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一個樓梯,就到了二樓,顧行言他們幾個男士住的地方。時諾把自己的手從顧行言的手裏抽了出來,讓他回房休息。
顧行言低着頭,盯着時諾的後,依依不舍的松開。羅風鈴伸手過來拉時諾,正要上樓,就聽到身後的顧行言說:“諾諾,你今晚住我房裏吧!”
羅風鈴:“……”
楊曉華:“……”
時諾頓時臉通紅,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擡腿就往三樓跑,連頭都沒敢回。
羅風鈴幹笑了兩聲,對顧行言說:“那個諾諾走了,我們……也先上去了。”
楊曉華被顧行言偷偷的聽到了悄悄話,面對顧行言時有些尴尬,趁機跟着羅風鈴就上了樓。到了三樓,終于看不見顧行言了,她悄悄的問羅風鈴:“那個,諾諾跟他……同居了?”
羅風鈴極不淑女的翻了個白眼:“怎麽可能!”
“那他怎麽敢當着我們面,讓時諾去他房裏住?”
“誰知道呀?估計是理科生,情商低!”羅風鈴現在對顧行言作爲時諾的準男友,預估評分打的很高,好感度不錯,自然是不自覺的就幫他說好話,找借口。情商低,是她能找到的最合理的借口了。
她們回到房間後,時諾的臉色已經恢複過來了,不過,如果仔細看,還是能看見她兩頰微紅,剛才顧行言的那句給她的沖擊真的是很不小啊!
夜色深了,大家準備洗澡睡覺。羅風鈴問時諾:“你自己洗澡沒關系吧?浴室裏是淋浴頭,浴缸裏沒有水。”
因爲時諾白天落水,羅風鈴擔心她心裏有陰影,極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時諾搖頭,她不是嬌氣的小姑娘,不過就是落水,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楊曉華和羅風鈴先洗了澡,最後才是時諾。
時諾脫了衣服,打開淋浴頭,花灑裏的熱水從頭頂而下,漸漸的将她包裹,暖洋洋的,很舒服,跟水庫裏冰涼的冷水完全不一樣。她站在花灑下,不由的發呆出神,回想起,她那時在水裏,似乎看見了什麽東西。應該是肯定看見了什麽。可是究竟是什麽呢?
時諾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好像就跟有時候做夢一樣,夢中經曆了完整的劇情,甚至早晨清醒的那一瞬間還能記住,但是轉瞬間就忘的一幹二淨,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了。
時諾絞盡腦汁的想,就是怎麽也記不起來,那種明明就在眼前,似乎一下子就能抓住,但是無論怎麽努力,就是抓不住的感覺,真是讓人十分難受,就像是心裏癢癢的,卻怎麽撓也撓不到,抓心撓肝的焦急,讓她不由的煩躁。她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抓狂不已時,羅風鈴不放心她,在浴室門外敲門:“諾諾,你還好吧?沒有什麽不适吧?”
時諾回喊:“沒事,沒事,我馬上就好。”
顧行言就住在時諾她們樓下的房間裏,雖然隔着垂直距離并不遠,但是隔了一個樓層。他已經換好一身睡衣,但是并沒有睡,猶豫了一下,掏出了手機,找到了趙然的電話号碼,撥通。
趙然正在連夜忙碌案件的事情,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不由的開始煩躁,心裏嘀咕:“他奶奶的,誰呀,大半夜的不睡覺給我打電話!”掏出一看,屏幕上是顧行言的号碼,不耐煩的臉立即換成一張笑臉,接通電話。
他手下的幾個得力幹将驚得都快掉了下巴,這誰啊?這麽有魄力?讓他們隊長變臉跟翻書似的一樣快!
電話另一頭,顧行言沒廢話,直接說:“盯住袁丁霖,他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标。”
趙然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急忙吩咐:“派人盯着袁丁霖,兇手可能會對他下手!”
有一個警察說:“隊長,袁丁霖配合調查之後,已經回他們借助的那個農家莊園了。”
“什麽時候走的?”趙然追問。
那個警察低頭看了看表,說:“一個多小時了。”
小歡還坐在大廳裏陪她姐姐等袁丁霖,越等越不耐煩,不滿的抱怨:“姐,我們回去睡覺吧,誰知道那人什麽時候回來,你等他幹什麽啊?”她看了遠處坐的那幾個醫生,又說:“我們不睡覺,許牧他們也不會好意思抛下我倆上去休息的,就算是爲了别人,我們趕快上去吧!”
小歡的姐姐很是執拗,滿臉擔憂:“小歡,我們再等一等吧,我這個心一直懸着放不下來,我很擔心袁丁霖是不是會遇到危險。”
“他不是去配合警方調查案件了嗎?有什麽危險的!真是的,招人煩死了!”現在的小歡,對袁丁霖是一丁點好印象都沒有,恨不得明天立即就能讓她姐和袁丁霖分手。
院子裏有了動靜,小歡的姐姐急忙起身,迎了出去,與匆匆進門的袁丁霖撞了個正着。
袁丁霖看見小歡姐妹倆,頓時一慌,急忙把手背到了身後,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們怎麽還沒睡啊?”
小歡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袁丁霖,忍不住朝他發火:“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姐擔心你擔心的一晚上都沒睡,就幹坐在這裏等你,你回來,就跟我姐這麽說話,你還是不是人啊!”
“行了,小歡,你别說了,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小歡的姐姐連忙勸阻,生怕小歡和袁丁霖鬧出不愉快。
“袁丁霖回來了?”許牧他們幾個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
小歡姐姐立即向他們道謝:“謝謝你們,這麽辛苦一直陪着我們姐妹兩個,我男朋友回來了,我也放心了。大家都上去休息吧……”
忽然,小歡怒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喂,袁丁霖,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裏等你,你卻好意思自己先上樓!”
她一喊,其他人才注意到,就在小歡姐姐和許牧說話時,袁丁霖竟然已經跑上了樓梯,轉身就消失在了二樓拐角。無論小歡在後面怎麽像炮仗一樣噼裏啪啦的數落他,他都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小歡姐姐眼中全是失望,對許牧他們說了聲抱歉,拉着小歡上了樓。看來,這一次,她是徹底心灰意冷了。
袁丁霖緊握着手裏的東西,根本沒有心思去聽小歡的數落,更沒有心思去想女朋友的感受。他匆忙的鑽進了屋子,關上了門,不放心,又把房門反鎖了起來,還推了一把沉重的椅子,擠在了門上,生怕有人推門進來。
做完這一切,他捂着自己怦怦亂跳的心,勉強的站着,好不容易才沒有摔倒。他攤開手心,上面躺着一個黑色的微型攝像機,是薛長東的,防水的,裏面有記憶芯片,被薛長東放在了水壩釣魚平台附近,二十米深的水裏。
這個是薛長東放置的最早的一台攝影機,所以跟警方說了其他那些攝像設備機器時,他一時沒想起來。剛才結束調查,離開警察往回走時,他才突然想了起來,跑到了釣魚平台附近找到,把它撈了上來。
這個微型攝像機上面有一個方形的電子顯示屏,很小,大概隻有四五平方厘米。他把它從水裏撈出來時,不小心按開了顯示屏,頓時被上面的圖像吓到了!
原來……原來,薛長東是對的,這個水庫裏,真的有水怪!
微型攝像機顯示屏上的視頻,正在播放着一個簡單的視頻圖像。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暢遊在水庫的水裏,她的位置與攝像機鏡頭平行,甚至偶爾向下遊去。
她在水裏,自由自在,呼吸自如,毫不受到幹擾。
如果這段視頻,要是在遊泳池裏錄制的,袁丁霖不會好奇的繼續看下去。但是,不同的是,這段視頻是在龍城莊園水庫裏錄制的,錄制的時間,就是今天下午四點多,錄制的地點,是深二十米的水庫裏!
二十多米的水庫裏,一個女人在無任何設備的情況下,自由自在的遊泳,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拿到微型攝像機的袁丁霖,當時就好奇的不行,站在水庫邊的平台上,繼續看着視頻。接下來出現的一幕,讓他的三魂五魄,瞬間丢了一半。
因爲,鏡頭裏,那個長發飄飄的女人像是魚兒遊水一半,轉了個身,正面對着攝像頭了。
袁丁霖終于看清那個女人的容貌,二十多歲,皮膚很白,濃眉大眼,然後……兩頰帶腮,腮一鼓一鼓,正在水中呼吸,自由的呼吸……
那就是水怪,傳說中的水怪,薛長東臨死之前,一直在找的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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