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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家具,就相當于房子裝修了。
五官端正就是長的要過眼。
還得不抽煙不喝酒,是個十足聽話的忠犬男。
這麽細細一分析,一比較,真的是相隔了四十年。什麽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唯獨女人找男人的标準不曾變化。
原來說的娶媳婦簡單,那真的隻是錯覺。大城市跟俺們靠山屯,它是不一樣的。
城鄉差别在什麽時候都有!
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
林二姐就看着那一桶子油,“你也别傻了吧唧的什麽都往家裏搬。好歹顧着點自己。看妹夫對咱家這麽舍得下本錢,這心裏對你還是沒話說的。都說這男人稀罕媳婦,看見丈母娘家的什麽都是好的。你們家這位,就有點這個意思。這個家都擠成這樣了,人家也沒嫌棄。”
“誰家不是這麽過日子的?”林雨桐看了林二姐一眼,“差不多就得了,别挑花了眼。”
林二姐白了她一眼,“還怕我沒人要啊。”
吃飯的時候,林大姐也趕回來了。跟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大姐夫。一看就是憨厚老實的人。可能覺得結婚住在丈人家也不好,就道,“房子我們占一間。我們自己開火。也不能老厚着臉皮跟家裏蹭飯。另外,我們一個月交五塊錢。我知道這不多。但好歹是我們的心意。”
林大姐跟着點點頭,“這也是我的意思。”
“自己開火行。”林爸爸道,“一是家裏負擔不起多一個人的口糧。二是,大姑爺也是個男人。也要在外面走動。叫人說在嶽家白吃到底是不好。你們自己開火,就算是自立門戶了。到時候房子蓋出來,反正肯定有大丫頭一間房。出不出嫁,都給她留着。出嫁了想回來住就住。還交什麽錢。你們兩人一月加起來,不到六十塊錢。将來有了孩子都是事。所以,錢的事,就不許提了。”
說着,林爸爸又跟四爺道:“我們這兩天也商量了。那邊的地方也丈量了。打算蓋房子的時候,直接蓋的高一點,屋裏不用大,分上下兩層。上面住人。下面待客當廚房都行。這麽一算,原來的兩個小屋子兩個小廚房,就能變成四個分上下層的屋子。除了老大,剩下的你們四個孩子一人一屋。即便你們不在,屋子也給你們留着。”
“我知道你們不回來住,是知道沒地方。不好打攪。你說我們這當爹媽的是啥心情?給孩子連個家都提供不了,這心裏能好受。我的意思呢,就是跟你們說。這屋子給你們留着。不管啥時候回來,家都在。都有你們立足的地方。”
林媽媽在圍裙在擦了一下手,“我跟你爸就是這個意思。别弄得一個個回來,就跟做客似得。桐桐下鄉了,可也不能叫她回來,就覺得這家裏不是她的了。”
林雨桐再是想不到,自己不在家裏住,鬧出這麽一出故事來。
四爺就道:“那行。那都不是外人。蓋房子的磚瓦我想辦法。過兩天就拉過來。要蓋就好好蓋。給我們留個屋子,我們下次回來,一定住。”
林雨桐趕緊點頭,不就是個小複式嗎?上下都隻有七八平大小。後世的很多單身公寓還不都是這樣。設計的好了,住着也舒服。再說了,這一住,大概就要到拆遷,這中間間隔的時間差不多需要十幾二十年呢。劃算。
第二天,林雨桐跟着四爺去了機械廠。這機械廠,四爺要去找那位教導印臻的師傅。
“這位師父,曾經留洋,在蘇聯待過幾年,後來又去了歐洲。在德國,英國都待過。說的流利的英語和俄語。是個很有見識的人。因爲技術無可替代,廠裏對他也沒揪着不放。批、鬥就是做個樣子。平時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四爺低聲跟林雨桐解釋。
林雨桐後知後覺的道,“英語和俄語也教給印臻了?”
“那時候,印臻是有家不能回。就在廠裏的宿舍胡混。湊活一天算一天。這位雲師傅呢?也是無家可歸。老婆跟他離婚了,帶着孩子走了……”四爺的話沒說話,林雨桐就明白了,“他面對這位師傅,就想起了他的父親。”
四爺點點頭,“到了後來,兩個都無家可歸的人就住在倉庫裏。一個失去了兒子,一個失去了父親。晚上沒事幹,就一個教一個學。印臻要走的時候,這師傅怕自己的問題影響印臻的前途,不叫跟他聯系。其實,兩人感情還是很深的。這次回來,理應來拜訪的。”
兩人找過去的時候,雲師傅還在車間,看到四爺還吓了一跳,“你這孩子,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聽說啊?”
四爺扶了他出去,“我沒回去,就是來瞧瞧師傅。”
雲師傅拉着四爺去辦公室,“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爺就點點頭,緊跟着雲師傅走。路上有認出印臻的,都跟四爺打招呼。
林雨桐見人家師徒在裏面說話,她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外。不想才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四十上下的女人走了過來。齊耳短發,脖子上圍着綠色的頭巾。看起來有些黑。頭發也有些花白。
她看見林雨桐愣了一下,才探頭往裏面看。
林雨桐心道,她該不會是印臻的媽吧?但随即又想,這又不是四爺的親媽。人家德妃娘娘那才是親媽。所以,在心裏,婆婆的這個位置,除了德妃,誰也不可取代。
至于這位,她不想搭理。于是,身上的氣質一變,立即就叫人覺得高不可攀,有些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意思。
“姑娘,你是跟誰一起來的?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韓春霞看着林雨桐問道。
林雨桐還沒說話,裏面就傳來四爺的聲音,“桐桐進來。跟誰說話呢?來見見雲師傅。”
林雨桐看了一眼韓春霞,應了一聲。就推門進去。
“你這小子,回來了也不說回家。要不是别人說,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認我這個媽了是吧?”韓春霞挑起簾子,就看向四爺。
随即,她眼圈就紅了。
這是自己的兒子嗎?看自己的眼神怎麽會這麽陌生呢?
她有些不能确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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