。
禦花園,皇上端起茶杯輕品一口,坐在他對面的少羽道:“今天在早朝之上你做的有些明顯了。”
“朕知道,但是想必你也看過百曉生傳遞過來的消息吧,蒙古已經大部分淪陷,用不了多久就輪到遼國了!到如今朕才明白之前他們爲何不動手,他們在等,等一個以大勢壓人的機會,到時候裏應外合下即使朕智計通天也難以颠倒乾坤!”皇上将茶杯放下臉色有些陰沉。
少羽接道:“所以你想要用打草驚蛇的方式告訴八王爺他們,你已經知道了他們身份,好逼他們提前就範!”
皇上沉默半晌,“朕之前确實有這個想法,隻是随即就明白了,這種想法不現實。以前看不出來,現在已經基本可以肯定,八皇叔和曹正淳在這件事上都不占主導地位。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也就是說他們完全要看那個主使之人的臉色行事,隻有他認爲時機成熟了,那才真正是發難的時候。”
“那你爲何還将曹正淳的提議否決了?”
“八皇叔與曹正淳都不是笨蛋,他們怕是早就從蛛絲馬迹中判斷出我在懷疑他們了。所以我必須表現出來,算是示敵以弱吧!”皇上有些無奈的歎道。
少羽點了點頭,“那你爲何又将神侯府與六扇門的統領位置給了厲若海呢?”
皇上冷哼一聲鄙夷道:“他們在不停的聚集人手,以爲我不知道,但他們太小看了百曉生的實力了。兵部尚書是八王爺的人!雖然他們藏的很隐秘但還是被查到了。我有理由相信,兵部尚書召回的厲若海也是他們的人!既然如此,與其讓他在京城随意的行動,倒不如放到神侯府與六扇門去,這樣也可以方便監視!”
少羽将茶杯中的茶水一口吞下,歎道:“你們這些人啊,勾心鬥角起來真是沒意思,所以我讨厭跟你們這些做皇帝的交朋友!”
皇上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話說淩笑他們多久才能回來?”
“怎麽?這才兩天不見就想他了!”少羽調笑道。
皇上搖了搖頭,“隻是覺得敵人的勢力龐大,若是缺少了頂尖戰力很可能要吃虧的!”
“放心吧,以那人的實力,我暫時還能勉強對付,實在不行就開啓最後的手段好了!”少羽難得的鄭重起來,但給的辦法卻有些不靠譜。
“希望如此,隻是朕始終難以相信,苗王在什麽都未曾明朗之前,竟然就已經将事情推測到了這個地步!他到底是運氣爆棚完全靠猜的?還是真的料事如神?他到底吃什麽長大的!”皇上言語之中頗有些嫉妒。
少羽好笑的摸了摸下巴,“适逢亂世總有妖孽禍害人間,但亂世也是個英雄輩出的年代。絕頂的武力、超卓的智力!亂世就是他們的舞台,相反我們這些老家夥才是真正該退場的人啊!”
“說的好像自己多麽不堪一樣。朕借着淩笑的事将諸葛正我與捕神都派了出去,明面上的實力可就隻有保龍一族了。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慫啊!”皇上瞪着眼睛道。
少羽撇了撇嘴,“我有我的責任,大劫來臨時我是不可能隻守護你一個人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保龍一族很值得信任。風雲那兩個小子自從吃了龍元後實力突飛猛進,東方勝經過玩了命的修煉也渡過了最難的一道關卡,沈富雖然更喜歡經商但穩定局勢是把好手,至于零零發那一系,呵呵,你可以委以重任的!”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明白,所以我最近基本都不讓他們出手,就是怕暴露了他們的實力。但若敵人來個仙神級高手,怕是他們也不夠看啊!”
“那就開啓殺手锏吧,仙神級的高手即使打不赢也能保證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少羽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唉,這種被動的感覺真不爽,好不容易幹挺了姬家,如今又來了這麽一波人!難道朕就是個受虐的命嗎?”說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幹什麽去?”
“去找牡丹洩洩火!”皇上頭也不回揮了揮手離開了。
少羽見此搖了搖頭歎道:“明知道有問題還欲罷不能!感情啊,真是個操蛋的東西!”
……
“嘿,知道嗎?我感受到了這世間滿滿的惡意!”淩笑耷拉着雙肩向前緩緩走着。
“呵呵,爲什麽這麽說呢?”佛印有些尴尬的抹了把汗。
淩笑擡起胳膊随意的朝四方指了指,“是誰告訴我五指山很好找?”
起伏的荒山在視線之内連成一大片,風沙混合着幹燥的空氣狠狠拍在臉上,即使帶了面紗也仍然能夠感覺到疼痛。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昏黃的一片,也不知這裏究竟幹旱了多久,明明地處南部距海不遠,可這荒蕪的景象卻仿佛置身在西方的大漠之中。
五指山,聽名字就知道形狀的地方,但隻有到了才知道,這裏不光有五指,幾十指都有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麽多高低起伏的山頭,究竟哪五個連成一座算是五指山啊?”淩笑郁悶的在地上一坐。
佛印煩惱的撓了撓光頭,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衆人見此也隻得席地而坐另尋它法。
應淩笑的要求,他們加快了腳程,至少要五天才到的地方讓這幫高手愣是縮小到了三天。隻是到了之後大家都傻眼了,這裏的地形太複雜了!大家都知道要找的是一座老廟和佛像,可就算是飛上天空,視線也會被群山遮擋。即使分散尋找,等到衆人地毯式搜索完畢,至少也要半個月了!
淩笑算的上是剛剛新婚燕爾,可沒工夫陪這幫家夥浪費,一時間對佛印恨的牙癢癢。
許仙面色嚴肅,環視一圈肯定道:“這裏的氣候如此異常基本已經可以斷定,地點就在此不遠,隻是那地方隐蔽。如果随意就能找到也不至于隐藏這麽久時間了!”
淩笑聞言翻了個白眼,“廢話!如此特殊的地方當然要認真藏好了,隻是法海那個秃驢光告訴你們地點竟然不告訴你進入的方法!你說他是不是在逗我?如果明天再找不到,小爺我不伺候了!”
“都到了這裏,就差最後一哆嗦了,難道你要撂挑子不幹?”佛印哭笑不得道。
“屁!你們連入口在哪都不知道就敢晃點我們過來冒險,誰知道五指山裏有沒有危險?你們究竟安得什麽心啊!”說着拿出牛角使勁在石頭上磕了磕,“還有你,怎麽跟長眉的玉佩一個德行?不磕一磕你就不出來是不是?”
一道紅光嗖一聲從牛角中竄出,紅孩兒的嘴角抽搐道:“你叫我出來也沒用啊,除了我父親,母親和我都沒有來過五指山。這裏當年是我那叔叔的受難之地,我們哪有可能到這呢?”
“沒有到過總聽說過吧。”淩笑不死心的問道。
紅孩兒聞言倒是低頭想起了什麽道:“說起來也奇怪,傳說這五指山乃是由佛祖的佛掌所化,充滿了慈悲之力與無限生機!萬萬不該是如此荒涼的景象。”說着看了看周圍無窮的荒山。
衆人聞言心中一動,許仙道:“如此說來那個緻使五指山生機斷絕的原因還在起着作用?”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就此探查一下呢?”跟随而來的馬小虎問道。
“怎麽探?對了,話說你不是山神嗎?對這地方有什麽見解?”淩笑突然擡起頭望向甯采臣。
甯采臣爲難的撓了撓臉頰,“據我對山的了解,越是年代久遠的山脈靈氣越足也越容易誕生靈魂。而且作爲山來說,即使氣候不好也是很難荒涼的。因爲山可以從地脈吸收靈氣來不斷修補自身,所謂天生地養便是這個道理。但這裏的山脈不同,它所有的靈氣似乎都被毀滅了,不,應該是連地脈都被毀滅了!”
“你說的是毀滅而不是阻斷?”淩笑突然打斷道。
“對,就是毀滅,我從這裏的地面吸收不到任何的靈氣,擁有的隻有無盡的死亡!”甯采臣說着還打了個冷顫。
淩笑聞言突然站起,閉上雙眼用心感知,衆人見他此狀紛紛不言等候。
幹燥的沙塵并不能阻擋淩笑的感知,一個龐大宏偉的氣場籠罩了整片天空。在淩笑的感知之中,這片氣場是紅色的,如同鮮血一樣。蒼涼、古老、亘古長存,但是那無盡的殺機卻讓淩笑這走殺道的人也不禁感到心驚!
衆人看着淩笑在緩緩向前走着,雖然淩笑閉着雙眼,但行進之間卻堅定不移遇石避石、遇溝繞溝。因爲在淩笑的感知中,殺機無處不在,這些殺機将所有的靈氣全部摧毀,但隻有一個地方例外。那裏在群山之中,一片充滿了生機的綠光明滅不定,甚至綠光之中還有一點金星閃過!
衆人跟在淩笑的身後向前走着,越走越是心驚,雖然仍是那種昏黃的色澤、仍是那種一望無際的山石,但迎面而來的卻是濕潤的空氣!
“嘶!”終于衆人齊聲驚呼,淩笑張開雙眼,這裏是一片浩大的湖泊,湖岸邊上是一座荒涼而破敗的老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