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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總,那個租客今天來要求退房還租,我要怎麽辦呢?”這是向總親自交代的事情,他不敢有半點馬虎,每天都去檢查一下有沒有關好門窗,就怕出點岔子。
向堃愣了愣,這才住了幾天,就住不慣了?
“知道了,這是租客的責任,租金就不必退還了。”
“……”挂了電話他還十分費解,這租客跟向總到底是什麽關系,要是戀人的話,向總身家不可計量,卻還要在最後一刻漲女朋友的房租,退租了還不願意退還房租,這像話嘛?可是要不是戀人的話,裏面的家具電器還非得指定品牌型号,挑最好的配置,也說不過去啊……
“向總,下午五點鍾有個會議,六點鍾約了盛達實業的張董進餐,七點半有個晚宴邀請,需要另外爲您準備服裝嗎?”随行沈秘書在辦公桌前報告今日行程。
“不用了,晚上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我,張董那裏的會餐延後,晚宴你去就行了。”他整理好桌上的文件,“走吧,開會去了。”
軟件部的部長進會議室的時候還是膽戰心驚的,據聞最近*oss的脾氣極難琢磨,陰晴不定的,而今天的部門報告正好輪到自己部門了,好死不死的昨天上線的有一款軟件更新程序出現bug了,盡管已經連夜修複了過來,但是萬一這老闆一個不爽,自己豈不是烏紗不保了?
做完常規報告之後部長心懷忐忑的看向最上位的人。
“已經更新到5.0.8版本了,昨晚上的上線竟然出現這樣的低級漏洞?”向堃輕描淡寫的開口,看向部長的眼神飄渺如煙。
部長隻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處,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預備開口認罪,等待宣判。
“下次記得小心點,一個部門的失誤讓全公司的人承擔,這可不公平。”向堃的聲音是出乎意料的溫柔和藹,驚掉了一整個會議室高管的下巴。
“張部長你可真是走大運了,要知道上周我挨了多少眼刀子,感覺自己都成刀削面了。”策劃部的部長一臉豔羨,“不過說也奇怪,向總平時也不是不笑,隻是總是笑裏藏刀的笑,不是今天這種如沐春風的笑,你說咱們向總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呢?”
“那我真得感謝咱們未來的總裁夫人了,這可是拯救銀河系的功勞啊。”張部長心裏充滿了感激之情。
此時某中心城區高層複式樓門口蹲着一個女人,一邊咬着指甲蓋一邊蹙眉:“以他那樣深不可測的性格,密碼肯定不會設置成生日這麽簡單,難道是個什麽高級函數解碼?”
以她這個學渣的腦袋瓜子,豈不是沒辦法在他回來之前登堂入室了?
不行,至少有三次機會,不試白不試!
先試了向爸向媽的生日,都失敗了,左珊瑚有些氣餒,真是不孝順!
難道是自己的?她靈光一閃,輸了自己的生日,終于……還是失敗了,觸動了警報聲,沒一會兒,樓下的管理員就關切的上來問候了。
左珊瑚隻來過這裏幾回,而且都是跟向堃直接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并沒有直接跟大廳管理員碰面,所以對方也沒法确認身份。剛剛放她進來也隻是看着隻是個小女孩兒,不會有什麽威脅,此刻那保安大哥緊鎖着眉頭狐疑的盯着她:“小姐,請跟我下樓登記!”
“我真認識這家的主人,叫向堃,是我男朋友!”左珊瑚急了,忙辯解。
隻是收效甚微,保安的眼神裏更是充滿了不信任:“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平均三天就有一個女人來冒充說認識向總是她女朋友的。”
說完轉身就朝着對講機呼叫:“今天又來了個蛇精病,這個更了不得了,還拖着行李,這是準備長期抗戰了。”
“走吧,向先生是出了名的高冷,之前比你瘋狂的女人多了去了,最後的下場都是直接送進局子裏了,你也準備去蹲一下試試?”
“……我應該不會那麽慘的……”左珊瑚弱弱的開口,其實心裏也沒底,最近向堃對她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難道真會那麽絕情?要不,還是回去從長計議?果然莫顔馨的出的先住在一塊兒的馊主意是行不通的……
正準備打退堂鼓拖着箱子走的時候,身後響起沉穩的腳步聲,随之是低沉悅耳的嗓音:“放開她吧,是我認識的人。”
保安一臉驚詫和探究。
向堃松了松領帶,輸入密碼開門:“是前女友,進來吧。”
“……”
“……”
“說吧,這又是哪一出?”向堃将水杯不輕不重的擱在她跟前,語氣絕對算不上和藹,“大晚上被房東給趕出來了?”
借口瞬間get,左珊瑚趕緊點頭如搗蒜:“那房東心太黑了,突然告訴我要漲房租,還一口氣兒要漲兩千,我不幹,他就毫無人性的大晚上把我這樣一個弱女子趕出來了,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向堃挑了挑眉,自己可真是冤枉:“那你有什麽打算?”
左珊瑚條理分明的開口:“本來是想回家的,可是我爸媽最近得了不秀恩愛會死的病,十分嫌我礙眼,而且家裏離學校和師大都遠,每天上班都因爲堵車遲到,還被校長罵了。學校教職工宿舍也滿了,根本騰不出房子給我,周邊的學院房也都人滿爲患……”
向堃就聽着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附和着點頭,似是十分認同:“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投無路了呀!”左珊瑚理直氣壯,“這種時候朋友就該派上用場了啊,所以我就來投奔親友了!”
“親友?”向堃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我們是親友關系嗎?我還記得有人告訴過我,以後再也不想跟我扯上任何關系呢。”
左珊瑚想起剛剛他跟管理員介紹自己是前女友,癟了癟嘴:“是啊,據說天天有人來堵你門口表白送花呢,這麽快就把我這個前女友給忘了!”
故意把那個友字咬得極重,像是在提醒他兩人的關系其實還是帶着點“親友”關系的。
“嗯。”向堃從善如流的點頭,仿佛十分認同,“說的很有道理,我無法反駁。既然咱們這麽關系匪淺,我也可以勉爲其難的收留你,隻是……”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頓,看着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才接着說下去:“鑒于這個前男女朋友的關系有些不合适,所以我最多留你一周,下周之前我就真要毫無人性的趕人了。”
話雖說的無情,卻不難聽出語氣裏的調侃和愉悅。
隻是愚鈍如小白,根本聽不出這畫外音,隻覺得這劇本走向有點不對啊,按照莫顔馨的話來說,不是約法三章然後在同一個屋檐下再擦出火花堂而皇之的确定關系ding了嘛?!
……
“莫莫,這走向不太對啊,你不是說向堃隻是跟老關一樣悶騷,我隻要一提出來他心裏就肯定樂開了花嗎?”左珊瑚猶不死心,趁着向堃洗澡的時候偷偷的跑陽台上打電話求助,“而且我住的客卧離主卧十萬八千裏,這哪像是口嫌體正直的表現啊,這是口嫌體也嫌!”
“你别急,再觀察看看。”莫顔馨一邊咬着蘋果在床上翻滾一邊支招,“在我看來向堃心裏是愛你愛得要死的,隻是男人幼稚别扭起來比小孩子還可怕。所以你得主動出擊,他們看似手持盾牌在抵禦,其實那就是個紙糊的,一戳一個洞的,别怕,上吧!”
左珊瑚挂了電話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但是想到剛剛莫莫的話,又給自己灌輸了一次“一切傲嬌派都是紙老虎”的思想,這才氣勢洶洶的的闖了過去,擰開浴室門,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
向堃愣愣的看着眼前緊閉着雙眼臉色憋得通紅的人,有點莫名其妙:“你尿急?”
左珊瑚眼睛都不敢睜開,開口時的聲音抖得跟風中的殘葉一樣:“啊,我……我不知道你在裏面啊,我不是故意沖進來的!對不起,我看到了不該看的,不過你别擔心,我是個有擔當的人,既然看光你了,那我就會對你負責的!”
說到後來竟然腰闆也挺直了,底氣也足了,嗓門都大了,十分理直氣壯,隻是臉上早已爬滿紅暈,如同傍晚的霞光一般。
此時早已将浴袍穿得嚴嚴實實的向堃,對着鏡子将自己從頭打量到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負責任?有擔當?你确定?”
左珊瑚依舊沒敢睜開眼睛,臉上的紅暈卻已然蔓延到了脖子,整個人像是隻煮熟的蝦子,卻依然硬着頭皮點頭:“是的,我确定!”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強大而不容反抗的力量直接帶進一個火熱的胸膛裏,耳邊響起戲谑又誘惑的聲音:“啧啧,可真是熱情如火呢……不過怎麽辦呢?如果每個看過我洗臉的女人都嚷嚷着要投懷送抱以身相許,那我得辦個結婚證簽售會才行呢。”
左珊瑚難得聰明了一回,get到他話裏的調侃,猛地睜開眼,見他衣衫整齊,隻是臉上還有些沒來得及擦幹的水珠,當下整個人就不好了……
“你……你……你不是在洗澡嗎?!”她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臉不可置信。
“怎麽?”他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模樣,“要我現在把衣服脫了配合你這煞費苦心的計劃嗎左珊瑚?”
認識了二十餘年,向堃喊過她左左,小白,笨蛋,傻瓜,蠢貨……卻從來沒有聽他喊過左珊瑚。他聲音本來就低沉磁性,極爲悅耳,這樣故意放低了,字正腔圓的喊出這三個字,左珊瑚聽的心底隐隐都起了一股酥麻,和無法言明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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