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趙然、楊逸景他們并沒有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顧行言卻一臉淡定,他早就預料到這種結果,并不意外。
因爲一無所獲,趙然他們也沒什麽心思吃飯,時諾和羅風鈴也就随意的吃了一口,帶着各自的男朋友提早告辭了。
時諾從酒店出來,呼吸着外面冰涼的空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婚宴再好,畢竟人多擁擠,還有不講究的人,也不管是不是禁煙區就随時随地的抽煙。
趙然給時諾他們告辭:“我隊裏還有案子,就先走了。風鈴就麻煩你們了。”
羅風鈴提早跟時諾約好要去她家玩,所以趙然把人交代給時諾後,就放心的離開去工作了。
車子停在停車場,顧行言去取車,時諾和羅風鈴就站在酒店門口等他。兩個人正說說笑笑時,羅風鈴忽然大叫了一聲:“諾諾,你看,那不是楊曉華嗎?”
時諾順着羅風鈴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了楊曉華。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長羽絨服,手裏捏着一張紙,似乎正對照那張紙在尋找什麽。
時諾驚奇,“楊曉華不是說不來參加戴放勳的婚禮嗎?她怎麽出現在這裏啊?”
羅風鈴也完全發懵,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啊,她明明是讓我替她帶紅包過來的。在電話裏,她也沒說自己要來d市啊!”
羅風鈴骨子裏就是一個喜歡好奇的人,看見楊曉華突然出現在這裏,她不可能不好奇,想也沒想,就拉着時諾朝着楊曉華的方向走了過去。
楊曉華一直專注的拿着那張紙對照着什麽,時不時的低頭看紙,之後又會擡頭看面前的大樓。
羅風鈴拉着時諾走過來時,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直到羅風鈴出聲打招呼,她被吓了一跳,滿臉驚恐的看着時諾她們,嘴巴張得大大的,誇張程度,在時諾的那個角度,都能看見她的喉嚨了。
羅風鈴開門見山直接就問:“小花,你怎麽在d市?你不是說,不來參加班長的婚禮嗎?”
楊曉華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開口,好像是才反應過來:“啊?今天是班長的婚禮?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有點忙,都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她回過頭,看見了不遠處正在舉辦婚宴的酒店,抱歉笑着說:“班長竟然是在這裏結婚,我都不知道。”
時諾覺得楊曉華怪怪的,渾身上下都透着詭異,尤其是跟她們說話時,明顯神不守舍,時不時的去偷看她手上的那張紙,手指也攥得緊緊的,像是生怕被别人搶了去似的。
時諾越想越不對勁,趁着羅風鈴和楊曉華說話的功夫,伸手迅速的把楊曉華手上的紙條搶了過來。
楊曉華頓時大叫,朝着時諾就撲了過來,想要把那張紙再搶回來。
時諾早有防備,避身一躲,楊曉華就撲了個空。時諾趁機低頭看那張紙,上面是一串地址,d市陵城區明祥街426号。
盯着那張紙條看了半天,時諾擡頭,看向了左邊的正在辦婚宴的酒店。如果她沒記錯,這個地址就是戴放勳結婚酒店的地址。
羅風鈴發現時諾從楊曉華手裏搶了一張紙條,也湊過來急忙一看。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後,羅風鈴疑惑了,問還在抓狂的楊曉華:“小花,你明明就有班長婚宴酒店的地址,怎麽會說不知道呢?你到底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最近一段時間都怪怪!”
楊曉華頓時怒了,大吼着:“把地址還我,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你這個地址是從哪裏得到的?”時諾卻将手背到了身後,執拗的要楊曉華給出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還是因爲她身上帶着顧行言氣息的原因,她拿到那張紙條時,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厭惡,直覺上就覺得這不是一個好東西。尤其是現在楊曉華魂不守舍,一改往日性格,對着她們張牙舞爪,時諾不得不懷疑她可能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了。
她悄悄地放出自己身上的氣勢,把楊曉華裹來起來。最近這段時間,可能是因爲跟顧行言有了更親密的關系,她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身上這股氣息,比如說現在,目标是楊曉華,那麽她就能準确的捕捉到楊曉華,不會多一分,也不會少一分。
探索着楊曉華身上的氣息,時諾并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很正常,也不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住的樣子。可是,看着現在雙目欲裂的模樣,她很難相信楊曉華沒有事。
時諾不相信,羅風鈴就更不相信了。作爲記者,她有更可怕的直覺,她直接抓住楊曉華的手腕,質問她:“楊曉華,你到底怎麽了?你别說你沒有遇到麻煩,我們同學這麽多年,你是什麽樣的,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有什麽事你就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的!”
楊曉華憑自己,是不可能從時諾和羅風鈴手裏搶回那張地址條的,于是低下頭,泛起倔強來,抿着唇不肯說話。
時諾和羅風鈴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對方的想法。時諾拿着那張紙條,向後退了一步,朝着旁邊的一個垃圾桶裏,作勢就要扔進去。
楊曉華發覺了時諾的動作,頓時就擡起頭,朝着時諾撲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接那張紙條。時諾卻把手一收,把紙條藏到身後,開口說:“楊曉華,紙條上的地址就是你身後的那個酒店。既然已經找到這個地方了,爲什麽我要扔了紙條,你卻這麽緊張呢?這個紙條上,難道還有什麽其他秘密?”
“時諾,你還給我,我沒有時間跟你們耗在這裏,我是真的有事。以後,等以後,我請你們吃飯,我一定會好好給你們賠禮道歉的,今天你們就放過我吧!”
羅風鈴卻忽然跑到她身邊,把她的黑色長羽絨服一扯,領口敞開,直接露出了裏面一件大紅色的長裙。
紅衣女人!
羅風鈴不可置信的向後退了一步,搖着頭說:“小花,我并不是故意要撕扯你身上的衣服的,是……剛才你和時諾撕扯時,我隐約看見你的羽絨服下露出紅色的衣服,就沒忍住。可是……你爲什麽要穿一條紅色的長裙?現在是冬天啊,你……冷不冷啊?”
時諾看見楊曉華的那一瞬間,就想到了楊逸景和趙然他們要找的那個紅衣女人了。
其實羅風鈴也想到了,但是楊曉華跟她們是同年的,十年前,幾個人還在忙着準備中考呢,根本就不可能是來參加戴放勳哥哥的婚禮,更不可能給常甯送信。所以,羅風鈴雖然猜測她是紅衣女人,但是話還沒出口,就被她自己否認了。
時諾卻覺得楊曉華雖然并不是紅衣女人,但是她既然穿着一套紅色長裙來到這裏,一定是有原因的。還有,她手上拿着的那張紙條,這張讓楊曉華這麽重視的紙條,究竟是從哪裏來了?
這些問題,她必須要找楊曉華問清楚,不問清楚,絕對不會放她走。
她們三個人正在僵持的時候,顧行言的車子過來了。時諾拉住楊曉華,厲聲說:“你不能走,你跟我上車。”
楊曉華抗拒大喊:“我不要,我有事要去忙!”
時諾說:“楊曉華,我不知道你爲什麽會穿上這條紅裙子,但是有些事你必須說清楚,不然我絕對不會放你走。”
“時諾,你要幹什麽?你憑什麽這麽威脅我?”她話還沒說完,時諾直接将她推進車子後面,并示意羅風鈴上車後。
楊曉華大叫:“喂喂喂,讓我下車,你們這是非法拘禁……你們……”
“你想救你的孩子嗎?”坐在駕駛座上的顧行言忽然開口。
一直掙紮的楊曉華忽然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顧行言,疾聲質問他:“你說什麽?”
“你的孩子。”顧行言一字一句的回答。
楊曉華立即搖頭,極力掩飾,“不,我的孩子很好,沒有遇到任何問題,他很正常,不需要被救,你不要胡亂說。”
時諾上車後,并沒有理楊曉華,而是把手裏的紙條遞給顧行言,問他:“這張紙條有沒有問題?”
顧行言看了一眼,将那紙條随意一扔,說:“雕蟲小技罷了。”
“楊曉華她到底怎麽了?”
“她是受人威脅了。”顧行言似乎并不想多說。
羅風鈴急性子,急忙問道:“她受了什麽威脅?那人要她假扮紅衣女人?有沒有智商啊?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楊曉華怎麽可能參與呢?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很小呢!”
羅風鈴越說越生氣,氣憤填膺。
時諾卻已經明白了,開口說:“這人在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對不對?”
顧行言點頭,朝她露出了一個“寶貝你真聰明”的眼神。羅風鈴卻有些發懵,迷迷糊糊的問:“啊?爲什麽啊?”
“趙然、楊逸景在找一個紅衣女人。現在有一個紅衣女人送上門來,不管她年紀是否符合,我們的關注點就會落到她的身上。何況,這個人不是别人,是你和我的好朋友,就算我們對趙然他們說的紅衣女人不感興趣,但是絕對不可能對楊曉華的事情放手不管。”
“你是說,這個人要對付的,其實是我們?”羅風鈴瞪圓了眼睛,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個原因。
時諾笑了:“不是我們,應該是對付趙然、楊逸景和顧行言他們的。你也不想想,我們有什麽要被對付的價值!”
“是爲了對付你的。”開車的顧行言忽然開口,打斷了時諾的話。
時諾一愣,手指指向自己,問他:“對付我的?”
顧行言輕輕颔首。
時諾皺眉,不相信的搖頭,“我有什麽可值得對付的地方?難道,是複生要通過楊曉華對付我?”
這是時諾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顧行言緩緩開口:“複生,我一直找不到它,有些事情無法确定。但是現在來看,有件事是肯定的。無論是趙然,還是楊逸景,或者你我身邊的情況,複生都了如指掌,甚至更能先行一步來布局。”
時諾頓時坐直了身體,猜測着:“你的意思是說,複生就藏在我們之中?就一直在我們身邊?”
顧行言沒說話,倒是羅風鈴有些着急了。她急着問楊曉華:“你兒子到底怎麽了?遇到了什麽事?你别掖着藏着了,快點說出來了。你說出來,我們才會有辦法幫你啊!”
“我兒子沒事,我兒子好好的!誰說我兒子有事,我跟你們拼命!”楊曉華根本就不管時諾他們是什麽态度,一提到她兒子,她就激動不已,張牙舞爪的,像一個母老虎似的。
時諾也不準備從楊曉華那裏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而是直接問了顧行言。反正按照顧行言的能力,楊曉華根本就什麽事都瞞不過他。
顧行言卻說:“你自己去看吧。”
于是,他們一行人,決定開車去楊曉華的家。楊曉華的家在外地,時諾他們也不耽擱,直接就上了高速,如果需要什麽,幾拽路上買一些。
中途,他們在高速公路服務區内停了片刻,因爲羅風鈴來了緊急情況,必須要去趟超市購買必備品。
她匆匆忙忙的從衛生間出來後,忍不住跟時諾抱怨:“這女人啊就是麻煩,有的時候往遠走一點,這大姨媽就如影随形,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她正說着,看見時諾右手拎着從超市買的零食和水,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諾諾,你買零食和水就好,怎麽還買了貓糧了?你要是想要買給我家嘟嘟,也不至于大老遠的在高速公路服務區買啊!這裏的東西多貴呀!”
時諾尴尬的笑了笑,沒能說什麽。
她剛才隻是在買東西時,正好遇到了,就順手拿了一袋。她也沒有想到,這個高速公路服務區賣的東西還挺齊全的,竟然還有賣貓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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