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毅一路來負責太子的安危,宴會自然也不例外,蕭繹和他帶來的人都要例行檢查,解下佩劍,方能入了宴會裏面。
裴将軍站定在外不苟言笑,裏面正是絲竹管樂,觥籌交錯的碰杯聲,蕭繹來的最遲,遠遠的望見一團團盛開的菊花和綠枝簇擁中舞姬妖娆扭動的身姿,宴會設在王府花園與這花團錦簇倒是相稱,隻不過那水蛇般舞動的美人實在讓人欣賞不來,不僅蕭繹蹙着眉頭嘴角微微抽動,若是仔細看裴将軍抽動更甚。
蕭繹與其雖都爲武将,可立場不同不相爲謀,裴家是□□的人,衆所周知,蕭繹則一直随侯府中立,雖比不得有黨派的日後風光,但也正是這點偏被皇上看中,一路委以重任。
如今裴家,蕭家已經結爲姻親,在别人看來也是蕭靜妤年歲大了,沒得挑的,隻有裴太傅家的病秧子嫡二子合适,一個侯府,一個太傅府也不辱沒兩家的門第了。
不過蕭繹卻甚是欽佩裴毅,兩人狩獵場比過箭術,比過打獵,裴毅總被蕭繹壓上一頭,卻會抱拳承認輸得心服口服,是個漢子。裴太傅此人老奸巨猾,他生的兩個兒子倒是品性端正,否則蕭繹也不會允許妹妹嫁給裴琰。
所以說這種男人間惺惺相惜之感并不會因爲立場不同而減損,正如裴毅也有這樣的心思,若是撇開朝堂之争,二人定能成爲校場裏摔跤的兄弟。
待解了佩劍,蕭繹則選了一處角落的矮幾,席間有人坐下,便會有侍女随之跪在身旁爲其倒酒喂菜,随跪在蕭繹身旁的侍女樣貌極佳,正有江南水鄉特有的溫婉如玉之感,腰如扶柳,貌比嬌花。
太子哪裏還有心情理會下面的一衆臣子,出了東宮,就好似鳥了出了籠子,沒得做戲給父皇看了,隻端着酒盞簡單開場說了幾句,便讓大大家各自放松盡興,況且他心裏正惦念着畫中美人。
蕭繹的侍衛就站在暗光的不遠處,一排排明晃晃的燈籠灑下溫熱的光亮,蕭繹身旁的侍女柔弱無骨的身子膩過來,明明已入十月金秋,江南再如何也開始陰冷起來。
可這侍女卻像舞姬一般穿的極爲輕薄,還刻意俯下身子給蕭繹倒酒,露出一對雪白的酥胸,中間溝壑好像一條江河蜿蜒而下,不知深淺,若說這女子哪裏最好,容貌不過偏上,卻是這一身皮肉,雪白如玉,身段如玉葫蘆般婀娜多姿,若是一般男子見了隻不定就真的樓懷裏叫親親寶貝了,眼見着侍女喂酒快要倒在蕭将軍的懷裏。
蕭繹卻冷着臉不着痕迹的避開,鳳眸一眯冷冷的瞥向太子身旁的宣王,宣王舉着酒盞飲酒,長袖遮擋下隻露出一雙血紅的眸子直盯着蕭繹,二人對視上,便有仿佛有無數刀光劍影劃過。
宣王似是勝利者一般還向蕭繹挑釁的舉了舉杯,一飲而盡下卻是一臉狠辣,蕭繹卻依舊冷着俊容,眸光也愈是發寒。
過了一會兒,有人穿梭而入到了宣王身邊,在他耳邊低語說了什麽,宣王嘴角豁然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手中握着的酒盞更是一仰頭喝光,再瞥向蕭繹一眼,比之剛才眸光還要狠辣快意。
他随即起身去太子身旁,又在太子耳邊低語,立刻就傳來男人哈哈的大笑,太子站起身子與衆大臣道先暫離宴會片刻,衆人起身恭送太子離開。
沒了太子在場,下面似乎更顯熱鬧,想要攀附關系的敬酒的敬酒,喜歡美人的摟抱的摟抱,宣王沒有其他興緻,帶着酒壺,杯盞繞到蕭繹鄰座旁坐下,仿佛二人之間并未有任何隔閡一般,宣王眯着眼笑道:“蕭将軍本王敬你一杯。”
蕭繹并不動酒盞,宣王也不惱怒,“怎麽?明明是将軍将本王的至寶偷走,本王都未怪罪,蕭将軍有何不悅?”
蕭繹冷冷開口,“連至寶都藏不住的,宣王有何可悅的?還要同我敬酒?”
宣王被這一句話刺激的眸光一縮,想到蕭繹竟然敢奪取她的摯愛,可到底不比年輕人血氣方剛,一時忍下随即低低的笑了,“蕭将軍難道護寶有何妙法?隻怕一不慎也是要丢的。”
蕭繹卻像聽了笑話一般,沉聲道:“我蕭繹不會無能到弄丢自個兒寶貝,隻會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的愛護着,即便是有鬼盯上也休想奪去。”說到這蕭繹的眸光冷若冰霜,一字一句挑着鳳眸與宣王道出,“這一點倒是值得敬王爺給我提醒。”說完蕭繹一舉杯盞,堪堪是喝光了。
宣王冷笑,等太子一會兒快活完了,看蕭繹還能這般飲下酒水?他的萬姨娘派出人找尋了多日都不見一點兒蹤迹,宣王養尊處優慣了,不敵蕭繹的手腕,可隻要他人在杭州,就必要吃他的虧。
“哈哈,那将軍便看好了寶貝,莫要讓人惦記上,而萬姨娘的事蕭将軍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宣王也不掩飾用意,最後直白的說道,随即起身,臨走前還怒斥蕭繹身旁的侍女,“如何伺候蕭将軍的,還不将酒盞滿上。”
那侍女伏低身子,忙是執起酒壺斟滿一杯香醇的酒釀,“将軍請用。”侍女細聲細語的勸酒,再次歪着身子往那結實的懷裏鑽,蕭繹這回倒是端起了酒爵。
那侍女看蕭将軍并無拒絕,手上也不老實了,身子一邊歪過去,一邊卻伸手大膽的要往男人錦袍下的腿根探去。
隻是都未歪下身子,陡然卻感覺肩膀被人捏住,侍女一身雪白的肉被捏的生疼,眸子無辜的垂目到那使了力道的手上。
肩膀上的那隻手比之她雪白皮膚有過之而不及,那手肌膚潔白滑膩,似乎都帶着溫潤的玉澤,好像是一隻白玉雕琢而成的一般,随着目光遊移到上面,這手的主人微微擡臉,卻是一個黝黑的侍衛,臉上還有一處駭人的刀疤。
侍女驚詫,這手的主人怎麽會是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侍衛,明明是兩種顔色,分明應該是個女子的手,侍女還在震驚耳邊就劃過侍衛沙啞的威脅聲音:“将軍他不喜女子服侍,你還不趕快退下,小心一會折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