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時諾忍不住尖叫,直接把睡熟的羅風鈴驚醒。
羅風鈴拉開燈,跑到時諾身邊,急忙問:“怎麽了?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時諾手指發抖的指着門闆,咽了一口吐沫,才勉強發出聲:“有人……偷看我們!”
羅風鈴立即拎起炕邊杵着的一根木棒,擺好了姿勢,讓時諾開門。
時諾驚訝她手裏的那根木棒,她記得,那是吃晚飯時,羅風鈴從爐竈裏拎出來的一根燒火棍,又黑又粗。她并沒有注意到羅風鈴什麽時候把這個燒火棍放到了炕邊。
時諾見羅風鈴擺好姿勢,手摸上生了繡的門把手,大聲的問:“是誰在門口?”
靜等了許久,破舊的木門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接着二妹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是俺。”
時諾皺眉,這大半夜的淩晨兩點半,她站在她們門口做什麽。而且,還偷偷的往屋子裏看。她又想起剛才聽到的腳步聲,明明這個二妹應該已經是進了西屋的,怎麽還會站在她們的屋子門口。
羅風鈴清了清嗓子,直言不諱的大喊:“大姐,現在都後半夜了,你站在我們門口做什麽?”
問完話之後,她們兩個都緊張的站在門邊,等着外面的人回話。
結果,等了很久,隻聽到一聲門面,二妹不知道又去了哪裏。
兩個人經過這事一鬧,時諾和羅風鈴都睡不着了。穿好衣服,整理完東西。時諾提議:“我們天亮就出發吧,趕快去鎮子裏。這個二妹不正常,我看這個村子應該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我們快點離開才是重要的。”
時諾覺得,她在夢裏看見的那些墓碑,很有可能就是真的在平華村這裏。平華村四周都是林子,誰也說不清林子深處,究竟有什麽東西。何況,這個二妹除了身上帶着殺氣,做事也讓人摸不到頭腦。這誰能大半夜的不睡覺,趴在别人的門縫裏,偷着往裏面瞧啊!
這一次,羅風鈴也不再堅持,倒是贊同了時諾的說法,準備天一亮就開車離開這個村子。
兩個人坐在炕邊,很快,窗外的天已經開始發亮。時諾掏出手機瞧了一眼時間,淩晨四點多,應該是要快到早上了。她收起手機,拎起背包,提醒羅風鈴:“我們現在就出發,我算過時間了,早上7點多左右就能到最近的鎮子上。到了鎮子上我們再去吃早飯。你要是餓了,先吃點零食墊墊胃。”
她說話間,從包裏掏出了一袋昨天羅風鈴買來的零食,塞進了她的懷裏,不容分說,直接拉着她出了門。
羅風鈴又開始猶豫,她覺得自己這一趟簡直白跑了,什麽線索都沒有抓到,就這麽回去了,心有不甘。
時諾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果斷搖頭,想要掐死羅風鈴要留下來的念頭,“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你就先不要糾結這件事了,等我們到鎮子以後,再慢慢想。”
最後,羅風鈴隻能聽從時諾的,點頭說了聲“好”,跟着時諾出了二妹家的大門。
車子停在了離二妹家不遠的地方,露天停着,一晚上竟然落了一層灰。羅風鈴抱怨:“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啊,我可是剛洗過車的!”
時諾不想去糾結這些事情浪費時間,朝她伸手:“車鑰匙給我,我來開。”
羅風鈴直接拒絕:“不用,我開吧,你放心,我就是那麽一說說,不會繼續在這裏耽誤時間的。”
見她這麽說,時諾同意了,伸手拉開副駕駛座,坐到了進去。
冬天,天短,五點多,天色也沒有大亮。半個多小時後,她們的車子依舊在土道上慢慢的晃悠着,還沒有開到柏油馬路上。
羅風鈴氣惱,憤怒的拍了拍方向盤:“奇怪了,我覺得,我們開車進平華村時,土路并沒有這麽長時間呀?怎麽感覺開了這麽久,還沒有開到正道上呢?”
“你沒有開錯方向吧?”時諾不由的開始擔心,忍不住開口。忽然羅風鈴猛踩刹車,時諾這時再往前一看,也驚住了。
果然,事事透着詭異。
因爲一直順着路開,兩個人都沒有太注意方向。但是,現在,土路戛然而止,竟然沒有了。她們車子前面是一片樹林,光秃秃的沒有葉子的樹,稀疏的構成林子,跟時諾夢裏夢見的林子,非常的相似。
看到這樣的情景,時諾不由的開始緊張,心中不由的慌亂。
羅風鈴更是吃驚:“怎麽會這麽樣?怎麽會突然沒有路了呢?這樹林是怎麽冒出來的?我之前開車時,怎麽沒有看到呢?”
“别怕,可能是開錯方向了,看下導航吧!”時諾強迫鎮定下來,努力的安慰羅風鈴,希望她不要慌。現在若是慌了,對她們來說,十分的不利。
羅風鈴看過導航之後,聲音悶悶的:“諾諾,我們真的開反了方向,這裏是平華村的後山。”她忽然擡頭,叫了一聲,有些毛骨悚然:“我記得,像是平華村這樣的村子,都是在山上弄祖墳,這裏不會有墳墓吧?”
一提到這個話題,時諾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她昨晚的那個夢,就是夢見了一堆墓碑。
“我們掉頭,往回走吧!”她不想去想那麽恐怖的事情,立即讓羅風鈴調頭,眼瞧着天就要亮了,應該不會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羅風鈴卻并沒有聽她的話,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時諾問她:“你怎麽了?”
“那裏有人!”
時諾無奈:“村子就在這附近,樹林裏有人有什麽奇怪的。一般農村人都十分的勤勞,起得早。”
羅風鈴皺眉,不解的問:“可是,我感覺,那是個女人,穿着打扮上,很像二妹,你不覺得奇怪嗎?”
時諾閉上了眼睛,用顧行言教的方法,把身上的氣蕩了出去,果然,在林子深處,她感覺到了那種殺氣,來自一個女人身上的殺氣。
時諾覺得,現在最好什麽閑事都不要管,趕快離開這裏才是正經事。隻是,沒等到她開口勸說羅風鈴,林子的深處走過來了一個女人,穿着一身黑紅色衣服,破舊不堪,腦袋後面梳了一個發髻,正是二妹。
二妹還是穿的昨天的那一套,走到她們車子旁,停在了羅風鈴的車窗前,敲了敲車玻璃。羅風鈴猶豫了一下,打開車窗,聽見二妹問她們:“你們住的不舒服嗎?怎麽這麽早就離開村子了?還把車子開到後山來了?”
羅風鈴見她語氣平和,并不像昨天晚上那樣吓人,于是坦誠的說了自己迷路的事情。
二妹說:“俺們村子四周都是林子,你們走錯路,是很正常的事情。”
時諾不想跟二妹浪費時間,小聲的催促羅風鈴離開。羅風鈴倒是
有些踟蹰,她總覺得這個二妹身上能挖到一些故事。
果然,二妹就開口了:“其實,俺知道你們來,是要打聽我小妹的事。”
她一開口,羅風鈴果然就不想走了。”
“俺是小妹的二姐。”她擡手,手指指向了樹林。時諾和羅風鈴坐在車裏,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隐約能看見一個石頭樣的東西。然後,她們就聽見二妹開口:“那就是俺小妹的墳,今個兒正是她的忌日,她死的可慘了。被人侵犯了,還被吸光了血……”
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女人說話時,時諾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二妹好像是知道那封信上的内容的,她忽然開口:“是你給我們寫的信?”
二妹聽到時諾這麽問,并不驚訝,反而極爲坦然的開口,說:“俺是想寫信,想把小妹的死的這麽慘的事情說出去。但是俺不識字,寫不出那些東西。”
羅風鈴聽她這麽一說,心裏咯噔一下,她急忙問:“你是當時的目擊者?”
二妹搖頭:“小妹是自己去鎮子上打工的,俺當時在村子裏,俺是後來才聽說她出事死了的,俺當時正在家裏做嫁衣,紅色的嫁衣。俺怎麽可能目擊到?”
她轉過頭,看向前方的林子,目光冷漠,沉默了片刻,又繼續往下說:“但是俺知道的,小妹出事時,是有目擊者的,是跟小妹打工時住一個屋子的女人。那個女人,一直都沒有出面做過證,也沒有把她看到的告訴警察。”
說到這裏,二妹忽然情緒變得激動,咬牙切齒,恨恨道:“她明明看到了,卻不肯告訴警察,卻撒謊說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她說這話的一瞬間,時諾清晰的感覺到,從這個普通的農村婦女身上,散發着一種駭人的氣息,她冰冷的眼神裏,滲透着凜凜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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