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雨桐點點頭,“回頭給大姐寄點吃的去。要過年了,咱們不能去,她也不能回來。”
四爺點點頭,“她不一定在學校過年,上次聽王叔的意思,這些工農兵學員要到田間地頭,下工廠車間,跟農民工人同吃同住,參加社會實踐。或者辦掃盲班。都不得清閑。不回家的不是大姐一個人,基本都不回家的。就是去探視,也不一定能見到人。”
林雨桐就點頭,“那咱們今年就在兵團過年。”
“要不回你家吧?”四爺掰着指頭算,“過了年,你就十七了。我十九了。咱們到明年的過年的時候,就剛好夠結婚的年齡。今年不回去,明年的時間就有點緊。”
“你的意思,今年回去,跟家裏說一聲。然後明年不會,過了大年初一,咱們就結婚去。”林雨桐問道。
大過年的人家給辦結婚證嗎?
“過年結婚的才多呢。”四爺擺擺手,“你别管人家怎麽辦的。你隻說行不行吧?”
有什麽不行的?老夫老妻了,領個合法的證件罷了。
“那就回去吧。”林雨桐應了一聲。想了半天才道,“回去住哪啊?”
四爺那邊肯定回不去吧。也壓根不想回。
但記憶裏自己家也不成啊。一家幾口子人,擠在四十平不到的屋裏。上鋪是兩個姐姐帶她的住處,下面是弟弟的住處。另一邊就是竈台加吃飯的地方。裏面倒是有一個裏間,但那時父母的地方。哥哥結婚後,單位給分了一個宿舍。雙職工嘛。宿舍也就二十平米。夏天來信說,添了一個侄兒。兩口子帶一個孩子,住二十平方。也擠得很。
兩人大眼瞪小眼,竟然發現,皇城根下,沒有他們住的地方了。
“那紫禁城和雍王府,也不歸咱們不是?”林雨桐有些惆帳。
四爺也有點撓頭,“不行的話,咱們買房?”
買房?
這年月?
“那也得先有落腳的地方不是?”林雨桐看着四爺。她是不想跟他分開,即便家裏有人,還都不錯,但就是他一離開眼跟前,心就慌得難受。
四爺看着她,眼神都能滴出水來,“那怎麽辦啊?以後我還能上哪都帶着你啊。”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找不見她,她也心慌。
“你先拾掇東西,我想想辦法。”四爺抱了抱林雨桐。“這京城,咱們總得回去的。你說的也對,還得是有自己的地方。在京城買房子,四百塊錢,就能買個小院子。”
“錢咱們倒是不缺。”林雨桐算了一下,不算去年倒騰來的錢票。就是今年,光是兩人的工資,就不少。一個月,兩人加上補貼,一共是九十二塊多。别人會用錢買點吃的喝的,他們基本不用。就是一個月補貼印長天二十,印薇十塊。所以,一個月能攢下五十來,光工資,就攢下了五六百呢。
就算買房,這不知根底的人,一聽工資也不會懷疑。
買房這事,倒是能行。
正算計呢,就聽外面有人喊着,叫四爺去連部接電話。
“剛好,這不是送上門的辦法……”說着,拍了林雨桐的肩膀,“你等着,馬上回來。”
林雨桐愣了半天,就想想有什麽要收拾的。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想起來要帶什麽。
反正就是這些東西,弄點輕飄飄的塞到旅行袋裏。到了地方再換回來就是了。
四爺回來的很快。林雨桐問道,“還是林業、局的,那個廖處、長。”
“嗯。”四爺笑了一下,“他都急的上火了。上次那點東西,哪裏夠分。他送給領導,領導再送給領導。又到了年跟前了,一級一級的往下要,要到他跟前了。可不抓瞎了嗎?”
“那你怎麽說的?”林雨桐問道。
“五天以後交貨,”四爺道,“這次的東西,直接換成房子。”
“什麽意思?”林雨桐問道。
“他說,他想辦法找一個小院子,交貨的時候,将手續鑰匙都給咱們。”四爺低聲道,“如果不經他的手,光是房子的手續問題,就是個大問題。這些房子,有些是沒收的财産。我怕以後有糾紛,就要他找那種死産。”
“家裏什麽人都沒活着的?”林雨桐問道。
“你忌諱這個?”四爺問道。
“咱們倆個都老妖精了,房子再老,能有咱們倆老啊?”林雨桐不以爲意。“不過,這種房子不是收回來都上交了嗎?差不多都是給單位上的職工福利分房的,哪裏還有閑置的?現在誰不是緊巴巴的。那藥廠的職工,爲了分到房子,年輕人搞對象,都不敢在廠外找。就怕不是雙職工,分房子輪不到他們。有的結婚幾年了,還各自跟着自家的父母住。趁着宿舍沒人的時候,親熱一會,還得看誰能碰上這麽巧的茬,逮住這個好機會。”
四爺點點頭,“所以才說,這事咱們不能出面。辦好了,直接住過去就好。咱們不在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叫你家裏人去照看點就行了。”
林雨桐點點頭,不管什麽房子,有住的地方就行。
“趙家那邊,你不回了?”她不放心的問道。
“不回。”四爺搖頭,“但估計能碰上。我得回廠裏一趟,弄點零件什麽的。要不然不是白跑一趟。
第二天,四爺先去跟連長通氣,一是想探親請假。二是順便出差,看連裏,甚至是團裏,有什麽想要的零件,他去采購。
“不給你們算假期,給你們算出差。”連長很幹錯,這機械零件可不好弄。這小子敢問,肯定是有門路。“能采購多少就采購多少,隻有嫌少的,沒有嫌多的。”
四爺就明白了。如今空口白話,連長不好意思跟團長說。要是萬一辦不成呢?可一旦真的采購回來了,那就能坐地起價了。
“成!”四爺應了一聲,“到時候要是聯系好了,我給連裏來電話。連裏打發人過來辦。”
這麽折騰了幾天,出門要走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以後了。
如今進入了十一月,回城探親的知青不少。程浩和白曉梅就是一對。
他們都是北京的。結婚的時候就是給家裏去了一封信。如今回信還沒到呢,兩人趁着這個功夫,都覺得該回去見一見雙方的父母。
好容易擠到了ha爾濱,才發現到北京的火車,大後天才有。
徐菊芳的家就在當地,她邀請幾個人去她家裏住。如今這年月,誰家也不寬敞。
林雨桐推辭了,“我們去找親戚借住,你們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稍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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