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諾是在睡夢中,被毛茸茸的東西拱醒的。
她微眯着眼睛,能感覺到半遮窗簾的窗子,有冬日的暖陽灑進來,落在了她的床上。
她睡衣的衣襟已經被拉開,有人正埋着頭,在她胸口拱來拱去的,弄得她渾身酥麻發軟。她眯着眼睛,向自己的胸口望去,最先入眼的是一對毛茸茸的貓耳朵,雪白色的,耳尖還帶着一點一點紅暈,動情的紅暈。
時諾伸手,摟住作祟者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喊他:“顧行言,别鬧了,我想睡覺……”
她昨晚被折騰的狠了,嗓子都喊啞了,又是剛睡醒,喊出的話又軟又糯,讓人心裏癢癢的,尤其是顧行言這種剛開暈的老光棍,第一次的意猶未盡,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他現在隻想更進一步,一飽口福。
時諾哪裏是貓先生的對手,無論是技巧,還是體力,她在顧行言面前根本就是完敗。尤其是,顧行言是個不折手段的,爲了讓時諾心甘情願,任他爲所欲爲,更是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尾巴、耳朵,變着法的哄時諾……
好吧,準确的說,時諾就是經不住誘惑,一早上醒來,又被某個霸道的家夥,吃了個遍。
她再次醒來,是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
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手機,入手的是一片毛茸茸的東西。
嗯,是顧行言的尾巴。
她想着,以後要習慣床上會多出一隻毛茸茸的東西才行。
她一動,顧行言就醒了,十分殷勤的把手機塞進了她的手裏。時諾被顧行言折騰的狠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劃開電話屏幕,迷迷糊糊的開口問:“誰呀?”
電話另一頭是羅風鈴,她本來想開門見山就說事,結果一聽時諾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頓時升起了熊熊八卦的心思,刨根問底,“諾諾,現在是中午十一點了,你難道……還在睡覺?”
時諾有氣無力的應了聲,“嗯。”
大概是身爲急記者的敏感,羅風鈴立即就問:“不會顧行言現在就睡在你床上吧?”
時諾:“……”
羅風鈴這種朋友,太可怕了!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顧行言一臉餍足,漆黑的雙眸正在深情的注視着她。看見這種眼神,時諾頓時就清醒了,想要爬着坐起來。然而剛一起身,身體就搖晃着要摔了下去,顧行言眼疾手快的抱住她,将她穩穩的扣在懷裏。
他的懷裏很暖很舒服,時諾索性就直接把他當沙發,窩在他的懷裏,繼續跟八卦女王羅風鈴打電話。
羅風鈴也沒有揪着之前的話題不放,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諾諾,你聽說了嗎?楊逸景和駱靈靈,他們竟然在一起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時諾愣了愣,随即了然,對他們兩個在一起,并沒有很吃驚。
電話另一頭的羅風鈴等了半天,沒聽見時諾的吃驚反應,急忙問:“諾諾,對于這個話題,你怎麽一點都不吃驚呀?”
“早就預料到了。”時諾實話實說。
駱靈靈一直深愛楊逸景,身上又有着樹皮人的基因記憶。樹皮人的基因記憶中,有着深愛楊逸景的劉囡囡的記憶,兩重記憶和愛意疊加起來,她會更加執着的去愛楊逸景。
楊逸景這個人,畢竟是時諾大學四年的好朋友,她其實很了解他。他是個同情心旺盛,而且很容易心軟,很容易被感動的人。尤其是,他們之間已經說開了,楊逸景也不是那種會抓着她不放,一直活在過去的人,他自然要開始新生活。
這個新生活中,跟楊逸景有着同際遇的駱靈靈,自然就具有這更多的優勢。
羅風鈴沒想到時諾這麽平靜,甚至她隐約能感覺到,時諾好像早就知道他們兩個能在一起似的。她忍不住抱着電話跟時諾念叨:“我就是覺得很突然,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會在一起。别說是我,就是班級群裏,都很多人都表示驚訝詫異,連我們班長都大呼出乎意外!”
她說着說着,話鋒一轉,“對了,諾諾,你最近有楊曉華的消息嗎?”
時諾搖頭,“我最近很忙,一直沒有跟她聯系過。”
她紅着臉,看了一眼顧行言。她發覺,自從顧行言出現在她生活裏之後,她已經很難有空暇的時間去想别人的事情了。甚至連羅風鈴和趙然最後究竟怎麽樣了,她都沒有很積極去的關心。
時諾抱着手機心虛,故作鎮定,問羅風鈴:“那個,楊曉華最近怎麽了嗎?”
“倒是沒什麽,就是我給她打電話什麽的,她也不接,微信微博她的更新狀态也都是許久之前的,也不知道她最近遇到了什麽事情。”
“是不是照顧她兒子沒有時間呀?”時諾胡亂猜測。
羅風鈴皺了皺眉,搖頭否定,“我覺得不像,現在她兒子應該都已經上幼兒園了,她應該是輕松了許多才對。她兒子還小的時候,不也經常出現跟我們聯系嗎?行啦,我也是沒事亂操心,可能她最近正好是戒手機上瘾症也說不定。”
時諾點頭,倒是真有這個可能。
羅風鈴話鋒一轉,賊兮兮的問時諾:“諾諾,你和顧行言進展到哪一步了?”
抱着時諾的顧行言,耳聰目明,反應迅捷,毛茸茸的貓耳朵動了動,眼睛緊緊的盯着時諾。
時諾紅了臉,她就知道,羅風鈴這個八卦女,絕對能挖出她的**。
她措了措辭,慢悠悠的回答:“一切進展順利。”
羅風鈴不死心,繼續追問:“擁抱?kiss?還是……已經滾了床單?”
時諾:“……”
她清咳了一聲,故意搖晃着手機:“羅風鈴,我這邊信号不好,手機要沒電了,等晚些時候再跟你聯系啊!”
她挂了手機,擡頭去看顧行言,卻見他抿着唇,強忍着笑意,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
時諾噘嘴,質問他:“你笑什麽?”
顧行言收斂了一些誇張的笑意,認真的回答她:“你的這個閨蜜,是個人才。”
話題提到羅風鈴,時諾忍不住問顧行言:“你說,她和趙然,有可能在一起嗎?”
顧行言實話實說:“我并沒有看出趙然有這個心思。”
時諾吐槽,那就是言外之意,他早就看出羅風鈴有這個心思了?
提到趙然,她就好奇起來,當年趙然的女朋友常甯。
顧行言并沒有見過常甯,也不認識常甯,根本沒什麽好說的。
他簡短的告訴時諾:“常甯是被蛇舌吸血而死。”
“蛇舌爲什麽要吸血?”
“爲了冬眠。”
“冬眠?”時諾吃驚,“就是爲了儲存冬天的食物嗎?”
顧行言點頭:“對,他們這類人,保留了冬眠的習性。”
“可是,他跟複生究竟是什麽關系?”
“諾諾,複生,要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
時諾皺眉不解,“爲什麽會這樣?”
“它是如我所願而誕生的。”
時諾趴在顧行言的懷裏,仰頭望着他,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認真,他說的是真的。
“如你所願?爲什麽會如你所願?”時諾想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因爲,我太寂寞了。”
“寂寞?”
“嗯,遇到你之前,我已經孤獨的走過了萬千歲月,太過寂寞了,所以,如我所願,誕生了複生。”
顧行言漆黑的眼眸,盯着時諾的眼眸,語氣嚴肅,認真專注,沒有半點假話和敷衍,他在如實的向時諾陳述一件事情。
他說:“複生借助我的能力,日漸強大,逐漸擁有實體。除了我的能力之外,他需要有人幫他汲取能量。這個人,不是唯一,蛇人隻是其中之一,他甚至隻利用過蛇人兩次,算上羅風鈴,是三次。”
“小妹,常甯,還有……羅風鈴。”時諾不明白,“可是,複生爲什麽會盯上這幾個人,而且大概是每個人之間相隔十年?”
“小妹和常甯,應該是随機抽取的,羅風鈴……是針對你的。”
“我的?!”時諾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她憤恨不已,氣呼呼的大叫:“這個家夥,有什麽事就沖着我來,竟然敢找我朋友的麻煩!”
顧行言說:“他并不是想要羅風鈴的命,他是要你,出現在平華村,助他成型。”
時諾回憶起平華村的事情,她一靠近那個古老的墓碑,墓碑就炸開了,從墓碑底下湧出了無數的氣息……原來,那個過程就是她助複生成型的過程。
她竟然在無意中,做了這麽一件可怕的事情。
“也就是說,郵寄給羅風鈴的那封信,根本就是複生的一個圈套!就是爲了引誘我上鈎的?”
“嗯。”
“複生竟然通過郵寄一封信,就能布下這麽一個局,它還真是無所不能呀!”
“它未成形之前,自己是辦不到這些的。”顧行言如實說。
時諾瞪圓了眼睛,“複生還有幫兇?寄信的就是那個幫兇?”
“嗯。”
“那你……找不到複生,難道也找不到那個幫兇嗎?”
“它們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它幫複生做事,複生幫它隐藏氣息。”
時諾小心翼翼的問:“顧行言,那我們該怎麽辦?複生有了實體之後,會做什麽?”
“會來殺了你。”
時諾頓時愣住,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問他:“殺我?爲什麽?”
“因爲你是天敵。”顧行言一字一句說:“淩駕在我之上的天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