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言,救救我!”
在絕望之際,時諾無意識中喊了出來。
忽然,她覺得腰間一緊,有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卷住了她的腰,力道極大,立即向上被提了起來,下一瞬間,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顧行言的。
她被顧行言緊緊的摟在懷裏,額頭抵着他的胸膛,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聲。她看不清他的樣子,卻能感覺到,他現在體積很是龐大,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能有的體積。
顧行言速度很快,幾乎幾個彈跳,平地而起,就帶着她從深不見底的洞裏,竄出到原來的林子裏,穩穩落地。
時諾感覺到他們平穩的落地後,仗着膽子,從他的懷裏探出了頭。
她仰着頭,看清了他的模樣。
顧行言的臉并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玉樹臨風,英俊不凡。隻是,她清晰的發現,他的眼眸,并不是以往的那種漆黑的顔色,反而是泛着藍光,眼球中的瞳孔,成了一條長長縫,這是豎瞳,像貓科動物和蜥蜴之類的豎瞳。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很快就發現,他的瞳孔迅速的擴大,很快就恢複到圓形,跟平日裏沒什麽區别。
時諾窩在他的懷裏,沒有動。她能感覺到,顧行言抱着她的手上,從指間處伸出了五指利爪,鋒利無比,像是刀,很細很長的那種刀。
最讓時諾震驚的是,她發覺,腰間纏着一條黑色的尾巴,又粗又大,長滿了長毛,勒緊她的腰身,十分有力。那條尾巴從她的腰間,一直延伸到顧行言身後。而在他身後,還豎立了起一堆同樣的尾巴,張牙舞爪的聳立在他身後,正在微微晃動。
一條,兩條,三條……八條,加上她腰上纏着的這一條,顧行言竟然有九條尾巴!
他的尾巴很長很粗,豎立他身後,比他的整個人還要高出一倍,時諾推遲,那些尾巴每條至少能有三米長。然而,讓時諾更加震驚的是,顧行言原是黑的尾巴,顔色漸漸的淡了下去,黑色一點點退掉,從黑色,變成灰色,最後變成了白色,雪白雪白的白色,加上尾巴上長滿的長毛,竟然有些像是狗的尾巴,或者更準确的說,更像是神話裏面狐狸精的尾巴。
時諾忍不住吐槽,原來神話裏面的“狐狸精”竟然真的有原型存在!
顧行言任由她打量,直到确認她打量完自己,開始胡思亂想,才開始行動。他粗壯有力的長臂一伸,直接将她抱進懷裏,緊緊的扣在胸口。
這個姿勢然時諾很不舒服,她忍不住掙紮,顧行言卻不允許她掙紮,加大的抱着她手臂的力道。時諾出聲喊他:“顧行言……”
“諾諾,我終于找到你了!”顧行言的話又快又急,甚至語氣中還帶着一些失而複得的慶幸。
時諾來不及去感受他話裏的意思,焦急的開口:“顧行言,羅風鈴被一個長着一條分叉紅舌頭的東西抓走了,我們必須要去救她,不然就來不及了!”
她說完這話,感覺到顧行言的手掌在輕撫她的背,好像是在安撫她。她聽見顧行言在她的耳邊說:“諾諾,不用擔心,羅風鈴沒有事,趙然已經救她回來了。”
“啊?”時諾驚訝,有些不相信,急忙跟顧行言确認:“真的嗎?”
顧行言向她保證,“真的,千真萬确!”
聽到羅風鈴平安,時諾這才算放松下來,無力的癱在顧行言的懷裏,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抱怨:“你去哪裏了?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有接!我以爲自己死定了,以爲在臨死之前都看不到你了!”
顧行言抱着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她聽見他帶着歉意的聲音,柔聲的說:“對不起,諾諾,讓你受驚了。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
時諾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尤其是顧行言,他似乎很是自責難受。
她從他的懷裏鑽出來,忍住不問他:“顧行言,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顧行言從懷裏掏出一隻手機,是他平日裏用的那一隻。
時諾莫名其妙的接過來,解開屏幕鎖,心下一動,下意識的去翻閱了通話記錄。
近期,是空的,什麽都沒有,根本沒有她撥過他電話的記錄。
她不死心,又翻了信息收件箱,依舊是沒有她發的那條信息。她知道,顧行言一向對她的電話和短信,都是十分的寶貝,根本就不可能删除。那麽,隻有一個解釋,就是她撥出去的那些電話,顧行言根本就沒有接到?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時諾追問顧行言,她敢肯定,顧行言一定知道原因。
顧行言閉了閉眼,把時諾抱在懷裏,讓她的頭,抵在他的肩窩裏,語氣很淡:“我的手機信号受到了幹擾。很抱歉,我後知後覺,很久之後才發現。”
“什麽意思?究竟是怎麽回事?什麽東西,竟然能對手機信号能幹擾?”
說完這句話時,時諾一愣。她忽然想起顧行言曾經說過,關于物種進化的事情。她試探的猜想:“難道,有人有能力幹擾這些無線信号?”
顧行言頓了頓,說:“我可以。”
時諾:“……”
顧行言沒等時諾發問,便自動解釋:“信号波動,也是自然界現象之一,爲了适應生存,這也是進化過程中的本能。”
時諾有些不解,問他:“所以是你自己屏蔽了手機信号?”
顧行言搖頭:“我沒有屏蔽自己的手機信号,隻是……因爲我的疏忽,讓那東西有了可乘之機。”
時諾問他:“是複生?”
她問完後,明顯看見顧行言愣了一下,随後,他才點頭,“嗯,是複生。”
他長歎了一口氣,抱着時諾的手,又不自覺的緊了幾分。窩在他懷裏的時諾,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聲的解釋:“諾諾,因爲這種幹擾,讓我無法找到你,才讓你陷入險境,對不起。”
時諾這才想起剛才的驚險,“那你最後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喊我的名字。”
時諾皺眉,想不起來她什麽時候喊過他的名字。仔細又想了一想,她想起來了,好像她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本能的喊了顧行言的名字。這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顧行言是因爲她的呼喚,才出現在這裏的。
不過,他來的也太及時了吧?
問出心中的疑問,顧行言笑了笑,歡快的給時諾解釋:“那天,在你房間裏看到那封信之後,我就和趙然一起來到了這裏。”
時諾瞪圓了眼睛,有些吃驚,她萬萬沒想到,原來顧行言竟然早就在這裏了?
“你們住在平華村裏?”
顧行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算是吧,也不算是。我們并沒有通過平華村,但是這個林子,确實是隸屬于平華村的。”
“這裏林子有什麽?”時諾緊張兮兮的問,她知道,顧行言和趙然竟然不管不顧的跑到這裏來了,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蛇舌。”顧行言的答案很簡單,隻有兩個字。
時諾震驚:“是抓走羅風鈴的那個?”
顧行言點頭。
時諾還想問,顧行言打斷了她,“諾諾,我們先回村子裏,你想問什麽,回去之後,我都如實告訴你。”
時諾想了想,知道這個林子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于是點頭,任由顧行言抱着她往回走。
走了兩步,她掙紮着要從他懷裏下來。她不好意思的解釋:“這麽抱着我,你會累得,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顧行言果斷拒絕,根本不肯松手。
時諾沒轍,隻能繼續窩在他的懷裏。顧行言身後的八條尾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收了起來,唯獨纏在她腰上的那條,依舊緊緊的箍在她,放佛怕是一放開,她就會消失似的。
時諾忍不住低頭,伸手摸上了腰間的那條尾巴。
雪白雪白的帽,又長又軟,很細很密,就像是摸上了真正貓咪的尾巴。她的手先是輕輕的玩着他尾巴上的毛,後來忍不住扒開細毛,想要看看他的尾巴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她的小手輕輕的握住那條尾巴,倒像是配合她似的,那條尾巴竟然還會縮小,變細,方便她的小手圈住。
熱乎乎的,隔着皮毛,似乎還能感覺到有青筋在她手中跳動的感覺。
她正玩得愛不釋手,忽然感覺耳側的顧行言靠了過來,他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臉頰上,很暖很癢。她聽見顧行言問:“好玩嗎?”
“好玩。”時諾小聲的回答了一句,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微微轉過頭,入眼的卻是他绯紅的臉頰和紅的能滴血的耳尖。
時諾驚了,難道這尾巴……是他的敏感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