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諾就知道了溺水而亡的人是誰了。死者叫做薛長東,就是跟小歡姐姐男朋友袁丁霖一起過來,整天嚷嚷着要拍水怪的哥們。
羅風鈴圍在人群的最外面,很快就看見了後面站着的時諾。她急忙的跑到時諾身邊,問她身體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在看見時諾搖頭後,無不慶幸的說:“還好諾諾你沒事,我剛才聽說,以前在這裏發生過十起溺水身亡的案子,根據警方調查,都是他殺,至今沒有找到兇手。也知不道這個薛長東溺亡,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爲的!水庫這邊已經報了警,很快警察就能到。對了,你當時落水時,真的沒有人推你嗎?不會就是逍遙法外的兇手對你下的手吧?”
時諾搖頭,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股突如其來的無形力量,讓她根本無法解釋。
楊曉華和駱靈靈他們看見時諾後,也跑了過來,關心時諾怎麽樣了。戴放勳無不感慨:“哎呀,沒想到死者竟然是跟我們同一個院子住的,這種事……怎麽就發生了呢?我都不敢相信,白天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麽就這樣沒了。”
小歡和她的姐姐也在旁邊,兩個人臉色都很差。袁丁霖像是沒了魂似的,根本沒有精力去管他們姐妹,呆呆的站在一旁,自言自語嘀咕:“讓你不要去找水怪、不要找水怪,你偏不聽,你說你怎麽就掉水裏了呢……嗚嗚……我們可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還磕過頭說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兄弟,你怎麽就這麽死了啊!”
龍城莊園水庫在發現屍體時,立即報了警。因爲最近一年,經常發生遊客溺水身亡事件,這起事件雖然還不知道是人爲還是意外,但現場已被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保護起來,圍觀的群衆隻能站在圈外。
很快,警察就到了案發現場,出乎羅風鈴他們意外,來的并不是附近的小片警,而是d市破案最有名的刑警大隊的人,其中就有楊逸景。
楊逸景跟着他的師父趙然下了警車,一下車就被戴放勳、駱靈靈他們認了出來。
戴放勳直接朝警車方向喊:“喂,楊逸景!”
楊逸景聽見有人喊他,很快的就走了過去,說:“哦,班長,大家,好久不見,原來你們是在這裏辦的同學聚會。”他朝着在場的老同學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戴放勳說:“之前我跟你說過,你個大忙人,估計給忘了,沒想到,這下子大家都見到了。”
再次見到楊逸景,駱靈靈的心怦怦亂跳。他還是那樣陽光,那樣帥氣,那樣的讓她癡迷,她有千言萬語,一時間竟然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範靖萱也湊了過來:“楊逸景大帥哥,你可是消失了整整三年啊,真是不夠意思,也不跟我們老同學聯系聯系!”
現在不是叙舊的時間,很快,警察那邊有人叫楊逸景,他朝大家抱歉,轉身要走,忽然回頭,看向同學們的身後,語氣不确定:“顧行言?”
在場的同學們頓時驚住,沒想到時諾的男朋友,竟然和楊逸景認識?
要知道,楊逸景當年可是時諾唯一的绯聞男友,他們大家都以爲兩個人畢業後就能終成眷屬呢!
這時,帶隊的趙然聽見了楊逸景的話,立即轉過頭,吆喝:“逸景,你剛才喊誰?顧行言難道也在這裏?他不是不會喜歡水嗎?”
說着,趙然朝着楊逸景走了過來,很快就看見了顧行言,頓時露出一臉壞笑,那表情顯然是在說:“好小子,你這算是被我找到了,這次你甭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朝着站在人群最外圍的顧行言,招手:“顧行言,你别給我貓在最後面,你快點給我過來!”
顧行言清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讨厭水。”握着時諾的手,微微用力,不舍得放開。
“你小子别給我扯那些亂七八糟,有用沒用的,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跟我講條件?顧大爺,我求求你了,快過來吧!”
顧行言執拗:“我在休假。”
趙然:“……”被他頂的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最後憋出一句:“顧大爺,這事你必須給我管到底!”
顧行言看了一眼時諾,對上她充滿好奇的眼眸,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不想去。”
時諾用力,把手從他的大掌裏抽了出來,背到了身後。顧行言眼中依依不舍,最後,滿臉失望,邁步,朝着趙然走了過去。
時諾的同學們都驚呆了,心中紛紛生出了好奇,暗中猜測,這個顧行言到底是什麽身份?爲什麽楊逸景認識他?楊逸景警隊的隊長也認識他?那個警隊隊長叫他過去,究竟是要他幹什麽?
很快,大家就有了答案。
時諾看見人群裏的顧行言,穿上了白大褂,帶上一次性pvc手套,步伐不緩不急,穿過警戒線,走進了案發現場。她站的位置看不見屍體,但是可以透過縫隙看出,顧行言正在蹲在地上,低着頭細心的檢查屍體。
有年紀輕的小警察驚呼,語氣不可置信:“顧行言?他就是顧行言嗎?看一眼即可斷案的顧法醫?神話一般的存在?”
就在這時,時諾他們借宿的那個主人大媽忽然一拍大腿:“唉呀媽呀,我想起來了,我說這個俊小夥怎麽看着那麽面熟呢?最近這裏發生的幾起溺亡案子,他都跟着警察來過現場啊!這麽帥的小夥子,我咋就沒人認出來呢!”
衆人恍然大悟:“哦,原來人家是法醫啊!”
羅風鈴也一臉發懵,一擡頭,對上範靖萱的眼睛。她正望着顧行言,滿臉傾慕,做出柔情似水的花癡狀。羅風鈴沒忍住,立即出口諷刺:“之前不是有人說,那麽帥的男人,隻能是我們諾諾花錢雇來的嗎?現在一聽人家的真實身份,恨不得眼睛都要粘人家身上了!”
範靖萱斜着眼睛瞪了一眼,沒理羅風鈴,繼續保持花癡狀。
戴放勳拉住羅風鈴,小聲說:“羅風鈴,别鬥氣了,這都什麽時候了,小歡她們還在旁邊呢!”
羅風鈴抿抿唇,暫時放過了範靖萱。
不久之後,顧行言脫掉了手套,從案發現場朝着時諾走了過來。他還沒走幾步,就被身後趙然追上拉住胳膊,急着追問:“結論呢?”
“他殺。”顧行言冷冰冰的回了兩個字。
“跟之前那十起案件是一緻的?”
“是,這是第十一起。”
“兇手呢?”趙然一點都沒介意,繼續問。旁邊有崇拜顧行言的幾個警察,紛紛都拿出小本子,想要記錄什麽。
顧行言搖頭:“人爲,沒有證據。”
“這麽說,你已經知道是誰了?”趙然刨根問題。
顧行言沒有回話,而是緩緩的轉過頭,盯向了水庫平靜的水面,一言不發,若有所思。
趙然立即果斷指揮:“行,你一會兒把嫌疑人告訴我,我這邊繼續勘察一下現場。喂,小李,過來處理一下那邊……”
顧行言低頭,神色不悅,語氣冰冷:“趙然,你能放開你的手了嗎?”
趙然嘿嘿的幹笑了兩聲,讪讪的收回手。
顧行言頭也不回,直奔時諾走過去。
趙然又追了上來,賊兮兮的問:“那個姑娘,就是你追的雌性伴侶?真是個漂亮姑娘!進展怎麽樣了?我教你的方法好用吧?”
顧行言頓住腳步,無情的回他:“你現在在辦案,不是關心我個人感情問題的時候。”
“有你在,什麽案子解決不了,尤其這回你不是說,已經有懷疑的嫌疑人了嗎?是誰?前幾次,你過來時,都說是他殺,并沒有提嫌疑人的事,這次就有了,說明嫌疑人就在這些圍觀的群衆,對不對?”
“趙然,你很有進步。”顧行言敷衍的恭維了一句,擡腿又要走,結果又被趙然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你怎麽這麽急着回去?”
顧行言擔憂的看了一眼時諾,說:“她,可能會冷。”
“她可能會冷,你就……等等,可能?你竟然用了可能?你不是能輕易猜出别人的心思嗎?”趙然吃驚,他認識顧行言有十年了,這可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可能”兩個字。
顧行言神情淡淡的,語氣無奈:“我喪失了感知她心裏的能力。”
趙然這下子不是吃驚了,而是震驚了。他不敢置信,磕磕巴巴的說:“你、你、你……再說一遍?”
顧行言這一次,沒有不耐煩,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我,感知不到她心中的想法。”
這一次,出現在趙然臉上的已經不是震驚,而是驚恐:“爲……爲什麽?怎麽會這樣?”
顧行言如實回答:“不知道,我也很困惑。”
趙然愁眉苦臉,煩躁的咬着指甲,皺着眉頭:“顧行言,你不是說過,你的世界,不存在天敵嗎?”
“她不是天敵。”
“那是怎麽回事?”
顧行言搖頭:“不知道。”說完,急匆匆轉身,大步走向了時諾。
他走到時諾身邊,脫掉外面的白大褂,随手一扔,又脫下外套,直接套在了她身上,将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時諾原本抱臂站着,被帶着他體溫的衣服包裹住,頓時渾身暖洋洋的,身體冰涼的感覺忽然間煙消雲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