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羅風鈴一臉茫然,時諾反問她:“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蛇人既然存活了這麽長時間?他究竟要靠吃什麽才能活下去呢?”
羅風鈴想了想,搖頭,沒猜出來。
時諾給她提示,“聯系小妹案和常甯案的共同點。”
“對啊,是血,她們都被吸幹了血!”
“而且還有一點,”時諾提醒時羅風鈴,“季節,都是冬天,這兩起案子,都發生在初冬11月。”
她說完,去看顧行言和趙然,問他們:“我推測的對嗎?”
趙然閉了閉眼睛,緩緩點頭:“你說的對,都發生在初冬,而且,兩個案子發生時間,相差十年。所以,我推測,今年……初冬,應該還會有受害者。”
“啊?”時諾驚訝,她眨了眨眼,才開口說:“難道不是每年都發生這種案子嗎?這也能解釋清楚,爲什麽二妹家的人都被她殺了。她很有可能是爲了給蛇人提供能量。”
顧行言伸手把她摟進懷裏,搖着頭告訴她:“諾諾,二妹做的事情與蛇舌沒有關系,隻是一種巧合。或者,就算她真是有目的或是受人所迫,也并不是這個蛇舌。”
“真的?可是,我夢見了有許多墓碑,都圍着我今天見到的那個墓碑。那麽墓碑很有可能就是二妹死去的家人的。顧行言,難道你不知道嗎?”
趙然看着顧行言被時諾問的啞口無言,頓時笑出了聲。他還真沒有發現,時諾竟然能把顧行言逼到這個地步。一向不可一世、狂妄不已的顧行言,如今是真的遇到了天敵。
顧行言回答她:“你夢見的那些墓碑,确實是二妹的親人,其中還有村子裏其他人的墓碑。”
“哦,對了,”時諾忽然想起:“那個碎掉的墓碑又是誰的?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是一位故人的。”顧行言回答的言簡意赅。
時諾皺眉,“可是,爲什麽我一靠近,它就會忽然碎掉?”
“因爲你身上帶着我的氣,逼迫着藏在裏面的複生不得不想辦法逃走。”
“複生,就是你的故人嗎?”時諾開口詢問。
“是。”
時諾恍然大悟:“所以你以前告訴過我,說複生是因你而複生的,就是這個原因?”
“嗯。”
竟然是這樣,原來那個要殺掉她的複生,竟然是顧行言的故人。
趙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視,質問顧行言:“你說過,蛇人的事情交給你,你需要我給你多長時間?”
“一天。”
趙然點頭,他說:“顧行言,我最後相信你一次。如果,明天,我見不到那個蛇人,我會親自去的。你這個朋友,就當我沒交過。”
顧行言忽然冷笑:“朋友?我是需要朋友的人嗎?”
“顧行言,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自從認識你的這十年來,我一直以爲我們是朋友。但是你若是真的要爲了縱容包庇那個東西,而不對蛇人下手,我就算是死,也會去找他報仇的!”
羅風鈴小聲的問時諾,“他們兩個怎麽了?”
時諾搖頭,“不知道。”她隻知道,顧行言和趙然之間似乎有什麽事情。
顧行言無所謂的聳聳肩,他轉身,看到時諾,朝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别擔心,我沒事的。”
時諾抓住他的手,小聲問他:“你什麽時候去抓那個蛇舌?”
“不着急,我會将他逼出來的。”
“你要包庇的,是那個複生的東西嗎?”
“諾諾,我并沒有去包庇過任何東西。如果,那個複生敢出現在我面前,我會親手掐死它的。”顧行言望着時諾的眼睛,堅定,認真的說:“但凡威脅到你的,我都絕不會放過,包括我自己。”
顧行言離開時,趙然和羅風鈴還站在院子裏。
羅風鈴問趙然:“你爲什麽要逼着顧行言?他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
趙然沒說話,有些事,他并不想讓外人知道。
羅風鈴見趙然沒理她,跑回屋子裏去找時諾。時諾坐在炕邊,一直有些不安。她試着用顧行言的氣,去查探了整個平華村的情況。但是氣能蕩出去,卻收不回來了,根本就不管用。
她屏住呼吸,能清楚的感覺到,平華村的樹林裏,四周都彌漫着顧行言的氣息,讓她很熟悉很舒服的氣息。這些氣息與她身上的氣息幾乎一模一樣,嚴重的影響了她的感官。
羅風鈴進來時,看見時諾惴惴不安的模樣,有些心疼,立即安慰她:“你别擔心顧行言,我看他應該本事不小,連趙然都沒怎麽擔心呢。”
時諾揪着手指,不安的問:“可是,我不知道顧行言去哪裏了?”
“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絕對不會出事的。不過,”羅風鈴話鋒一轉,開口說:“我總覺得趙然和顧行言之間好像有事情,可能還是關于這個林子,關于小妹案子的事情。”
說着說着,羅風鈴嘴裏念叨起,“十年?十年!”
她忽然想起:“諾諾,我剛才聽到趙然說了幾次十年,對不對?”
時諾點頭,确實。
“十年這個時間點,很關鍵。1995年的冬天,小妹被蛇人殺害,十年前,生活在d市常甯也被蛇人殺害。那麽,現在正好也是個十年,今年,應該有人也會被殺害。”說到這裏,羅風鈴忽然禁了聲,渾身開始冒冷汗,不由的後怕起來。
她咬着牙,結結巴巴的開口:“諾諾……你說,我是不是……蛇人的目标啊?如果,我是說如果,趙然沒有去救我,我……很有可能跟小妹和常甯一樣,不僅被侵犯,還要被吸幹血……”
她說到這裏,與時諾四目一對,兩個人腦中頓時生出了一種想法:“那封信!”
“對,那封信,郵寄給我的信,也許……并不是爲了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是要把我引到平華村内,供蛇人殺害的?”羅風鈴越是猜測,越覺得渾身發冷,毛骨悚然,甚至生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時諾也覺得奇怪,首先是那封信的來源。明明不是從平華村出來的,但是留給羅風鈴查找信件來源時的線索,都指向了平華村。
“那個……”羅風鈴忽然開口,壓低了聲音,問時諾:“諾諾,你有沒有注意過,d市常甯案中,常甯的職業?”
時諾對那個案子不熟悉,畢竟發生案件時,她還在a市念書。不過,d市常甯案還是非常著名的,她還是隐約聽過,至于死者的職業,她也模模糊糊的記得,好像是,“記者?”
對,就是記者,跟羅風鈴一樣,是一名記者!
羅風鈴猛的一拍巴掌,大叫着:“你說我這個豬腦子,我怎麽就沒有把常甯的職業和我的職業聯系到一起呢?諾諾,我們來分析一下。如果,十年前,常甯也接到過類似的信件,然後信件來源線索指向了平華村,那麽,她是不是也來過平華村?”
時諾搖頭,她雖然不知道d市常甯案的更多線索,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常甯……并不是死在平華村,而是死在了d市市區,她自己的公寓裏。
十年前的d市公寓樓裏,還很少安裝攝像頭,門口保安室外來登記簿也是形同虛設,基本沒有記錄什麽。所以,常甯出事的那個公寓,當時是否有外人可疑人員,也無從查起。
“常甯沒有來過平華村。”忽然,趙然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他站在她們屋子的門口,整個人高大威猛,被小小的門框擋的嚴嚴實實。他的臉上,神情悲傷,眼睛有些發紅,看見時諾和羅風鈴的目光朝他看過來時,他似乎才反應過來,慢慢轉身,留給了她們一個側影。
羅風鈴第一次見到趙然這個神情,很悲傷,很凄涼。她忍不住開口,問他:“趙叔叔,你怎麽了?”
趙然平複了一下情緒,轉過頭,故作爽朗大笑:“沒事,沒事,你們聊你們的,我去問問今天午飯的事情,你們早上就沒吃吧?”
說完,他就轉身往外走。時諾忽然開口,問他:“趙然,十年前的常甯案跟你有關吧?你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個案子,認識了顧行言?”
趙然停住了腳步,背對着她們,回答說:“對,十年前,我就是因爲這個案子,認識了顧行言的。”
羅風鈴猜測,“你是常甯案的負責人?哦,不對,十年前,你的年齡還小,應該是參與了常甯案的辦案過程吧。”
“沒有,我從來沒有參與過常甯案的辦案過程。你們先聊着,我先走了。”
趙然說完,匆匆忙忙忙忙的就出了門,讓羅風鈴覺得莫名其妙的。
她不解的自言自語:“這趙然是怎麽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六神無主的樣子?不過,說來也奇怪,既然他十年前,沒有參與常甯案,那麽他怎麽會說常甯沒有來過平華村?”
時諾望着空無一人的門口,小聲開口:“十年前,他既然沒有參與常甯案,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了。”
羅風鈴瞬間就被時諾的話吸引了過去,“諾諾,什麽可能?”
“他是……常甯的家屬或者是親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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