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什麽殺氣?”羅風鈴一聽時諾這麽說,吓了一大跳。
時諾搖搖頭,她隻能告訴羅風鈴:“她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麽樣,我們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明天一早就開車離開這裏。”
羅風鈴其實并不害怕時諾說的話,她更多的是好奇,甚至骨子裏還有股躍躍欲試的**:“諾諾,你怎麽感覺到她身上的殺意的,弄不好就是她境遇不好,懶得理人呢。如果她身上真的有殺氣,我倒是十分的好奇,不知道是什麽樣子的。”
對于羅風鈴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時諾一點都不放心,根本就不敢對羅風鈴多說些什麽。
她又掏出手機,找到電源,給手機充了電,這才又給顧行言打了個電話,依舊是關機,也不知道顧行言究竟去幹什麽了,竟然敢不接她電話。
羅風鈴湊了過來,故意打趣她:“你是不是想你們家的那位了?”
“沒有。”
“還沒有呢,諾諾,你臉都紅了!”
時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确實臉上發熱。她清咳了兩聲,正色道:“我才沒有臉紅,是這個屋子裏的炕燒的太熱。”
兩個人說話間,就發現二妹挎了一個籃子,開了大鐵門走了出去。
羅風鈴覺得奇怪,這外面天色都黑了,二妹這是要去哪裏呀?
時諾出了東屋,去廚房間看了看,隻有煮好的高粱米飯和幾根老黃瓜鹹菜,應該是給她們兩個準備的。
兩個人胡亂的吃了一口填飽肚子後,外面的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二妹也一直沒有回來。
時諾把碗筷洗好後,就聽見羅風鈴抱怨:“二百塊一晚上,吃菜連個油都沒有,還是吃的高粱米,連大米都沒有,甚至還要我們自己刷碗,哼,這筆買賣,真是賠到家了!”
時諾知道羅風鈴就是唠叨幾句,并不是存心的,隻能無奈的跟她說:“大小姐,我們吃的粗糧,現在的粗糧可比細糧貴多了,說不定我們還賺了呢。”
羅風鈴隻是随便說說,倒沒有去鑽那個牛角尖,她靠着門框,望着外面的小院,疑惑的問時諾:“你說,二妹究竟去哪裏了?這天都黑了,她怎麽還一直沒回來?”
時諾搖頭,她還真不知道。不過,二妹身上的殺氣确實千真萬确的,她敢肯定,二妹殺過人。
羅風鈴随口問了一句,也不關心二妹究竟去哪裏了,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把那些疑問全都抛到腦後,開始專心的做起明天的計劃來了。她跟時諾說:“我跟老村長打聽到了小妹當年出事的地方,明天我們就去鎮子裏去看看,找一找當年的小妹打工的地方。”
時諾并不抱希望:“這都過了二十多年了,當年的小店鋪怎麽可能還在?”
羅風鈴無奈點頭,她不得不承認,都二十多年了,就算小妹當年打工的地方還存在,早就已經找不到線索了。反正,說這些都沒有用,找不到目擊證人,說了也白說。
一想到來信的目擊者,羅風鈴咬牙切齒,悶悶不樂的說:“我們算不算是被耍了?爲什麽來信的人偏偏要說她是平華村的人,而事實上,當時的被害人小妹才是平華村的!你說,真正寫信的人,她在哪裏?她究竟是平華村的人,還是故意隐瞞了自己的實際情況?”
時諾搖頭,她現在也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她轉頭看向院子外,這才發現,平華村四周都是樹林,因爲已經到了冬天,樹林開始枯幹,葉子早就落的光秃秃了。
時諾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裏奇怪。而且,那個二妹,絕對不是善茬,我們最好早早離開這裏。”
“她難道還能害我們不成?我們可是老村長領過來的人,要是我們出了點什麽事,二妹難逃其咎。”
時諾還是不放心,平華村地處偏遠,若是她和羅風鈴真的在這裏出了什麽事,估計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爲了避免給自己惹麻煩,老村長和這裏村民也會隐瞞的。這種時候,真的需要格外小心。
羅風鈴卻反其道而行,開口提議,“諾諾,我們出去看看呀?”
時諾吓了一跳,堅決搖頭。她現在就期盼着,平安度過這一個晚上,明天一早就跟着羅風鈴離開。
羅風鈴卻躍躍欲試,還找了借口:“我們去找找二妹吧,她一個女人,大晚上的在外面,也不安全啊!”
“可是,你我對平華村都不熟悉,這麽晚跑出去,更不安全。”時諾十分的不贊成。
見時諾這麽強烈的反對,羅風鈴也沒有堅持,兩個人直接洗洗睡了。
羅風鈴剛躺在炕上,就想起了一件事。她問時諾:“你說這炕上以前住的誰呀?”
時諾閉着眼睛,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更不想深想。
羅風鈴還在自言自語的猜測:“有沒有可能是小妹?你說,小妹出事之後,她們家是不是亂了套,塌了天,所以家裏人才一個個的都去世了?”
她越說越覺得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小妹雖然是家裏最小的女兒,但是就算是死了,應該也不會導緻家裏的人都傷心欲絕,最後去世了吧?難道他們家裏的人都不是正常死亡,都是死于非命的?”
“行了行了,别胡思亂想了,趕快睡覺,明天我們一早就離開這裏!”時諾越想越覺得不安。二妹身上的殺氣能證明她殺過人,不管她殺了誰,她終究是殺過人。與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在一起,越想越不安全。
羅風鈴心很大,講完了那些話之後,竟然很快就睡着了。時諾卻一直睡不着,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到自己走在一個林子裏。因爲冬天來了,天色灰蒙蒙的,林子裏長滿了光秃秃的沒有葉子的樹,到處泛着凄涼。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鞋子,傾軋過枯枝,一步步朝前走去,在林子深處,有一個墓碑孤獨的聳立着。墓碑是石頭雕刻的,風吹雨淋,已經磨損的不成樣子了,上面的字迹很模糊,已經看不出寫的什麽了。看那規格樣式,這個墓碑,至少能有幾百年了,像是個老古董。
她站在墓碑前,忽然聽見有個人痛苦的掙紮,苦苦哀求着:“求求您,我不想殺人,求求您……誰來救救我……啊……不要,不要折磨我……”
時諾猛然轉身,想要去找這個聲音的來源。
林子裏是全是白茫茫的霧氣,灰白一片,她看不清,但是聽着聲音的來源,似乎就在那個墓碑附近。哀求喊叫聲實在是太過凄涼,時諾忍不住向前幾步,繞到墳墓後面,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麽情況。
她繞了一圈,發覺那個墓碑似乎也在跟她旋轉,她走到哪裏,那個墓碑的正向就朝向哪裏,似乎故意跟着她繞彎彎的。
時諾定住腳步,站穩後看向四周,頓時驚得不由的退後了幾步。她發覺,她的周圍圍滿了墓碑。年代又近又遠,有的甚至是木頭雕刻的,有的是現在工藝的大理石雕刻的,一個個豎立着,跟一個個木頭人似的,讓人毛骨悚然。
時諾眯着眼睛,看清了其中的幾個。
有一個發黃的石刻墓碑上,寫了李小妹的名字,她心中咯噔一下,不由的猜測,李小妹難道是就是1995年死去的那個小妹?
時諾正想往前走兩步,看的更清楚時,耳邊的那個哭喊哀求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求求您,我不想殺人,我真的不想殺人的……求求您,您放過我吧……”
時諾猛的一睜眼睛,出了一頭的冷汗,這才發覺,她原來是蓋着被子躺在炕上的,羅風鈴正睡在她的旁邊,睡得很熟。
時諾又躺了一會兒,實在是睡不着,便起身做了起來,掏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半。
她想了想,給顧行言發了一條信息,把夢裏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又收起電話,躺回炕上,蓋了被子。
大概是到了夜裏,火炕已經涼了,時諾躺了一會兒,就覺得被窩裏很冷。她翻了個身,忽然聽見院子裏有聲音,像是打開大鐵門的聲音,之後是一陣腳步聲,很輕很輕,是女人的腳步聲,再之後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吱嘎一聲。
聲音最後停留東西屋連着的廚房内,窸窸窣窣,聲音很小極輕,像是有人在忙活什麽似的。
時諾躺在炕上,瞪着眼睛,緊張的聽着這個聲音,繃緊了神經警惕着,根本就不敢睡。
很快,傳來對面西屋的門被打開了,又關上的聲音。外面廚房内立即安靜了下來,已經沒有人了。
時諾悄悄起身下炕,走到她們屋子門口。門是木闆門,門縫很大,基本不用開門,就能順着門縫看到外面。時諾想了想,忍不住順着門縫向外瞧,卻正對上一雙通紅的眼睛。
那雙眼睛也正在往屋子裏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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