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葵花寶典,不切的話就練不了。再比如吸星大法,不先散功就吸不進來。諸如此類的武學比比皆是。但牛角神功不同,無論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隻要你身體健全有個人形便頃刻可成。像這種近乎于零要求的功法也堪稱奇葩了,隻是一道先天境界的門檻卻攔住了所有人。
衆所周知,人體内的經脈一旦修煉内功便會随着時間而慢慢變化。等到成爲先天高手,那經脈也就基本定型了。就算之後要改修其它功法也得找些屬性相近或者性質溫和的習練。
所以先天境界才能修煉的牛角神功便被大多數人棄如敝履,其實主要還是它的隐蔽性太高了。那一個個動作雖然栩栩如生但任誰能夠想到,這既沒有文字說明又沒有經脈走向的圖畫會是武功呢?
淩笑當時可是帶着牛角進入錦衣衛訓練營的,那些錦衣衛們眼中何時容過沙子,那牛角上的圖畫——書—吧— ..m可是讓他們翻爛了也搞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說他們沒有那個命,不到先天就是把動作練的再熟也沒用。何況當時誰會沒事去記那些怪異的動作? 零零發若是習練此功,充其量也就先天圓滿,那和他如今的境界根本沒有區别,反而因爲真氣盡失而丢掉了許多手段。
無情就更不用說了,其本來就真氣并不雄厚,雖然能用念力代替,可真要練了這功法說不得境界會倒退呢!當然,淩笑是非常想讓她練練。因爲憑着牛角神功的神奇很有希望治療她的雙腿!
隻可惜,眼下是多事之秋,若真的失去念力真氣便沒有自保之力了。所以淩笑讓聶風等人去淩雲窟,便是打的血菩提的主意。利用血菩提的藥力習練牛角神功,不需很多,隻要練成第一重便能治好雙腿了!
仔細想一想,在床上一個雙腿殘疾的佳人和一名玉腿渾圓有力的美女,這觸感能一樣嗎! 這已經是第三次和姬棟對拳了,随意的甩了甩手腕。輕微的麻癢便是他此刻所有的感覺,僅此而已!
反觀姬棟。那是真疼啊!捂着明顯已經紅腫發黑的小臂,額頭上連冷汗都滲出來了!
“你……你究竟修煉的是何種武功?爲什麽身體竟然這麽強韌!”姬棟難以置信的尖叫道,那沙啞而又陰仄仄的嗓音讓淩笑一陣厭煩。
“呵呵,金鍾罩可說是當世最強的練體功法,沒有之一!無論是不滅金身還是金剛不壞神功都有金鍾罩的影子在其中。隻是我卻也沒想到,同是宗師境界,我竟然能在身體上碾壓你!你說究竟是你練的不好呢?還是我練的功法當真那麽神奇!”…
淩笑說起這段那叫一個眉飛色舞,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姬棟這種驕傲跋扈的人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武功不如人,身爲姬家三長老怎麽可能比别人低!更不可能承認自己練的不對勁,因爲那是對自己的全盤否定。
姬棟看着淩笑的樣子很有一種将他踩死的沖動,但是看着淩笑再次閃現消失又不得不趕快提高警惕。
這一次,淩笑倒是沒有擊中姬棟。隻見其一個翻滾緩緩站起,“小兔崽子,練體功法雖然防禦力極強,但說到攻擊還是要靠真氣,今日我便讓你瞧瞧金鍾罩真氣功法的奧妙!”
姬棟說着一聲大吼,猶如悶雷的鍾聲突然炸響,暗金色的金鍾陡然浮現正好攔在淩笑帶起一串串空爆的鐵拳前方。
當!
肉拳與金鍾相撞,一圈扭曲的波紋暮然擴散開來,緊接着便是狂亂的氣勁以兩人爲中心向周圍肆虐。
站在一邊已經休息好一會的士兵們從最初的沉重然後詫異再到後來的驚歎,淩笑的實力一次次的颠覆了他們的認知。身爲姬家三長老,無數天材地寶供着,罕見絕學練着,這怎麽看都該是優勢的一方才對。可淩笑愣是用那一拳又一拳的重擊爲衆人重新樹立了勝利的信念。
如今,見到淩笑一拳轟向金鍾,心裏不禁咯噔一聲,驚叫道:“小心啊!那金鍾有反震的效果!”他們曾經跟姬棟打了好長的時間,長到好似度日如年般的苦悶。如果單單說一副金剛不壞的軀體才不會令他們如此在意。可那口油鹽不進的金鍾卻真正讓人無處下口。
淩笑聽到了士兵們的驚呼,但他卻并不在意,因爲姬棟的表現實在讓他失望,甚至有了一種金鍾罩虛有其表的感覺。所以很快他就因爲自己的想當然而被打了臉。
嗡!
一種好似能量彙聚般的轟鳴緊随鍾聲之後響起,距離金鍾最近的淩笑甚至能夠看到一股奇異的波紋從交擊之處擴散,之後又像是海浪一般回蕩過來。看着那奇特的景象,淩笑心中不自覺的想起八個字,前方高能、生人勿近!
“呃!”
一股澎湃剛猛的偉力從金鍾之上傳來,震的淩笑錯愕出聲。這是一種明悟,金鍾反震回來的力道至少高達百分之八十!這是什麽概念。如果按照境界來分。這至少是接近宗師巅峰高手的全力一擊了!
淩笑不受控制的後仰。就像是玩格鬥遊戲被人生生打出了僵直。反震回來的巨力甚至讓他的手臂都有短時間的酸麻。
這是好機會,姬棟也是身經百戰如何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漆黑的腿影像是一條鞭子橫掃過來,結結實實的抽在了淩笑臉上!
側身翻轉七百二十度,前滾翻、後滾翻,一連串挑戰難度極限的高系數動作後,以臉着地!
士兵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痛心疾首,剛剛升起的希望便消亡了。紛紛對着姬棟怒目而視,卻見他猖狂的仰天長笑。一聲金屬彈動的啪嗒聲後,腳底不知何時伸展出的利刃縮回鞋中,士兵們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利刃上還帶着一片刺眼的紅色。
“你不是嚣張嗎?你不是硬嗎?那你的護體神功練不練得到臉上啊!哈哈哈!”姬棟盯向在地上扒着的淩笑,落地的瞬間,甚至連姿勢都有點扭曲了。
也許是姬棟感覺對死人發洩有些掉價,也或者是心中還擔心着軒轅城中的情況,總之他将視線轉向了衆多士兵,“哼!天命在我姬家,任何與我爲敵的蝼蟻都得不到好下場!”…
士兵們對于這種命運理論最是嗤之以鼻。他們不信神不信命,隻信将軍!雖然很想出言譏諷幾句。但實力的差距在那擺着倒也不好說什麽,唯一能做的便是豎盾舉矛!
隻是他們說不出不代表别人說不出,姬棟身後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歪着腦袋緩緩站起,也許是發現士兵們的眼神有異,姬棟暮然一驚回頭望去。隻見淩笑的臉上赫然一條猙獰的傷口橫穿整個右臉,鮮血透過翻轉的皮膚流淌下來,染紅了他的整個面頰與脖頸。
姬棟的臉色非常難看,但是随後又突然笑道:“想不到你的護體神功還真的練到了臉上!那麽猛烈的攻擊竟然隻是劃開了一層皮膚。”
淩笑歪着腦袋眼神中有股淡淡的異彩,“臉皮厚是天賦,你羨慕不來的!就像你的無恥一般,我也嫉妒不了。我是做夢都沒想到,堂堂姬家三長老竟然在鞋上安了機關。”受傷?打臉?這都不算什麽,因爲隻有失敗者才會與這些詞語發生聯系。而這小小的傷疤隻會成爲勝利者身上的功勳章,何況也未必能留疤。他之所以有異樣的情緒是因爲其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口神奇的金鍾,竟然是一個法相!
不得不說淩笑的世界觀又一次被刷新了,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跟法相交手了,從最初佛印用念珠造出來的那些,到之後歡喜禅宗彌勒、普渡慈航的如來法相。那種觸感一直讓他印象深刻,而這種觸感在與金鍾相擊的同時再一次出現了!
武林中公認的常識是,除了一些用特殊寶物堆積出來的殘次品,法相就該是玄修才能玩出來的東西。可淩笑卻用自己的拳頭感知出來,那口鍾完完全全是用真氣形成的,而且其中未添加任何多餘的材料,不然威力也不會那麽純粹,那麽強大!
再次瞧了瞧滿臉得意的姬棟,微微點了點頭一副終于确定的模樣道:“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這讓我對你充滿了同情。”
姬棟頭上突然冒出一個大大的問号,連不遠處的士兵們也覺得難以理解,究竟是什麽事能讓生死相搏的兩個對手産生同情呢?
“什麽?”顯然姬棟的好奇心挺重的。
淩笑深吸口氣,一副看着小貓小狗雨中流浪的表情,“姬隆那小子确實是你的兒子!”
“……,廢話!”姬棟的頭頂好像有黑線下劃,搞了半天就這事。
“但姬天放肯定跟你無關!”
“廢……你找死!”姬棟怒意橫生的撲了上來,強勁的鞭腿再次橫掃,而淩笑有了準備自然也不會被他鞋中探出的利刃所傷。
姬棟一招無效緊接着便合身一撞,而在撞擊之前還将金鍾用出,淩笑仿佛早有所料般的雙臂護住頭臉借着撞擊飛退一邊。
等到姬棟再次撲上來時,淩笑卻已經腳下一錯閃出老遠,看着眉頭緊皺一副不屑追擊的姬棟突然噗嗤一笑。“你還在等着毒性發作?别等了。老實說我之所以肯定姬隆是你兒子便因爲你們都是同樣的卑鄙。你一個宗師大高手不光在鞋下藏了機關。竟然還在機關上喂了毒!這種臭不要臉的舉動還真是讓我漲了見識!”
此言一出,不光姬棟的表情越發難看連士兵們的臉上也充滿了鄙夷。
淩笑緊接着又道:“不過武林之中發生的任何事都事出有因,所以你的舉動也讓我确認了許多事。比如說你大概會成爲宗師之中最好對付的人!”…
姬棟聞言一怔,繼而哈哈大笑:“你是被我打傻了嗎?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你的笑聲并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精神上的安慰,反而讓我更加确定你的心虛,别看你如今猖狂的可以,但其實你早就被我看穿了!你的弱點便在那雙鞋上!”淩笑冷哼一聲,手指潇灑一點。頗有死神小學生“真相隻有一個”的氣勢!
衆人大嘩,紛紛望向姬棟那雙看似普通卻暗含機關的鞋上。
姬棟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旋即恢複得意道:“這雙鞋怎麽了?難道是因爲吃了虧,把錯誤都怪罪到裝備上了?”
姬棟的嘲笑隻是讓淩笑更加好笑,欲蓋彌彰就是指姬棟如今的行爲,輕蔑的拍了拍臉頰笑道:“必須承認,剛才我确實被打蒙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個宗師高手會玩這種小花招,而且從這張臉與鞋面的接觸感覺上我可以肯定,你那雙鞋竟然是精鋼制造!”驚訝之餘再次看了看滿臉陰沉的姬棟接着道:“一個宗師高手爲什麽要對一雙鞋下這麽大的功夫呢?因爲你偷襲的舉動,一般人定然會被你誤導以爲這隻是你人品低下玩的陰招。但我這人思維有點廣。當然,這并不是說我有精神病。結合你之前的許多舉動。我終于确定了,你的弱點便在腳底!”
天下的聰明人還是很多的,經過淩笑的提點,士兵們有不少都恍然大悟,失聲驚叫道:“啊!他的罩門在腳底!”
此言一出,姬棟的臉色越發難看,淩笑撫手笑道:“不錯,剛來的時候就在奇怪,爲什麽其他長老都進去了而你卻留了下來?還口口聲聲的要求各位兵哥們讓道!看看人家雄霸和李大姐,翻個身就從城牆上過去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你的輕功很差,差到令人發指!但這明顯有些不符合常理,我是萬萬不信一個姬家長老竟然沒有修煉輕功。但你之後的舉動卻又讓我不得不信,從我們開打之後,你便從來沒有跟我進行過遊鬥,唯一的兩次撲擊都是一觸即分。因爲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趕上我的速度!”
“就因爲這?太武斷了吧!”姬棟冷哼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淩笑笑道:“一點都不武斷,你的金鍾罩很明顯是靠藥力生生催上來的,在沒有佛法輔助的情況下竟然能夠發揮出如此威力,這本身就很有問題。所以我一直覺得你的金鍾罩有破綻,就像是絕無神的不滅金身,原本是很完美的防禦神技,但爲了彌補攻擊上的不足,卻是人爲的産生了破綻。我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金鍾罩但也知道,有着佛門萬法不侵、諸邪不入特性的金鍾罩不該有什麽罩門,但你這山寨版竟然還這麽強那就說明肯定在其它方面有很強的後遺症。例如無法修煉輕功!”
姬棟冷笑道:“我的速度并不慢,隻是你的輕功更好。”
“是不慢,就是連牆都翻不了!”
“……”
士兵們已經開始緩緩圍上來了,既然知道敵人不會輕功那就好辦了,遊鬥什麽的正是他們的基本科目。
姬棟臉色難看,感覺自己被人小瞧了,卻見淩笑又道:“你的罩門便是腳底的湧泉穴,因爲真氣無法貫穿腳底穴道所以輕功練不了,而且你又怕被敵人知道弱點所以做了副精鋼鞋子,爲了誘導敵人安裝了機關,還特麽喂了毒!”…
姬棟見淩笑已經說的如此明白,索性承認道:“那又如何,你難道能夠打破我的精鋼鞋子嗎?對付爾等即使無法盡全功但也立于不敗之地!”
淩笑聞言有些好笑的望着他道:“誰說我要打破你的鞋子了?”
姬棟滿臉疑惑,淩笑又道:“你的身體雖然堅硬但遠不如我,所以破不破你的罩門都沒有區别。隻要将你那口破鍾幹掉便是!”
“哈哈哈!這更加好笑了,我的金鍾可是比精鋼還堅硬呢!”
淩笑也不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從背後抽出寶劍,一步步向姬棟走了過去。
微風搖曳着城中的硝煙,一股刺鼻的味道緩緩傳來,淩笑臉上的血液還在啪嗒啪嗒的滴落,寒光閃爍的寶劍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絲殺意。
這絲殺意很輕易的混在場中衆多士兵那冷峻的氣勢之中,即不被人察覺也沒有綻放出哪怕一點點本該屬于它的光芒。
姬棟望着淩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确認淩笑來不及閃避之時才暮然撞了過去,金鍾浮現一聲金鐵交鳴,兩人輕輕分開。
姬棟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氣,望着金鍾之上一條兩尺長的裂口,難以置信的問道:“你那是什麽神兵!”
淩笑緩緩轉頭哭笑不得,“我就說姬天放不是你兒子吧!除了他沒有你這麽卑鄙之外,你們的關系也不怎麽樣,竟然連他的寶劍都不認識。你看我說的對不對?你個老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